用麥子的話來說就是:“我們有什麼辦法?打工做事就這樣咯,阿偉的能力你也看到的,讓他做個小家小店的事,不能施展抱負,我都覺得憋屈,戴總給了起步的局面,常總更信任幫扶,我舉一百個手贊同,所以她們知道阿偉有女朋友,還在找是誰呢!”
換麥媽目瞪口呆了:“這麼複雜?”
好不容易躲過挖三室兩廳的局面,直到回這邊市裡裝修好的新房家庭聚會。
才能一起坐下來吃飯。
秭小偉還得照顧麥子的心情:“沒有太多複雜的算計,我跟戴老闆好歹也是姐弟,她管得確實比較嚴,肯定在乎我有女朋友的事,常老闆那邊的情況,麥叔也見過,長江集團亟待轉型拿我們當突破口,試驗品,所以在公司我們肯定得收斂些,誰叫阿珠這麼出色,人家非找她做事呢。”
麥子是無奈:“我剛把長江汽車越野車型的團隊做起來,他就穩準狠的跟那些老幫菜翻臉,現在我當然只有抱緊女老闆的大腿了,不過你要是能奪權反攻,哈哈哈,我就是還鄉團復辟!”
還舉杯給秭小偉慶賀。
這套別墅的特點就在於憑崖隔江遠眺整座市中心。
更有大片特有的花園,現在園藝綠化正開始蓬勃生長,還出門吃什麼美食啊。
隨便家裡煲點湯、炒倆菜,坐在院子裡搞點燒烤都別提多暢快了。
看小兩口情投意合,當爹媽的也沒辦法:“車還是不錯,這次去西北,那輛500型全程表現優異,這也能挑刺?”
秭小偉連忙拱手相送:“那您給開回去,但……阿珠還說對了,沒準兒我真要再狠狠的捅他們幾刀呢。”
麥子還跟爹媽得意:“看見沒,我倆分頭行事,他要做什麼我能提前在那邊鋪墊下,不知道多有趣,你們不要管啦,玩夠了就早點回去,這裡留給我們了。”
她是真開心。
話說坐在這裡誰不開心呢。
夜幕降臨,整座城市都流光溢彩的在對面,院子裡自家的天幕篷支開,掛着燈其樂融融。
的確跟她租那個宿舍樓小兩室是完全不同的風景。
就算那小房子能住,這高大上的享受誰又不想體驗呢。
他倆現在體驗到的世界真的已經完全不同。
麥媽不得不拖長音表示不滿。
別墅裝好了,過來燎鍋底居然就想把爹媽踢走?
男人關注點還是不同,老麥給舉杯示意下:“哪裡不好?”
秭小偉肯定認真研究過:“您開走的是純燃油版本,我這邊留了輛混動的500型,今年他們才上市準備主推,我故意翻臉就是不想接這部車來賣,都什麼玩意兒啊。”
老麥實名驚訝了:“當時你還很驕傲啊!”
從第一次貓系列銷售,調了幾輛500型、300型來做廣告視頻。
他和秭小偉一樣驚豔呢。
但秭小偉點頭:“我也有學習認知的過程,首先這車燃油版的肯定不錯,外觀、動力、性能樣樣都物超所值,混動的那輛拼色就更漂亮了,但常老闆做燃油車出身,有巨大的配套體系包袱,內心還有些對新能源政策的牴觸,不想當產業升級的小白鼠,所以導致他們的路線選擇就跟京西直播一樣,出現了偏差。”
京西直播的人已經走了兩天,老麥也把京西購物、京西直播的信息都上網看了看:“說是創始人之後這位京西購物的ceo要背鍋,是他不看重直播,然後才導致這個局面,現在他下課,換新的ceo上任的確要搞大動靜,你這個時機太精準了。”
秭小偉想的是:“時機其實永遠都有,就看有沒有人看到,還要抓得住,選得對……”
說起這個,他現在真的是行家:“說回新能源車,爲什麼我只接艾拉系列,就因爲這是純電車,最簡單粗暴的時代變革,也最有掀桌子的氣質,隱患就是電池安全性,以及充電時間沒加油便捷,但在我看來這都不是事兒,反正電車、油車不是你死我活的非黑即白,共存也不是不行。”
其他掰着手指如數家珍:“但混動就各種花樣百出,裡想是增程式,等於車上帶個發電機不斷給電池充電,夢想是單檔混動,瑞拉是多檔混動,各有各的特點,也都有缺點,唯獨長江汽車選擇在普通燃油系統上加個大點的電池和電機,就是燃油車該有的發動機、傳動軸、分動箱、差速器啥都有,再外加一套電池加發電機的系統,完美集成了電車的隱患跟油車的複雜,真正的一車兩焦慮。”
男人就能瞬間明白:“就捨不得原有的體系,又要佔新能源政策的好處,搞了個1+1甚至小於1的怪物?”
秭小偉嗯:“作爲一家兩千億規模的上市公司,這種方向選擇錯誤,很恐怖的,你說老常心裡沒點逼數?他肯定也意識到了,但巨大的生產體系容不得他改變,每年這麼多發動機、分動箱產能怎麼消化?投入改革需要各個部門花多少錢,不如崩了另起爐竈……”
老麥聽懂了:“你在幫他另起爐竈?”
秭小偉不敢說:“連心照不宣都談不上,關係太大了,股價隨時能要人命,好比前兩年長江汽車想做點變化,立刻各個環節出亂子,歸咎於扶女兒掌權,逼臂膀出走,甚至打拳盛行,亂得一團糟,搞權斗的人從來不在乎業績,要的只是權力和保住利益,這種局面下現在的做法可能是種解決嘗試。”
當着麥媽,他還是沒說透,但老江湖肯定能懂。
老常自己幹是要跟周圍人講感情的,藉着扶女兒上位已經造成那麼多破事兒。
現在恐怕只有遠離集團總部中心的“邊區”衝殺,纔是各方無可奈何又沒法抵擋的局面。
誰都知道三代上位肯定要洗牌,常月玲被聯手滅殺了。
現在跟秭小偉遠在江州猥瑣發育,老常只要盯住了貓系列的生產廠,其他任何局面都對秭小偉沒殺傷力。
但這等“封疆大吏”是以什麼身份跟常月玲勾搭呢。
其實這就是個戴安妮當初面對內衣產業園的放大版局面。
同樣還是個熵增效應的如法炮製破局思路。
只是那會兒秭小偉頂着姐弟關係,才讓各方接受、容忍、跟隨、改變。
現在長江集團那邊呢?
秭小偉沒說,但答案只有一個,連老常都不得不選那個。
不然其他人憑什麼認同?
老麥再多問了句:“很重要嗎,必須要摻和這個局?”
秭小偉笑:“實際上這半年我們賺到的錢,已經可以躺平享受了,但您說我們已經站在了這戲臺子上,卻笑笑走開去,老了會不會後悔沒嘗試過?”
麥德輝不能再認同了:“當然值得去搏一下,我的意思是這個局真有這麼兇險?”
秭小偉點頭:“您也有要把甲方捧好才能拿單的時候,現在消費者就是甲方……”
看眼坐在身邊的麥子,那如水的眸子裡映着萬家燈火,他也發自內心的舒暢。
伸手攬住:“阿珠也說了,我的確有點抱負,實際上這麼卷下去,可能在五年內,車企就會卷掉一大半,這種局面在教培行業、手機行業、很多行業都重複過,很慘烈的。”
老麥夫婦也靠着攬住,有點心酸女兒眼裡的光全都是身邊人了,又有點驕傲。
因爲是真的都出類拔萃:“所以怎麼辦,我們賺了點時代紅利就逍遙快活去了?我們恰恰可以利用網紅這個渠道,朝着東南亞、南美、東歐甚至非洲、中東發展,這也是世界歷史上多次證明過的必然規律,我們經歷的這一切工業革命,卷的過程就是在提高所有戰鬥力,最後朝着全世界去降維打擊。”
“捲到一定高度,必然朝全世界卷,卷出去成了那就是天朝盛世,人類文明的燈塔,輸了就是鴉片戰爭,再來一次?”就在虎門邊上的鵬圳老油條,還是明白這個道理。
秭小偉也認同:“這世界還真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很多精妙的建築背後也是一堆錯漏百出的工人在建設,各種複雜的規則都是在爲了保證建設過程別捅婁子,政策要經常改,規則要經常變,才能保證草臺班子還在修樓,所以我既不迷信大佬,也不信奉政策,就想看看我們到底能不能給這座建築做點什麼……”
他擡手指的江州市中心,高樓林立燈火闌珊,確實有點揮斥方遒的味道了。
這樣的女婿還有什麼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