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3202年了，新能源車、智能駕駛說得當當響，跟諸侯割據一方似的經銷商體系，還是認這種最樸實的姻親血脈關係。
一家4s店，從設備齊全的維修廠到氣派豪華的銷售店，從備貨、展車、庫存到人員配備，前前後後投資少說也是幾百千把萬。
一個地區的可能有總代、分銷商，也可能是一幫區縣經銷商合起來形成家大公司。
這樣纔有跟總公司、地區總代叫板的能力。
不是所有經銷商都有老金他們那種江浙商人的敏感和狠勁。
大部分沒有自主選擇方向的眼光，只想跟着大佬撈錢。
我們跟着老常你這麼多年，現在你要改革我們也全力支持。
但真金白銀的各家要掏錢甚至掏老底兒來“再創業”、“改變模式”，總得給我們給保證。
這一改能延續多少年，那時候是誰掌舵，別明天換個人上來不認賬，我們不就賠到姥姥家了。
總得給個保證。
而且老常要改革，就不光是經銷商，從整個生產體系到龐大的配件物料整個生態鏈都得動。
任何環節要跟着朝純電車爲主的方向變革，那都是一場巨大的陣痛。
每個利益羣體都要付出代價，那就更要獲得保證纔敢投入了。
以至於秭小偉這邊正準備上直播間呢，老常罕見的帶着浩浩蕩蕩上百人來了江州。
常月玲猝不及防的還要給狐狸精說好話：“你……收斂點啊。”
麥子無辜：“我從來都沒有當着有任何行爲吧。”
常月玲更無辜：“以前沒覺得，現在越發覺得你的顏值礙眼，怎麼可能美女總裁身邊跟着個更漂亮的秘書，這讓董事長看了怎麼想，而且這次來的全都是叔伯長輩。”
麥子只能無奈：“那我回避兩天？或者到別的崗位去？”
常月玲這才圖窮匕見：“我肯定要跟他親密點演給長輩看，你這幾天過去給戴大姐吹吹風，算我借幾天，婷寶寶也順便幫我說兩聲。”
狐狸精這時候就敢對視，細細的看。
好幾秒，ceo才目光閃躲：“怎麼？有什麼好看？”
秘書嘆口氣：“你變了，之前這種事你約場麻將，或者吃個酸湯鍋就能給她倆當面說清楚，根本不用把我算在其中，現在你居然連直面她倆的勇氣都沒有了，心虛。”
常月玲矢口否認：“胡說八道，我這兩三天根本見都沒見過他！”
麥子終究還是在女生堆裡打滾多年。
藝術院校的狗血劇也多：“對，恰恰就是這幾天沒見，如隔三秋，你真該去照照鏡子，看你現在的模樣，什麼陷入愛河的頭分眼發，就是你這樣兒了，初戀吧？”
ceo提了口氣想鼓舞起來爭辯，還是蔫下來承認：“隨時都一堆人看着，連小學中學都是集團自己的學校，我想早戀也沒機會啊，到國外看得就更緊了，連同學都是集團的人。”
麥子看着自己老闆，真正意義上的傻白甜、白富美：“你……董事長知不知道戴大姐？”
常月玲東張西望：“知道吧，我不知道他倆談過什麼，反正叫我別管這些事，但這次很重要，決定着集團改革轉向能不能順利進行。”
麥子居然有點羨慕！
財富、地位她都沒羨慕過，這會兒居然有些莫名的羨慕不用給爸媽解釋這種局面。
她本來就提不起什麼爭搶憤恨之心，從那個早上看見蹲在樓下樹後的戴大姐就不敢爭了。
想想還叮囑兩句：“他這個人其實骨子裡沒啥安全感，心裡壓力也很大，但總是傻乎乎的在堅持那點想要證明什麼的心思，那這幾天就請您照顧好他了，戴姐和婷寶寶那邊我去說。”
冀北姑娘看着粵東妹子，主動展開手臂：“我知道，其實我纔是後來，我也不是爲了喜歡他，又或者要有什麼愛情，只是爲了卸下肩上的重擔，反正來北郊的這些日子，是我最放鬆的時光，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要一直這樣坦誠。”
麥子趕緊裝着受寵若驚的樣子抱了：“謝謝老闆，一定爲您效勞，你看這幾天我也沒見過他，更沒啥聯繫。”
常月玲都看出來了，忍不住牙癢癢：“你跟他感情好，不用在我面前顯擺吧，連說話都帶着幾分他的語氣風格，現在是根本就不裝了嗎？”
麥子震驚到花容失色捂嘴：“真的？這時候我過去會不會被戴姐看出來……可能還是我在你面前完全不防備了？”
這個理由好，常月玲纔沒怒撕塑料花，千叮嚀萬囑咐，請照顧好那兩位姐不要拆臺。
麥臥底才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轉投那邊去。
常月玲的確是心神不寧，起碼這幾天她竟然也從沒問過高婷婷是否知道狐狸精的真實身份。
可能在她眼裡還是隻把戴安妮當對手吧。
坐在辦公桌沙發邊發呆好一陣，才摸出摺疊手機：“聽蘇珊娜說你要開直播間？”
輸入好了，又覺得矯情，抹掉重新寫，改了好幾版最後還是發了第一版。
她就知道自己真的像、電視劇和段子裡面講的那樣，心亂如麻，手足無措，忐忑不安，左顧右盼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就是會出現。
而且還真就是被麥子揭穿之後，顯得無比清晰。
這就是動了心的人會變得卑微嗎？
可笑卑微這個詞兒，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上過。
又呆坐好一陣，多次跑衛浴間去照鏡子，看着那麼好像很陌生的自己，又恨不得把鏡子砸了。
直到助理怯怯的進來報告提醒：“董事長……他們的航班已經起飛，我們該出發了。”
這時候連他們都想念麥子。
以前這種捉摸不定的情緒狀態，全都靠麥子解決問題，伴君如伴虎啊！
常月玲愈發煩躁，看看手機上渺無音信的現實，開始暴躁：“他……營銷總監呢！”
助理魂飛魄散：“在，在在，研發車間，晚晚晚上有直播，他，他他他親自做做做最後檢檢檢查……”
就難以抑制的發抖，因爲即將爆發的ceo就像個原子彈在蓄力，能隨時把周圍人炸得粉身碎骨，工作肯定沒了。
沒想到就瞬間，ceo跟紙老虎似的又鬆弛下來，擡手下意識的抹了下頭髮：“就在樓下？”
結果碰到了細邊眼鏡框，又忍不住沒底氣的問：“這副眼鏡戴還不是不戴？”
助理簡直要被這種喜怒無常折磨瘋了，趕緊阿諛如潮：“好有氣質，高雅文靜又漂亮。”
常月玲又馬上翻臉：“出去吧，不是要你來說這些毫無技術含量的吹捧廢話，我需要的是專業有見地的建議和參考，你怎麼對待這份工作的，別在我面前晃了！”
她也這才覺得麥子是多麼難得。
多才多藝還啥都敢說。
卻沒想過，麥子那是無欲則剛。
有這份工就當跟着學點東西見見場面，還能名正言順的跟着秭小偉到處去，沒有呢也無所謂。
對其他打工牛馬，能做到總助就是菩薩燒香，再難遇見這種職位了。
忐忑得要死。
還是又去面對鏡子磨蹭了十分鐘，所有助理都在門口晃悠，更有人悄悄給麥子打電話，問她去哪了。
才壓根兒沒啥變化的換了副眼鏡出來，欲蓋彌彰的傲嬌：“先到研發車間去看看……”
唯一的男性助理，對接生產製造的趕緊稟報：“秭總已經帶着車去直播大廳那邊了，研發部門的工程師也大多過去，現在還有六個小時。”
都不敢說您耽誤這十分鐘，飛機都飛了幾百公里。
常月玲居然鬆口氣，她還覺得去那個地下車間尷尬臉紅呢，剛纔做心理建設的重點都在那，但臉色依舊難看的示意走吧走吧：“過去接上他。”
衆人趕緊前呼後擁的開電梯、跑樓梯。
當然也有聰明人聯絡那邊的工程師，先給偉總彙報下。
相比喜怒無常的女總裁，情緒超級穩定的偉總的確深得所有人的敬戴。
結果幾公里溜過去，秭小偉已經站在婷寶傳媒那棟b座建築前的路邊，笑着揮手的樣子。
讓所有總裁助理齊刷刷的鬆口氣，就是苦難已經過去的那種慶幸。
跳下去迎接的幾人，那都是發自內心的親近：“時間很緊，還有四十分鐘就要降落了。”
沒想到秭小偉偷笑：“老闆又沒買私人飛機，還不是得落地走航站樓，出來又得二三十分鐘，不着急……等我去把車開出來……”
然後真的騎着電滑板進校門去。
衆人眼鏡都快全掉了，這就是大將之風嗎。
常月玲躲在車上跟坐轎子似的內心驚濤駭浪，也給凝固成浮世繪一樣幾十米高空定住浪花，啊這？
反正她這會兒心裡肯定沒有着急、焦躁這些情緒，就滿腦子的撲克牌裡大小王忙個不休。
滿世界都沒這狂，馬戲團裡也最忙，麥當勞裡還得站崗。
七上八下亂成一團的就差嘲笑自己是小丑了。
可這些情緒直到秭小偉開着紫色的裡想l9出來滑到旁邊，還滿臉戲謔的下車敲敲車門：“公主請換車……”
助理們都在心裡臥槽，偉總您可真會舔。
沒曾想平時傲嬌的ceo，哇的一聲哭出來：“你就欺負我！”
還順着車身高度撲秭小偉懷裡。
這貨對周圍閃瞎眼的助理們做個得意顯擺的表情，抱着開門塞進副駕。
瀟灑的對衆人示意，累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