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知道秭小偉就是熊主播的網絡公司管理層到少數技術專家，當然也知道她纔是京西直播的實控人。
看秭總不聲不響的順着牆根兒走進來。
就準備瞅機會過去諂媚的祝賀聲。
這尼瑪通過京西直播賣了四十一萬輛suv，還是國產車罕見的近三十萬元中高價位車輛。
可以說所有知道他們在京西直播的同行、親友，業務關係都會通過各種渠道詢問、瞭解，這驚天業績是炒作出來的，還是真材實料，公司現在發展還好嗎，有明確方向，還要人嗎，有沒有地方可以投簡歷試試看。
在業內絕對一下就火了。
知道京西直播這下絕對有大前程，起碼短期內絕對利好。
像克瑞斯這種京西老油條，除了關注到京西美股暴漲一百多億美元，原來一共才四百億美元左右，這下市值暴增近三成。
內部各種渠道下達給他的消息，是拼命鼓動這位熊主播把京西汽車賣起來，特別是其他品牌、歐美品牌的車賣起來，將會獲得更多資本市場青睞。
這種情況下，一邊忙着做好各種其他品牌車輛直播間準備，一邊急切的希望能對秭總表達忠心，祝賀跟隨纔是職場老鳥的基操。
結果秭總一來，就奔着那個年輕得什麼都不是的小總監去了。
真是好多雙眼睛都在悄悄瞄着呢。
很不習慣承受這麼大關注的石亮，眼裡還是隻看着秭小偉：“你爲什麼要抱我呢，男生之間不是應該看我摔進水坑，然後調侃嘲笑纔是爺們兒之間的行爲嗎？”
身經百戰的秭小偉居然一時間無言以對：“這……”
石亮痛苦的雙手抱頭，摳緊了亂糟糟長髮：“現在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被你抱住的感覺，不知道那時你身上是香水味還是什麼味道，後來經常都會想起，對，我還披着你的衣服，你不知道我現在早上起牀都會苦惱穿什麼衣服，要怎麼弄頭髮，有時候想到你又會突然爆發出來無比羞愧的感覺……”
秭小偉反而沒了之前要忍住的笑意，認真的傾聽着少年的煩惱。
嗯，其實跟性別沒啥關係，等石亮艱難得都要把頭髮拽下來時候，終於開口：“兩個月了吧，那次是我們月底賣車，你幫我坐在門口頂替身份，後來我看見不少琢磨熊主播是誰的，也把這張照片佐證過，謝謝你了。”
就有這麼神奇，從秭小偉開始說話，石亮就沒那麼煩躁，靠立牆邊慢慢舒緩下來，擡頭對視又馬上避開視線。
瑪德，秭小偉居然看到一絲嬌羞！
戴安妮都做不到這麼惟妙惟肖。
那婆娘嗷的就是一口咬過來。
但秭小偉還是不開玩笑：“你痛苦，其實是因爲你恐慌自己是不是出現了性認知偏差，會被社會主流價值觀歧視的怪物，不用這麼緊張，放鬆點，就算你迷戀我的美貌，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對不對？”
石亮果然嘿嘿笑了聲，擡頭看眼還點頭，好像說是挺美貌的。
秭小偉就不摟肩抱腰的進一步刺激：“首先根據我的社會經驗，一般我們成年後進入社會，看到的第一個帶我們入行的兄長、姐嫂之類，很容易成爲像鳥兒破殼看見的就以爲是媽媽那樣，產生些這樣那樣的情愫，這是生物本性。”
說起來還回憶：“我上次剛畢業進教培機構，隔壁部門有個大姐風韻猶存，帶了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兒當徒弟，結果半年下來要死要活的非要大姐離婚跟他在一起，不然就是欺騙感情，他要自殺什麼的，搞得那位只是可能邊界感不太強的熱心大姐很方啊。”
石亮鎮定了些，起碼敢正視秭小偉了。
那就索性當好人生導師：“這是種性格吸引，本質上來說我們都屬於感情心思比較細膩，愛思考的類型，好了，那麼我推薦你去看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我想這個時候你應該能讀懂兩百多年前的經典文學，表述這種自我與現實的衝突，內心掙扎，是悲劇的，但能夠自我剖析自我思考，人生就已經踏入了新的境界，這就像練內功，你讓阿健或者小鵬去讀這本書，我想他們都沒什麼感覺，甚至會覺得晦澀難懂。”
石亮居然說：“高中好像翻過幾頁，是覺得有點過時了，但現在我很想找來看看，網上能下載嗎。”
秭小偉推薦：“看紙質書吧，更有那種思考的感悟，甚至可以順手做點筆錄書摘，我大多時間不在寢室其實就在後面山脊上的停車場那邊看書，說實話我現在非常享受孤獨，隨着思考越來越多，自我精神圓滿，什麼性啊，愛情啊，都是短期多巴胺，過眼雲煙，自我價值纔是自身存在的意義，追求放棄小我、成就大我，我現在不過是防着自己走向另一個極端。”
石亮的眼睛真是隨着秭小偉說的在發亮，馬上關切的問：“什麼極端？”
秭小偉笑笑，又覺得自己在賣騷，趕緊收斂些：“你不要擡頭看，就說我們自己帶領的這一屋子人，京西那邊的技術大牛們大多是海歸，985碩士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管理層更是有各種絢爛響亮的履歷頭銜，我們聯大這邊的就不用說了，211打底，也有碩士甚至博士，教授，副教授，但他們成功嗎？終其一生可能也只是這座機器的螺絲釘，成功的是誰？”
石亮毫不猶豫：“是你！是你打造了熊主播，也是你未雨綢繆的在危機出現前，就不斷鋪墊勤工儉學網、火圖平臺，當唞音裂痕出現後，又當機立斷的選擇押注到京西直播這個以前沒人看上的平臺，纔有了今天的業績！”
秭小偉很想學雄霸天下那種豪邁的哈哈大笑，可實在是他這種瘦猴沒那麼厚的胸腔共鳴。
只能促狹的鼓鼓掌：“就憑這，你以後的路走寬了呀……”
好不容易把那句調侃的何必非要走小道給壓下去，正色：“也推薦你看看卡耐基的《人性的弱點》，算是一百年前的心理學社會學作品，解答了兩百多年前的悲劇掙扎，裡面有句核心思想，成功的人只有百分之十五，是因爲他的專業知識和能力，剩下的85歸功於他表達思想、領導他人、喚起他人熱情的能力。”
又悄悄指了指自己身後：“以前我覺得百分之85是種誇大的寫法，是在強調人社交能力的重要性，後來慢慢覺得，85是個保守的數字，這個世界就特麼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那些聽懂掌聲的傢伙，能把這比例提升到百分百，還能忽悠到那麼多人！你還夠得學，哪有那麼多時間琢磨有的沒的，先找個女朋友試試，不就知道了？！”
石亮終於像卸下了巨大的壓艙石，又躊躇滿志的投入工作，並且先把兩本書都下載到手機上，一定要認真仔細的閱讀。
秭小偉心頭其實也蠻爽，而且在思考，雞犬升天真就是貶義嗎？
自己身邊的人，固然熟悉並信得過，老常還不是靠着一幫老兄弟全方位支撐才走到今天，不能持續學習更新的自然會被淘汰。
關鍵是在需要支持的時候，這些更貼心的人才能帶動大局，不然一幫僱傭兵鬼大爺才陪你同甘共苦。
譬如老常這次給他透了個底兒，保留部分長江汽車燃油車生產體系的基礎下，涉及到轉型設備調整的廠子都有二十多家，平均淘汰處理革新換代的設備，每家平均三五億！
之前如果要推動改革，這些錢說不得都要他掏，現在主次扭轉，是大家主動願意掏出老本來調整跟隨吃蛋糕。
外人是很難這麼幹的。
看看強哥那邊的資本運營吧，好的時候一股腦圍上來，出問題了一個個抽橋板比誰都快。
總之，光憑石亮這態度，他在三個室友中間未來肯定都是更能獨當大局的那個。
當然前提是他能越過這種內心掙扎。
不過十點半，整個互聯網大樓都燈火通明，從技術大廳，到樓上的直播大廳，起碼有兩三千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四位姑娘終於得到“內線通報”，食堂夜宵的紅糖小湯圓做好了，才前呼後擁的浩浩蕩蕩上樓來。
雖然沒當面圍着秭小偉秀恩愛，卻帶着母儀天下的氣質，慰問了晚上加班的各環節成員。
然後戴安妮就非常有第六感的察覺到：“那個石總監怎麼老在偷偷瞟我們？”
常月玲不屑：“看富婆嘛，走到哪裡不被看？”
高爾摩斯覺得沒這麼簡單：“我怎麼發現他的眼神帶着羨慕？”
麥子已經笑得不可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