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攻擊失敗之後,馬匪們一連過了兩個小時都沒有動靜,秦東估算了一下時間,此時大約深夜凌晨三點左右,離天亮不足三個小時了,大約五點半就會天亮,他估計馬匪們在天亮之前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因此命令伙伕們開始生火做飯。.
營地的護衛們開始走出營地到前方將射出的箭矢收回來,這些箭矢可都是鐵箭頭做的,可以回收再利用,有的護衛還收集戰場上一些馬匪們死後留下的武器和首飾,有一些戰利品可是很值錢的,很多馬匪的口袋裡都有金幣或者銀幣,將這些東西撿回來之後上交,然後由上面統一分配,這種作法讓秦東手下的士兵們都非常認同並且衷心的擁護。
“大人,所有戰利品都收集起來了,我軍無一傷亡,想不到這些馬匪們口袋裡還有點貨!”一個小時後阿法爾德前來彙報。
秦東看了看天色,現在天色還很黑,但過不了多久就會出現曙光,他道:“留下給蘇合和那一百弓騎兵的份額,其他全部發下去吧,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來找我,就此形成制度,軍官和士兵人人都有份,弟兄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着我幹,我不能讓他們流血又流淚,另外要做好監管事宜,決不能出現軍官剋扣軍餉和戰利品或者以各種理由向士兵索要好處的事情,立斬不赦!”
阿法爾德心中震動,躬身行禮道:“遵命,大人!”
正當阿法爾德轉身離開的時候,秦東又叫住了他:“等一下,讓人把那十具大型牀弩全部搗毀燒掉,不能讓任何人能憑着殘骸將牀弩的原型拼湊出來!”
“明白,大人!”
等阿法爾德走後,秦東走進了營地中間帳篷裡,佩特烏斯和格布烏斯兩人就在裡面,看見秦東走進來,兩人都站起來,佩特烏斯首先問道:“布爾,情況怎麼樣?”
秦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後又道:“距離上次馬匪們發動攻擊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我估計他們已經被我們的攻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而不敢再動手,至少在天亮之前他們不敢動手了,而且按照格布烏斯給我的地圖來看,費薩爾從老巢抄小路趕過來,天亮時分應該可以到,到那個時候,他們兩股馬匪必然要相遇,所以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而且在他們相遇之前離開這裡,舅舅、格布烏斯老爺,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如果你們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撤離之前半個小時我會派人叫醒你們吃早點,吃完早點我們所有人都離開營地!”
格布烏斯好像非常不捨,“布爾,難道一定要捨棄這些貨物嗎?”
秦東回頭看了看格布烏斯,聳聳肩膀道:“恐怕是的!除了這個辦法之外,我們所有人都想不出別的辦法能讓我們保住小命!所以爲了保住這條小命,格布烏斯老爺您還是忍痛丟棄這些貨物吧,您看看我舅舅,他就比您看得開!”
由於這次是在外面,而且是準備去君士坦丁堡,所以在收集戰利品的時候,秦東就已經下令不要那些破銅爛鐵了,只收集之前的東西和名貴鋒利的武器,收集上的戰利品大多是錢幣和首飾,還有少數幾把值錢的武器,這些武器當中還有一柄極爲罕見的大馬士革彎刀。
大馬士革彎刀即使在後世也是三大名刀之一,鍛造它需要特殊的材料和工藝,極爲難得,每一柄都是萬金難求,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倒黴鬼遺落在戰場上的。這柄大馬士革彎刀和其他的大馬士革彎刀一樣,不僅鋒利無比,而且在裝飾上極爲奢華,刀柄上竟然鑲嵌着四個寶石,刀身上有有手工紋飾,嵌滿黃金寶石,只可惜沒有刀鞘,如果有刀鞘,那就是珠聯璧合,精美之極了。
“賞給你了!”秦東將這柄大馬士革彎刀丟給阿法爾德,這大馬士革彎刀雖然鋒利而且裝飾世界一流,但造型卻不是秦東喜歡的類型,這種刀刀背中部拱起,前部下彎,尖端又有點上翹,形狀有些怪異。秦東喜歡唐刀的造型,刀身微微彎曲,刀刃薄而刀背厚實,刀柄長,單手或雙手都可以使用,不僅可以用於步戰,而且利於騎馬衝鋒時劈砍。
阿法爾德一把接過,捧在手上不斷撫摸着刀身,一副極爲癡迷的模樣,顯然是高興至極,他急忙單膝下跪道:“謝大人賜刀!”
分完戰利品後,秦東下令開飯了,包子饅頭使勁造,凌晨五點之前吃完了早餐,伙伕們在士兵們的幫助下將糧食背在背上,貨物留下,但糧食要帶走,任何時候都要帶着糧食,這個時代糧食就是命根子,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肚子餓了怎麼辦?一兩個人還沒關係,可以打點野味充飢,但這裡可是有一兩百人,一天就要吃兩百斤糧食,這還是秦東命令控制配給,如果不控制配給,一個人一天能吃掉兩斤多,這個時代的糧食產量太低,任何人都經不起了部下敞開了肚皮吃。
一切都準備好了,秦東、佩特烏斯和格布烏斯等人在大帳裡等着,阿法爾德走進來行禮,還沒等他說話,秦東就問道:“都準備好了嗎?我安排你做的事情怎麼樣?”
阿法爾德行禮道:“是的,大人,所有人都準備完畢,另外一千個饅頭裡已經下了一些佐料,相信馬匪們吃了之後會有驚喜!”
“很好,這就看是哪一股馬匪倒黴了,我希望是費薩爾,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雙方保持均衡的戰力,如果一方強得太多,就對我們很不利了,好了,傳我的命令,全體出發撤離,與蘇合匯合!”秦東起身命令道。
“是!”
其實蘇合帶着一百弓騎兵藏身的地點離這裡並不遠,就在這附近一座山上,只是那座小山植被非常茂密,而且灌木和荊棘叢生,很難有人會想到那座小山上能藏人,秦東等人很快就和蘇合帶的一百弓騎兵在西南方向的山丘上匯合了,在山頂上,如果天亮了秦東等人還能很清晰地看見營地周圍的情況。
在來之前,秦東命人將所有的戰馬和拉車的騾馬都牽走了,連同大車上的繩索以及套在馬脖子上的曲木都全部拿走,因此營地裡那些大車都沒有馬匹,如果馬匪們想將貨物拉走,還必須花很長時間將貨物裝車,然後找馬匹和繩索以及曲木套在馬脖子上才能把貨物拖走,這是秦東故意讓人爲之,爲的就是不要讓馬匪們輕易將貨物運走,不管是哪一方的馬匪先進營地,都無法在短時間之內運走貨物,這就爲兩股馬匪遭遇而創造了時間。
秦東站在山頂上觀察了一下,不過因爲天色還太黑,看不太清楚,但是他想起了一個非常重大的失誤,不過這個失誤還來得及不救,他立即叫來蘇合指着山下道:“我們來的時候一定留下了大量的馬蹄印,還有零星的馬糞,如果馬匪中有心細之人一定會順着這些馬蹄印和馬糞找到我們的藏身處,你現在帶人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馬蹄印和馬糞清理乾淨,一定要再馬匪們出現之前清理乾淨並且趕回來!”
“是,大人!”蘇合答應一聲就帶着一百多人下了山。
這時老天爺都好像在幫忙一樣,早已經停了的小雨再次開始下了起來,並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如此一來,他們先前留下的馬蹄印和馬糞就可以被雨水沖刷乾淨。
由於下雨,雨水擋住了視線,天色漸漸的亮了,不過秦東等人在山頂根本無法看清山下的情況,更看不到營地周圍的情況。
秦東立即派出偵騎去營地周圍等着,一旦發現有馬匪出現的跡象就要馬上回來報告,只有這樣,他才能及時知道馬匪們的動向。
蘇合很快帶着人回來了,沿途留下的馬蹄印和馬糞都被清理乾淨,馬匪們很難找到痕跡,從而也無從知道他們躲在這座灌木和荊棘密集的山丘上。
下雨對兩股馬匪和秦東等人都非常不利,秦東等人躲在山丘上,只有秦東幾個大佬級人物纔有帳篷可以躲雨,而護衛們和馬車伕、夥計們都只能站在或者蹲在樹底下,幸虧這陰雨天氣沒有電閃雷鳴,否則在大樹下躲雨的人就危險了。
秦東嘴裡叼着一根青草正躺在帳篷裡補覺的時候,阿法爾德進來報告:“大人,昨晚進攻我們的馬匪出現了!不過他們很謹慎,沒有立即攻擊營地,也許是我們佈置在營地內穿着鎧甲的草人唬住了他們!”
穿着破爛鎧甲的草人,這是秦東早就安排人紮好的,在天亮之前撤離時讓人將那些草人穿上鎧甲,並且豎立在營地裡,數量還不少,爲了防止馬匪們又派人到營地近前偵查,秦東還安排了十名射術極佳的弓騎兵躲在營地裡,只有馬匪們有人來偵查,他們就放箭殺死偵查的馬匪偵騎,如果馬匪們出動大股騎兵殺過來,這十人就馬上逃跑,而且一人雙馬,讓馬匪們追不上。
很顯然,秦東安排人佈置的那些穿着鎧甲的草人唬住了馬匪們,一撥十幾個偵騎只逃回去了兩個,其他一些全部被埋伏在營地內的弓騎兵射殺,狼狽逃回的馬匪偵騎將他們看見的情況向霍姆等人做了詳細的彙報。
這種情況又讓馬匪頭領們猶豫了,他們擔心強行攻擊而使得自身傷亡過大,可貪婪的心理又讓他們對營地內的貨物垂涎三尺,這兩種情況在他們的內心造成了極爲矛盾的局面,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到最後,還是貪婪佔據了上風,而且現在時間不早了,如果再不動手,一旦等費薩爾帶着大隊人馬趕到,他們能不能搶到貨物還是一個未知數。
“幹了,再不幹就沒機會了!”霍姆臉色嚴肅,他看了其他另外幾個馬匪首領道:“不過我們只衝一次,如果再衝不進去,我們就放棄這支商隊,因爲我們每一人都損失不起了,你們認爲怎麼樣?”
馬匪首領們互相看了看,魯斯率先答應:“好,我同意,我們就再衝一次,如果衝進去最好,衝不進去就放棄,迅速離開,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還真不一定能幹得過費薩爾!”
“同意!”
“我也同意!”
很快,幾個馬匪首領都同意最後衝一次,但是一個喊聲讓他們停下來了,“報——”
話音落下之後,一個偵騎狂奔而來,等到了帳篷前,那馬匪偵騎迅速跳下馬跑進了帳篷單膝下跪道:“首領,東北方向十里外的山道上出現了一支一百人左右的人馬,看樣子應該是費薩爾的前鋒軍,因爲山路難走,他們正牽着馬步行而來,估計一個小時左右可以抵達!”
這裡的十里指的是直線距離,但真正卻不止十里,而且山路難走,一個小時能走到就不錯了。這個偵騎的報告讓以霍姆爲首的馬匪頭領們都大吃一驚,費薩爾來得好快!
“一小時的時間根本不夠,還沒等我們攻破營地,費薩爾就帶着人馬出現在我們的身後了!”魯斯憂心忡忡的說了一句,這句話讓馬匪首領的臉上都顯露出不甘。
霍姆笑道:“諸位不會是想就這麼放棄了吧?要知道我們可是爲了這批貨物已經損失了兩百多人了,難道就讓這些人白死了嗎?你們就不想收回一點本錢?”
馬爾斯不耐煩地囔囔:“哎呀,霍姆,你有屁就快放,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吊我們的胃口,快說!”
在衆人的注視下,霍姆緩緩道:“我們先撤走,讓費薩爾去啃那塊硬骨頭,我相信等他拿下營地之後必然也是傷亡很大,到時候我們再衝出來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這批貨最後落在誰的手裡還一定呢,你們認爲呢?”
衆人互相看了看,魯斯道:“好,就這麼幹了,說不定這次還能殺死費薩爾!”
“同意!”
“我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