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的井闌距離城牆太近了,只有不足一百碼,儘管馬立及時地命令一個騎兵營去迎戰出城偷襲的東羅馬帝國騎兵聯隊,但是等這個騎兵營分別包抄過來的時候,東帝國的騎兵聯隊已經一分爲二插進了被保護在中間十幾架井闌兩側。
在井闌底下的攻城營士兵看見東帝國的騎兵殺了過來,人人都有些心慌,但他們還是抽出戰刀迎戰,可可惜東帝國的騎兵已經衝起了速度,沿途準備保護井闌的攻城營士兵都被一列列東帝國騎兵砍翻在地,然後他們甩出鐵鉤掛在井闌的支桿上,將之拖倒。
隨着一架架井闌被拖倒,井闌上的匈奴弓箭手們也在驚叫聲中摔落下來,沒死的也都殘廢了,儘管井闌上的弓箭手在這批東帝國騎兵衝過來之前已經給這些騎兵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但是東帝國騎兵們頂着箭雨衝了過來,並且冒着深陷重圍的危險將十幾架井闌全部拖倒在地上,井闌上的匈奴弓箭手們有絕大部分沒有幸免,只有少數摔傷了胳膊和腿。
“混賬,混賬!”馬立見東帝國騎兵聯隊竟然還是將自己的十幾架井闌給拖倒了,頓時大怒起來,他也沒有想到東羅馬帝國的守軍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派出騎兵聯隊出城搗毀他的井闌,此前他完全就沒有派重兵保護,這纔有井闌全部被拖倒摔毀的結果。
馬立氣得大怒,喊道:“傳令步兵停止攻城。全部退到兩翼,第十六師兩個騎兵團全部包抄過去,給本將軍將這個東帝國騎兵聯隊全部剿滅!”
沒有井闌的遠程火力支援。再去攻城的傷亡就要大很多,馬立知道井闌全部被搗毀之後攻城戰也不能進行下去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這支東帝國的騎兵聯隊全部留下,不放回去一個,出了這口惡氣再說。
金鑼聲響起,步兵迅速撤退,聽到號角聲之後向左右兩翼撤離。而騎兵則迅速插上擋住住東帝國騎兵聯隊回去的道路,從命令下達之後開始計算,匈奴騎兵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了對東羅馬帝國騎兵聯隊的包圍。已經一番廝殺之後,到現在爲止,東帝國騎兵聯隊現在只能下一半了,三百餘人馬。他們被匈奴騎兵圍在中間。
軍團副將滿臉血污。他喘了一口氣,發現自己這邊已經摺損了一半的人馬,匈奴人的十幾架井闌也全部被搗毀,可是他帶出來的這個騎兵聯隊只剩下一半人還被圍困,想要逃出去只能強行突圍。
情況有些不對,將他們圍在中間是匈奴輕騎兵,而在這兩圈輕騎兵後面還有大量的匈奴騎兵拿出了弓箭對準了他們,這是匈奴人的弓騎兵。
不能再耽擱了。必須強行突圍,即便付出再大的傷亡也在所不惜。總不好過全部葬送在這裡,“跟我殺——”吼過一聲後,副將舉着闊劍向西北方向衝過去,身後的三百餘騎兵也跟着他向西北方衝過去,現在逃進城內的希望不太現實,城內也不可能打開城門迎接他們,如果讓匈奴騎兵尾隨衝進城內,斯維綸城堡就徹底淪陷了。
匈奴騎兵團的團長冷眼看着向西北方向突圍的東帝國騎兵聯隊殘餘人馬,冷哼一聲,隨即大吼道:“外圍弓騎兵所有人聽令,發動圍獵戰術,內圈輕騎兵準備迎戰!”
命令發佈之後,包圍在外圍的弓騎兵們瞬間動了起來,他們一邊策馬圍繞着包圍圈奔馳,一邊取出箭矢搭弓便射,漫天的箭雨從四面八方籠罩在被圍在中間的東帝國騎兵聯隊殘餘人馬的頭上,而且箭矢一波接一波,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內圈的匈奴輕騎兵們則全部舉起斬馬刀準備迎戰衝過來的敵人。
短短的一段距離,不足五十米,東帝國騎兵聯隊殘餘三百餘人怎麼也衝不過來,他們一圈圈倒下馬背,到最後中間位置的最後一個騎兵被射死爲止,只兩個呼吸的時間,這三百餘騎全部被密不透風的箭雨釘死在地上,沒有一個騎兵能夠衝到包圍圈的內圈匈奴輕騎兵面前。
不論人,還是馬,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戰立着,活着的戰馬也都中箭奄奄一息,現場一片寂靜,只是周圍匈奴騎兵中間不時地傳出戰馬打出的響鼻聲。
“我的上帝啊,我到底幹了什麼?爲什麼要讓他們出城搗毀那些木製高塔?全死了,全死了,一個都沒能活着回來啊!”東帝國斯維綸城堡守將通過城堡的瞭望孔看到被匈奴騎兵圍在中間的一大片人和戰馬的屍體以及密密麻麻釘在屍體上的箭矢後痛苦地嚎叫着。
由於馬立下令步兵撤退了,攻城戰已經結束,斯維綸城堡這邊城牆上的將士們纔有時間休息,此時各聯隊的聯隊長都渾身是血的站在指揮官的指揮室裡。
一個聯隊長勸道:“將軍,他們的死是值得的,如果沒有他們捨棄生命出城搗毀那些木製的高塔,那些高塔上的弓箭手會給我們造成更加慘重的代價,城牆上的防守肯定支撐不了多久,而現在他們用他們的生命爲我們贏得了休整和向埃迪爾內請求援兵的時間!他們那種木製高塔被毀之後,遠程支援力度變爲零,再攻城就沒有之前那麼容易了,如果他們要重新打造,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而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讓士兵休息,另外再派人去埃迪爾內請求援兵!”
守將黯然點頭道:“本將軍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唉,現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匈奴人攻勢太過兇猛,本將軍以前一直以爲匈奴人只有騎兵厲害,可沒想到這次他們的步兵攻城竟然這麼厲害,要不是我軍拼死頂住,城堡兩側的城牆就差點被他們全部攻佔了,本將軍也看見那些匈奴步兵戰鬥素質了,他們的步兵幾乎沒有匈奴人,都是其他蠻族人拼湊而成的,但他們的戰鬥默契度很高,單兵的戰鬥力都非常強,個個都剽悍無比,戰鬥欲.望非常強烈。我軍引以爲豪的重步兵在他們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再這樣被他們打下去,我們很難長時間支撐下去,今天的傷亡人數統計出來了嗎?匈奴人的大致傷亡人數呢?”
一個書記官這時站出來道:“將軍,匈奴人的這種打法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僅僅今天一天,不算戰死在城外的騎兵聯隊,我軍就戰死的守城步兵就有八百一十四人,受傷的更多,估計超過一千五百人,而匈奴人戰死在城牆上和城下的,經過統計大約有八百人左右,受傷的無法估計,但應該沒有多少,因爲他們是攻城方,能活着回去的,基本上都沒有受什麼傷,或者只有一點點輕傷!”
攻城方和守城方的戰損比例大約是一比三,這個比例確實夠氣人的,守將聞言氣惱道:“這算什麼事?攻城方的戰鬥損失竟然比我們這邊守城的還要少,難道我們這些人全都死飯桶和廢物嗎?”
在場的聯隊長們聞言都慚愧地地下了腦袋,守將罵歸罵,但他還是很清楚現在的己方的危局,想了想嘆道:“按照這樣下去,我軍團六千餘人恐怕頂不住十天就會全部拼光,這樣不行,必須要立即派人向埃迪爾內求援,讓他們派出援兵增援,這件事情不能耽擱,馬上去辦!”
“是,將軍!”
此時城外,馬立見天色已晚,很快就要天黑了,太陽下山之後蚊子就多了起來,那個時候才遭罪,還是速速收兵回營,明天再做計較,於是下令大軍撤回大營。
第二天,馬立沒有帶着大軍攻城,井闌已經全部被毀了,再攻城的話,純粹就是拼消耗,儘管他身邊有兩個師,一共有兩萬五千多人,但這些人超過三分二以上都是騎兵,只有第十六師的兩個團是步兵,用來攻城拼消耗實在是捨不得,而騎兵又不能用作攻城。
無奈之下,馬立想起了部署在彼得羅山中登薩河北岸的第十七師,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十七師能不能通過大型木筏全部順江而下直抵東帝國的後方埃迪爾內,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派人去問問情況,看看能否用大型木筏將第十七師所有士兵送到埃迪爾內去。
一天之後,被派去詢問情況的人回來了,帶回了一個消息,現在不能用木筏將士兵們都送到埃迪爾內去,因爲現在是七月,正是洪水氾濫的季節,登薩河在匈奴帝國和東帝國希臘行省境內的這段河流水流太急,河流走勢彎彎曲曲,有多處水位相差極大的瀑布,根本無法用木筏渡過去,因爲此前十七師爲了摸清河流航道的情況已經派出先遣人員坐着木筏去探路了,可是一點音訊都沒有,想必是全部淹死在河裡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馬立直感覺這次的東征之戰只怕不是那麼好打了,原先他以爲可以將第十七步兵師乘坐木筏順着河流向下游漂到埃迪爾內,只插東帝國的後方,但他太想當然了,他忽略了自己軍隊本身的問題,第十七師是步兵師,可他們中的所有士兵都不會水性,如果到了木筏上,能站穩坐穩都成問題,更不必說漂流到下游的埃迪爾內去了。
無奈之下,馬立不得不將這幾天的戰況寫成戰報,派人火速送往賽迪卡,自己則另外想辦法攻城,同時下令第十七師歸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