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這裡就處處受制於人,實在太憋屈了,秦東現在感覺很吃力,外患未除,內憂先起,無論處在什麼時代,得罪了上司是鐵定要吃虧的,除非那上司是個草包,很顯然瓦爾圖不是草包,不僅不是草包,還是個特別貪財和精明的人,再加上附近還有一個隨時都想吞併他的強鄰,另外還有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偷襲的日耳曼人,秦東真是有點感覺應付不來。
不行,必須要想辦法解除一些壓力,但秦東苦思良久卻想不到任何辦法,他一個人牽着馬在河邊行走散心,巴圖帶着幾個護衛遠遠的跟在後面。
劉三騎着馬跑過來看見秦東一個人在河邊散佈,便問巴圖:“少爺還是在爲現在我們的處境而憂心?”
巴圖道:“是的,大人的壓力太大了!”
劉三想了想策馬跑過去在秦東身邊下馬,牽着繮繩一邊走一邊道:“少爺,剛剛得到消息,瓦爾圖見兩天過去了而使者還沒有回去,頓時起了疑心,估計現在被派來詢問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秦東說道:“既然他派人來詢問,咱們就好吃好喝地供着,如果被派來的人詢問上個使者的事情,吩咐大家一定要統一說詞,就說上個使者已經帶着他的人走了!後面的事情咱們完全不清楚!”
“明白了!”劉三點頭答應,見秦東一副愁眉的樣子便問道:“少爺是在爲我們現在的處境而擔憂嗎?其實少爺您完全不必有這麼大的壓力,如果咱們被人逼得沒辦法了,那就只能放手一戰,在大草原上匈奴人之間互相吞併的事情並不罕見,您完全不必顧忌太多,只要咱們把事情做得漂亮,其他人也就不敢輕舉妄動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真刀真槍的幹,我不會害怕,我擔憂的是瓦爾圖始終在背後找我們的麻煩,而我們卻拿他沒有辦法,一旦我們跟他翻臉,他只要向上面報告說我反叛了,那我們就很可能被徹底孤立,到時候蘇合、牧仁、託隆這些人還會忠於我嗎?他們可是匈奴人啊!”秦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他不怕跟任何人打戰,他擔心還沒跟別人打,自己內部就先亂了。
劉三點點頭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少爺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如此,那這個瓦爾圖就不能再留了,想辦法殺掉他,我們在帕納安插有細作,只要知道瓦爾圖的行蹤,我們就有機會殺掉他!”
秦東對於暗殺並不陌生,在前世時他就幹過不少,但基本上都不涉及政治,暗殺這種事情在任何時候都是見不得光的,最令人恐懼和深惡痛絕,特別是在政治上,大家有分歧可以坐下來談,可以互相讓步妥協,動用暗殺的手段只能證明自身的無能,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而且這種事情一旦形成了習慣,危害極大,根本剎不住車。
他搖頭道:“劉叔啊,說實話我很討厭暗殺手段,這是一種無能的表現,政治上的較量就只能用政治上的手段解決,大家都要遵守遊戲規則,如果我今天暗殺了別人,明天別人就會派人暗殺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無休止,阿提拉大單于謀殺了佈列達單于,奪了他的軍隊,獨自君臨天下,可後來呢?阿提拉大單于自己也被別人暗殺了,這就是動用暗殺手段的後果!我不是怕死,而是不想破壞遊戲規則,我不先動手暗殺別人,如果別人率先破壞遊戲規則動用這種手段,那我就有足夠的藉口向他開戰,哪怕他是我的上司千夫長!暗殺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可還不等你開戰,你已經被別人暗殺了,您就是想開戰也沒了機會啊,少爺,您要三思啊!”
秦東擡手阻止道:“行了,暗殺的事情就別說了,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劉三見秦東堅決不同意,也只能作罷,摸了摸山羊鬍子琢磨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臉帶笑容道:“少爺,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有用!”
“哦?那你說說!”
“是,少爺!”劉三行了一個禮後說道:“既然瓦爾圖能夠利用他自己的權利來打壓我們,那我們也可以利用比他官職更高的人去打壓他,讓他知道我們也是有後臺的,不是他想捏就可以捏的!”
秦東一聽好像突然開了竅一樣拍了拍腦袋,“我怎麼沒想到用這個辦法呢?”
其實這也是秦東沒有官場經驗,視野還不夠開闊,再加上瓦爾圖也不懂官場規則,他只認爲在他這一畝三分地上什麼都由他說了算,如果是在後世,一個縣長肯定不會也不敢找一個有着市長做後臺的鎮長的麻煩。而且瓦爾圖也不知道原本是阿提拉愛將的萬夫長莫多已經選擇投入了新任大單于埃拉克的陣營。
秦東連忙道:“劉叔,你馬上讓人去查查莫多萬夫長都有什麼喜好,他既然已經是大單于的人,那我和他就是一個陣營裡的人,而且我以前是大單于的侍衛,他應該不會不接受我善意的舉動!”
“明白,老奴這就去辦!”
等劉三走後,秦東心中冷笑,你瓦爾圖不是仗着自己是千夫長就找我的麻煩嗎?那我就找更大的官兒來整你!
第二天,秦東留下馬立和牧仁統帥兩百弓騎兵、一百重騎兵、三百步兵守衛營地,他自己統帥兩百弓騎兵和兩百重騎兵,蘇合、託隆、阿法爾德跟隨左右,一起快速趕到與羅摩多治下的馬裡查河中游的邊境交界處。
羅摩多的偵騎發現了秦東的騎兵隊伍,當即向普羅夫的羅摩多報告,羅摩多接到消息後大吃一驚,還以爲秦東接到瓦爾圖的命令後惱羞成怒要跟他決一死戰,不過秦東既然已經陳兵邊境,他也不能示弱,而且他的實力也不差,當即帶着手下三百本部匈奴騎兵和五百奴隸騎兵快速趕到邊境與秦東對峙。
兩方人馬在邊境線上面對面排成整齊的騎兵方陣,羅摩多發現秦東的騎兵方陣陣型嚴整,騎士在馬上肅穆而立,沒有一個人做小動作,便知道秦東這些騎兵都是精銳,當下不敢大意,心中警惕性大增,他拍馬上前喊道:“對面是秦東百夫長嗎?我是羅摩多,不知秦百夫長爲何大舉屯兵邊境,難道秦百夫長沒有接到千夫長瓦爾圖大人的命令,現在你腳下的那片土地已經是我的了,難道你想違背千夫長大人的命令?”
秦東也手持長槍,雙腿輕夾馬腹上前高聲道:“哼,我秦東官小位卑,自然是不敢違背千夫長大人的命令,只不過你羅摩多想這麼便宜就拿走這片土地只怕做夢,這片土地是萬夫長莫多大人劃歸在我的管轄之下的,你想讓我這麼白白就交給你只怕不可能!如果你想強行佔有,那我們之間就只能血拼一場,如果鬧到萬夫長莫多大人那裡,我看你們怎麼交代!”
羅摩多也擔心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場,他給瓦爾圖進行了賄賂,瓦爾圖自然是幫他的,但是萬夫長莫多那邊就懸了,有傳言說莫多已經向新任大單于埃拉克效忠,而秦東是新任大單于親自任命的百夫長,莫多肯定是幫秦東的,如果莫多插手這件事情,他和千夫長瓦爾圖兩人都會吃不了兜着走,這件事情不能鬧大,更不能開戰。
羅摩多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高聲道:“你既然不想違背千夫長大人的命令,又不想白白交給我,那你要什麼條件?我羅摩多人馬不多,但錢財還是有一點的,你說個數目,只要我承擔得起,自然不會讓你吃虧!”
“我不要你的錢財,我只要五百個健壯的奴隸,女人也可以,但不要老人和小孩!除非你答應這個條件,否則我是不會把這片土地給你的,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羅摩多思索一會正要說話,旁邊狗頭軍師哈多插話:“大人,秦東以爲說說狠話就能嚇唬住我們,我看不如直接……”。
“夠了!本大人知道該怎麼做!”羅摩多制止了哈多,他並非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相反還很有心機,否則也不會比其他百夫長的實力都強大很多。
羅摩多對秦東高聲道:“好,秦百夫長,我答應你的條件,五百個健壯的奴隸明天就會送過來,我們還是在這裡交接,你接了奴隸立刻退到巴塔卡湖以西,我們以巴塔卡湖爲界,越過湖泊就等於是侵入對方的領地!”
秦東沉聲道:“那就一言爲定,大草原的男兒說一不二,如果有人違背了諾言,必遭天譴!還有,羅摩多,你別以爲我怕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蠶食我的土地,這次我讓着你,如果再有下次,老子可不管什麼千夫長不千夫長,誰搶老子的土地,老子就跟他死磕到底!”說完彎弓便向羅摩多射出一箭。
“嗖”的一聲,那箭奇快無比,羅摩多根本反應不過來,頭頂上頭盔盔纓就被射落下來。
“律——”戰馬一聲嘶叫,立起了身體,羅摩多險些掉下去,等待戰馬前蹄落地穩定之後,羅摩多驚出一聲冷汗,這距離至少也有兩百米,秦東坐在馬上原地一箭竟然射出這麼遠讓羅摩多嚇得不輕,而且頭頂的盔纓都被射落,這射術着實讓人害怕。
“哼哼,我們走!”秦東收起弓箭,拍馬轉身飛馳而去。
羅摩多臉色陰晴不定地看着秦東率衆而去,從這一刻他知道秦東並非一個可以隨意亂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