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我心虛地想起來。他雙臂一收,我立刻被他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你先至景熙宮覆命。”他掃了小蘭一眼後,抱着我,走出清芳園。
我慌了,“皇……皇上,你要帶我去哪裡?”
皇上勾勾性感的薄脣,俯身望下來,鷹眸裡是不容置疑的篤定,“你說呢?”
我……我說?“刑……刑部?”難道我跟刑部的哥哥們真的有段孽緣未了?
皇上的嘴角再上揚一個弧度,“不是。”
“那……地牢?”連審訊都免了,直接定罪送進大牢?
“也不是。”
我一陣緊張。難道……還有比地牢更可怕的地方?好像真有一個叫刑房的專門對犯人用刑的地方。浸過辣椒水的鞭子,燒紅的鐵塊,各式各樣的刑具……
我想我一定抖得厲害,要不然眼前這個該死的男人不會笑得那麼幸災樂禍!
“你……”我豁出去了,喝道,“你敢對我怎樣?”好歹我也救過他老媽,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他的臉冷下來,“我確實不敢對你怎麼樣。母后在景熙宮苦候三日,等不來林大小姐的大駕,今早便搬回了尋芳園,言明若林惠蘭大小姐不與她共享榮華,她便不做太后。如何?這樣的結果你可滿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被他一臉的鄙夷激怒了。
“什麼意思?”他冷笑,“你我心知肚明。其實你根本無須耍這些小手段,你救了母后,我自然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你……這個混蛋!”我只想狠狠地賞他一個耳刮子。但是我還是忍住了。沒錯,我怕死,不敢打這個當今聖上!
他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望着我。
我又開始緊張了。太后在乎我,不表示這個真正掌握生殺大權的人會把我當回事。況且,確實是我抗旨在先。
“見了太后,知道該怎麼做嗎?”他沉聲問。
我一陣委屈,但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我知道了。”我低聲回道。
他點點頭,舉步邁進一道小門。
我才發現我們已經進了尋芳園。中庭裡,我整理過的菊花又被新長出來的雜草覆蓋了。幾個月沒人居住的尋芳園,愈加顯出破敗和淒涼來。
進了屋,只見太后已穿回她灰舊的袍子,正靜靜地坐在灰塵遍佈的桌旁。
“娘娘……”我心一酸,脫口喊道。
太后擡起頭來,看見我,微微一笑,“惠蘭,你終於來了。”
我從皇上懷裡跳出來,奔過去,淚水不自覺地就流出來了,“娘……不,太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因爲惠蘭你一直都不去找我,我以爲惠蘭你不喜歡我了。”
“不是這樣的。”我拼命搖頭。
“那是如何?惠蘭你爲什麼不肯到景熙宮找我?”太后問。
“我……我……”我沉吟一陣,終於道,“太后,你知道我琴棋書畫,一竅不通,服侍人也是笨手笨腳的。現在您是太后了,總不能還讓我這樣的宮女服侍吧。”
太后笑出聲來,牽過我的手,道,“原來惠蘭你擔心這個呀。我怎麼可能還讓你服侍我?從此以後,你和我一樣是這宮裡的主子,我有什麼你就有什麼。”
我不語,偷偷掃一眼立在一邊的皇上,太后有什麼我就有什麼?是不是太過了?
“惠蘭,”太后像是沒發現我的小動作,繼續道,“我已經命人將景熙宮的沁芳園收拾出來讓你居住。你喜歡花,沁芳園裡遍種四季花卉,你一定會喜歡的。沁芳園很安靜,不會有外人打攪。你住在裡面,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事事有人服侍,如何?”
“呵呵……”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太后,你還記得呀。”
“我當然記得,這可是我們惠蘭最大的願望。”太后望着我,眉眼含笑。我有些窘,再偷眼看皇上,還好,他沒笑出聲來。太后第一次聽到我的“宏圖大志”時可是差點沒笑背過去。當然,我的表述比較形象,我說的是,“像豬一樣的生活。”
“母后,”只見他拱手道,“既然惠蘭已經回來,就請母后隨兒臣回景熙宮吧。”
太后笑着點頭,然後牽着我,走出尋芳園。
一出門,立刻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羣人馬不知何時已經候在了尋芳園門口。
門口左首,是一輛墨綠色的馬車,一人多寬,華蓋鳳簾。右首的馬車比左首的較大一些,車簾上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威風凜凜。
“請母后上車。”皇上恭敬地說。
太后點頭,轉向我,“惠蘭,我的馬車太小,你還是與皇上共乘吧。”
“可是,太后……”我正想反對,左右已走出兩名宮女,扶了太后,上左首的馬車去了。
我撇了皇上一眼,不動。
“怎麼?”皇上微帶戲謔的聲音傳過來,“不敢嗎?”
誰不敢了!我瞪他一眼。不就是共一輛馬車嗎?他還能吃了我不成?我想着,提了裙襬,徑自爬上馬車。
皇上的馬車真的很寬敞,目測結果是應該能坐近十個人。馬車中間,擺了一張暗黑的案几,案几之上,放着一隻茶壺,數個茶杯。
我有些好奇,伸手拿起一個杯子,微微感到一股磁力,才發現,杯子的底部是用鐵做成,那麼,這案几,應該是用磁石做成了。這樣的話,即使馬車搖晃,案几上的東西也不會掉下去了。恩,古人真的很聰明呢!
皇上一進來,原本寬敞的馬車立刻顯出擁擠來。我放了茶杯,不自在地轉過頭去,掀開車簾,佯裝看風景。
馬車漸漸移動,車簾外的風景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宮中的一宮一殿,都是按照既定的格式建造,各個宮殿在外形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過讓我無心看風景的,還是皇上投過來的肆無忌憚的目光。不是說古人很保守,很含蓄的嗎?爲什麼這個人的目光直接大膽到讓我這個現代人都汗顏的地步?
相持許久,我終於受不了了。身爲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要主動捍衛自己的權利!
我轉過來,接下他火辣辣的目光,“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哎……這就是言情小說看多了的結果,情急之下,我居然好死不死地冒出這一句來。
“美女?”他挑挑眉,“你是在說自己嗎?”
我不服氣,“這裡還有第二個美女嗎?”林惠蘭當然是美女,而且是一個算得上絕色的美人。
“那麼,”他勾起脣角,不知什麼時候竟欺身到我的跟前,抓過我的臉,“你是在向我毛遂自薦嗎?”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我一陣緊張,以至於一時沒抓住他話裡的弦外之音。
不過他很快又發話了,“我說過,會滿足你任何要求。說吧,想要什麼。”他的手,滑下我的臉,撩起我的長髮,“才人,貴妃,或者……”他修長的鷹眸微微眯起,“……皇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