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剛大吼一聲,猛地衝向辛寒,鐵腿帶着風聲橫掃而至。
辛寒不敢硬接,連退兩步躲開藤田剛的攻擊,可藤田剛的鐵腿確如影隨影,彷彿不把辛寒踢死便不罷休。
“中國豬,就知道躲避連正面交手都不敢。”藤田剛極盡嘲諷。
辛寒一咬牙,用貼山靠硬接了一下藤田剛的鐵腿,然後忍着疼痛順勢一拳打在藤田剛腹部,兩人一觸即分。
藤田剛面色狠戾,捱了這一下彷彿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拍着胸脯挑釁道:
“來呀,朝這兒打,你們中國人的拳腳就跟女人差不多。”
辛寒嘴上也不示弱:“日本狗,你剛纔那一腿真像個娘們,踢到我身上一點也不疼。”說完悄悄扭動了一下肩膀,稍微緩解了一下疼痛。
藤田剛冷哼一聲腳步快速移動,居然打出一套組合拳,兩雙拳頭上下翻飛,中間還夾雜着忽然而至的重腿。
在辛寒看來,藤田剛的打法雖然有空手道的影子,但更偏向於泰拳,拳,腳,肘,膝,簡直成了他致命的武器,不停地朝辛寒招呼。
辛寒只能利用靈活的優勢,奮力躲閃,但藤田剛的體力和速度都很驚人,往往他的拳頭已經到了辛寒面門,辛寒才險而又險的躲開,驚險之極。
場邊的霍廷恩和艾德恩都爲辛寒捏了一把汗。
艾德恩小聲的對霍廷恩說:“霍先生,親愛的辛寒先生能贏麼,他還欠我一半的律師費沒有結清,他死了你會給我的對吧。”
霍廷恩:“......”心裡罵了聲:“死洋鬼子!”
一連串的躲閃讓辛寒消耗的很大的體力,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藤田剛不愧有‘機器人’的外號攻擊發動起來就像一臺機器,彷彿永不停歇。
辛寒接連後退閃躲,已經被藤田剛逼到場邊,一彎腰奮力朝旁邊一躥。
藤田剛一記側踢從辛寒頭上掃過將場邊手臂粗細的木質欄杆踢斷髮出‘咔嚓’一聲。
“停,我有話說。”辛寒閃過這一腳,急忙拉開和藤田剛的距離,在他要再次攻擊的時候忽然叫停。
藤田剛停下攻擊的步伐:“小子,你要認輸麼,不好意思,我們籤的是生死合約,我絕對不會放你離開,今天我要打死你,讓你們中國人知道,中國的功夫根本不如我們日本的空手道。”
辛寒喘着粗氣連連搖手示意自己要說話。
“你到底要說什麼?有話快說!”藤田剛有些不耐煩的道。
辛寒喘了幾口粗氣,體力恢復了一些這才道:“你媽才認輸,你們全家都認輸,但你老子我絕對不會認輸。”
藤田剛眉頭一立怒道:“那你叫我停下來幹什麼?”
辛寒笑道:“老子就是累的上不來氣了,叫你停下來歇歇氣,再說我是你爹啊,我叫你停你就停,你們日本狗還真是蠢。”
他這話說完,練場邊的艾德恩都跟着笑了起來。
“找死!”藤田剛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低吼一聲疾步上前就是一箇中位掃踢。
辛寒早已經觀察清楚藤田剛出招的特點,簡單,直接,但力量巨大,是辛寒見過最凌厲的踢擊,比同時明勁巔峰的陳真還要強。
要是陳真與藤田剛過招,或許能憑藉精妙的招數戰勝藤田剛,但在力量上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藤田剛的身體素質太強悍了,人高馬大在力量上佔了很大便宜。
辛寒經過剛纔的休息已經調整自己的心態,知道不能和他硬拼,人家打自己幾拳估計就受不住了,自己打在藤田剛身上只要沒打中要害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就算打中要害藤田剛還能挺住,剛纔一掌劈在藤田剛頭頂,他只是眩暈一下,其他屁事都沒有。
也不能在躲閃下去,否則體力消耗殆盡就是等死的下場。
他先閃躲了一下,躲開這一招,再等待機會。
藤田剛一腳掃空,接着將腳高高擡起,然後轟然劈了下來,這一腳給辛寒的感覺如同一把巨斧從天而降,簡直要把人劈成兩半。
“就是現在!”
辛寒一縮頭,斜着向前邁了一步,險而又險的躲開這記下劈。
然後瞬間轉到藤田剛背後,縱身躍起,雙臂一把鎖住藤田剛的脖頸,手臂內收使勁勒了起來,兩隻腳死死盤在藤田剛的腰間防止被其甩脫。
“放...開!”藤田剛雙手後抓,攬住辛寒的頭猛地朝地上甩去,想要將其甩開。
辛寒將頭儘量放低,緊貼着藤田剛的脖頸,讓他不好發力,手上也越來越用力了。
藤田剛開始奮力掙扎,他見甩不動辛寒,兩隻手肘不停的向後擊打辛寒的肋部。
辛寒則一邊使勁勒着一邊細微的左右扭動,閃避藤田剛的鐵肘。
兩人就在這道場上拼命對峙起來,一個想要勒死對方,一個拼命的想將身後的敵人擺脫。
辛寒比霍廷恩強就強在抗擊打方面,他在精武門實戰練習的時候,每天都被陳真打的渾身是傷,然後晚上上藥,第二天恢復了一些再接着捱揍。
這些天每日都被揍,可不是白挨的,肋骨雖然被錘了幾下,嘴角再次流出鮮血,但好在肋骨沒有被打斷,手臂越發用力,漸漸的他也感到藤田剛的攻擊弱了下來。
忽然藤田剛不再向後擊打,反而抱着辛寒的腿猛然朝身邊一根木質立柱撞了過去。
‘咔嚓’一聲立柱被辛寒的後背撞斷,辛寒張口噴出一股鮮血,他感覺自己五臟都被這一下撞移位了。
但是辛寒依舊沒有鬆手,死死的勒住。
藤田剛又朝這一幫的窗戶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整個窗戶連頭木牆都被撞出一個大洞,破碎的玻璃飛的滿地都是,辛寒臉上被劃出一道血痕,脊柱好似斷了般疼得要命。
兩人破窗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倒黴的是辛寒正好在下面成了藤田剛的肉墊,這一摔辛寒終於忍不住鬆開了手,接連吐出兩大口血,面色一下變得蒼白難看。
兩人並排躺在地上,藤田剛大口呼吸着空氣,他的氣管在辛寒奮力鎖喉之下受到了損傷,每吸一口氣都非常費力,就如破舊的風箱一樣發出‘撕拉’的聲音。
幾息的功夫,躺在地上的兩人同時出手,藤田剛一拳打在身旁辛寒的胸口,而辛寒則選擇擂在藤田剛的眼睛上。
“啊!”藤田剛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一隻眼睛,眼皮高高腫起,還往外滲着鮮血,在強悍的身體,眼睛也是其弱點。
而辛寒也好不到哪裡去,差點窒息的藤田剛雖然力量弱了許多,但這一拳也讓辛寒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小師弟,咱認輸,不打了。”看着辛寒的慘狀,霍廷恩熱淚盈眶,他寧可讓別人說‘精武門’輸給日本人,也不願意讓小師弟送命。
辛寒掙扎用了一個驢打滾,遠離的正捂着眼睛翻滾的藤田剛。
然後苦笑道:“大師兄如果你是我,你會認輸讓精武門蒙羞麼。”說完他默默的站了起來。
霍廷恩沉默了,因爲如果是他也不會認輸,武者的榮譽不容褻瀆,‘精武門’的榮譽也更加不能毀在他手裡,寧可戰死也不認輸。
當初霍元甲在臺上毒傷發作,還堅持戰鬥到最後一步,唯死而已,無懼無悔。
藤田剛此刻也捂着眼睛站了起來,他一隻眼睛腫的像饅頭一樣連縫隙都沒有,已經看不到東西了。
他如受傷的野獸,發出兇殘的嘶吼:“我要你死。”鐵腿如刀,帶着勁風橫掃辛寒的胸口。
辛寒帶着鮮血的嘴角微微上翹,他已經想到對付藤田剛的辦法了。
他就地一滾,躲開藤田剛的掃腿,然後一腳蹬在他的腿彎上。
藤田剛‘咚’的一聲跪在石板上,瞬間又站了起來,朝辛寒撲了上來,一記右手直拳轟向辛寒。
辛寒一側身躲開襲來的拳頭,一腳橫掃,又踢在藤田剛同一個腿彎處,藤田剛再一次跪倒在地。
他以前看過一篇採訪泰拳王的報道,知道外國類似這種硬踢硬打的功夫,都有一定弊端。
這些功夫基本上都學自中國‘少林寺’的硬功,但他們練習時卻沒有練習硬功相應的藥物,所以經脈,關節長年累月練下來都難免損傷。
這些損傷一點點積累,等人到四十歲以後就都找上來,所以泰拳選手一般在四十歲前就選擇退役。
而藤田剛的功夫,與泰拳類似,都是硬打硬踢的外家功夫。
辛寒料定已經三十多歲的藤田剛身上也有不少暗傷,比如關節。
果然藤田剛受了辛寒兩次重擊之後,站起來的速度慢了許多。
“日本孫子,免禮平身,不要見到你祖宗就行大禮。”辛寒嘴上不停的刺激這藤田剛。
霍廷恩在一旁苦笑:“這個小師弟嘴上就是不饒人,哪個武術家在比武的時候還在嘴上干擾對方。”
藤田剛被辛寒的話再次激怒,不顧疼痛再一次站起,雙拳如錘朝着辛寒砸來。
辛寒雙手交叉奮力上舉,將兩拳架住。
“轟!”藤田剛的兩隻拳頭如同兩柄大錘,重重的砸在辛寒雙臂上。
“不好,藤田剛力大過人,又是明勁巔峰,這一下是打算死磕,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辛寒一瞬間就覺得不好,可是他根本山躲不開了。
藤田剛的兩隻拳頭壓着辛寒的雙臂繼續朝下砸來。
威勢絲毫不減,他這一下是要砸碎辛寒的頭顱。
“給我開!”死亡就在眼前,辛寒不甘心,他要變強,他要回去救瑟琳娜,要找那個無情的家族復仇。
這種不甘讓辛寒拋卻對於死亡的恐懼,他要戰勝眼前的危機。
“給我開!”辛寒連續兩聲大吼,腳下忽然發力,力從地起,從足跟傳至膝蓋,再到胯骨,脊柱,脊柱的關節一節節劈啪作響,如炒豆子般的炸響密集的從他體內傳來。
最後這劈啪之聲,傳到肩甲,大臂,小臂,手腕,整個身體的力量集中在一起,絞成一股整勁。
“開!”
“嘭”的一聲,在藤田剛的拳頭離他頭部只有兩釐米的時候,辛寒猛然發力將藤田剛掀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原來是這樣,筋骨齊鳴,整勁化一,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點爆發,這就是明勁巔峰奧妙嚒。”
雖然李書文跟他說過明勁巔峰的道理,但此刻的他才真正體會的這個意思。
就如修道之人不是能背道德經就能得道,不懂就是不懂,別人怎麼說你也不懂,懂了就是懂了,一招體悟豁然開朗,直見大道。
藤田剛也是明勁巔峰,但這一拳已是強弩之末,辛寒出悟發力的奧秘,瞬間發力,整勁化一,身體所有力量集中一點爆發,此強彼弱之下他當然不是辛寒對手。
藤田剛奮力站起,看着辛寒臉上陰晴不定,這個中國小子居然在戰鬥中悟出武道真諦,這怎麼可能,要知道這可是日本武道的最高境界啊!
在他印象裡能達到明勁巔峰的就已經是武道的最高境界了,要是讓中國武人知道不知道會笑死多少人,小日本還真是坐井觀天。
“再接我一拳!”藤田剛不相信,他奮力衝了過來,雙拳如兩發出膛的炮彈,朝辛寒錘了過來。
辛寒此時心中大定,之前與藤田剛相差的只是力量,此時自己已是明勁巔峰,還怕他個甚,娘希匹,憑技巧老子玩死他。
辛寒單臂一挑,一個‘崩’字決將藤田剛的拳頭格開。
然後一腳再一次踢到藤田剛關節上,這次他由上而下,用上了八極拳裡的‘震’字決。
李書文教他拳法的時候曾經演示過,單腳一跺,一塊青磚就被震的稀碎。
終於藤田剛的膝蓋發出一聲恐怖的脆響,整個小腿自關節起都彎轉過來,他的關節被辛寒震斷了。
辛寒反手抓住藤田剛的兩條胳膊,一個問心腿,將藤田剛整個人都踹的飛了起來,從院子裡直接飛到道場裡重重的摔在地板上,他並沒有下殺手,因爲他知道這個人會自己找死。
辛寒蹣跚的走過去,在霍廷恩和艾德恩敬佩的目光下,撿起被他踢成兩段的,寫着‘東亞病夫’的匾額扔在藤田剛身邊。
“日本狗,這東亞病夫的名號很適合你,你就自己留着吧。”
然後他走到霍廷恩面前:“大師兄,贏了,咱們回家吧。”
霍廷恩激動的道:“贏了,我們贏了,我們回家。”
忽然一旁的艾德恩眼睛裡閃出驚恐的神色。
辛寒猛然回頭,只見藤田剛眼睛裡充斥着仇恨的光芒,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日本軍刀,然後半躺在地上一隻手將日本軍刀用盡全力的扔了出來。
日本軍刀如風車般旋轉着橫向朝三人斬來。
此刻辛寒和霍廷恩都有傷在身,艾德恩就是普通的洋鬼子,誰也沒有能力躲開這一刀。
看着藤田剛發出野獸般的笑聲,辛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真想說一句“老子等你半天了。”
他毫不猶豫從‘懷裡’拿出一把黑色的甩棍,一棍劈在已經飛到面前的日本刀上。
“鐺!”棍刀相撞發出金屬的碰撞聲,日本刀被辛寒劈了回去,正在大笑的藤田剛眼睛裡發出恐慌的神色。
藤田剛一條腿已經廢了,根本閃躲不了,眼睜睜看着日本刀斬進自己的胸膛。
辛寒搖搖頭:“自作孽不可活,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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