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辛寒剛到上書房門口便被門前等候的小太監請了進去,見過禮後康熙讓那太監退了出去,然後微笑着看着辛寒。
辛寒也回以微笑:“小玄子,現在我可是正當差呢,把我叫來做什麼啊?”
康熙見辛寒果然還像以前那樣和自己相處,說笑,禁不住歡喜。
“師父,你以後就在這書房內當差好了,外面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鰲拜的人,我可是不放心呢。”
他與辛寒、韋小寶說話都稱呼自己‘我’而不用‘朕’證明是真心相交,這一點讓辛寒很舒服。
辛寒點頭答應便站立在上書房門口,他知道現在是康熙審批奏章處理朝政的時間,所以他也不打擾康熙。
康熙朝辛寒笑了笑便坐在龍椅上審閱起奏章來。
午時一過,康熙和辛寒便來到練功房,韋小寶早已等在那裡,此時正坐在桌案上拿着點心大塊朵頤,見兩人進來忙抹了抹嘴笑着蹦到地上。
辛寒叫兩人站了半個時辰的樁,然後讓二人都演練一遍拳法,他對兩人練武的進程頗爲滿意。
康熙學的認真自然不用提,韋小寶偷奸耍滑卻在他的監督下練到這種程度,對韋小寶的性子來說頗爲不易。
演練之後,便是二人散手過招,放在平時康熙要比韋小寶高出一線,但若想贏也要費一番力氣,可今天卻不一樣,明明韋小寶能中宮直入攻擊康熙面門的一拳卻被他下移半尺朝胸口打去。
結果自然被康熙破解反制,兩人互毆了一陣韋小寶就多次中招,康熙則一下也沒被打中。
“不打了。”康熙走到桌子邊拿起茶水飲了一口,臉上有些悶悶不樂。
辛寒自然知道他爲什麼鬱悶,但卻不好說什麼。
韋小寶剛走過來,康熙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是皇帝之後,咱們再也不能真打了。”說完頗感意興索然。
韋小寶道:“我也覺得今天打來沒什麼勁道。”拿起一塊糕餅吃了起來。
康熙忽然想起,說道:“我倒有個法兒。咱們既然不能再打,我只好瞧你跟別人打,過過癮也是好的,師父咱們去布庫房走走吧。”
辛寒點頭:“也好,你們兩個實力都差不多,又練得一樣的拳法,確實沒什麼意思,不如找別人練練手。”
韋小寶道:“布庫房是什麼地方?放布匹的庫房嗎?”
康熙笑道:“不是的。布庫房是武士練武摔交的地方。”
韋小寶拍手笑道:“那好極了!”
康熙回去更衣,辛寒和韋小寶跟在後面。
康熙一換了袍服,十六名太監前呼後擁,到布庫房去瞧衆武士摔交,那就神色莊嚴,再也不跟辛寒,韋小寶說笑了。
衆武士見皇上駕到,無不出力相搏。
康熙看了一會,叫一名胖大武士過來,說道:“我身邊有個小太監,也學過一點拳法,你教他幾手。”
轉頭向韋小寶道:“你跟他學學。”又朝辛寒看去見辛寒點了點頭。
那武士雖然身材魁梧,卻是笨手笨腳,看來不是韋小寶的對手。
兩人下場之後,走了幾招。
那武士首領背轉身子,連使眼色。
那胖大武士會意輕輕點頭,正要放水卻被韋小寶趁着他走神的功夫上步近身靠在他懷裡,將之撞倒。
康熙眼睛一亮,這招他熟悉得很,八極拳裡的貼山靠,也叫貼身靠,他經常用這功夫擊敗韋小寶,沒想到韋小寶用的也不錯,竟然在這裡建功,不過看着水平還是照自己差些。
辛寒教拳的時候說過這招式八極拳的殺招之一練好了極爲厲害,所以兩人都對這一招刻苦練習過。
韋小寶見自己勝利,歡喜莫名,自己也成高手了嗎,居然打敗這胖大的摔跤手。
其實那胖大武士真要認真起來,憑着韋小寶只學了幾天的八極拳很難取勝。
畢竟他年幼力薄,就算招式精妙,但臨陣經驗出手力度都不如對方,只是對方分神加之沒將他放在心上的緣故才佔了便宜。
那胖的五十首領對那胖大武士暗暗點頭,意思是你幹得好,居然演的跟真的似得,本官甚爲滿意。
胖大武士看在眼裡心中不樂,他是打算相讓卻沒曾想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撞上。
想要退幾步卸去這股力量,卻沒曾想那小太監一隻腳不知何時已經邁進他兩腿之間,勾住他後腳腳跟,上下一起發力,他自然便摔倒在地。
康熙甚是喜歡,命近侍太監賞了一錠銀子給韋小寶,暗想:“這小桂子武功不及我,他能擊敗這胖大傢伙,我自然也能。”
心癢難搔,躍躍欲試,但礙於萬乘之尊,總不能下場動手,嘆了口氣。
又朝那武士頭領說道:“我這個侍衛武藝了得,你們上幾個人都行,要是勝了便每人賞五十兩銀子,要是敗了自己去領板子吧。”
辛寒心中苦笑,這個徒弟還真對自己有信心。
布庫們頓時眼睛就紅了,五十兩銀子對他們來說可是鉅款了,再說輸了是要挨板子的,皇上也沒說挨幾下,打死也是白打。
衆布庫再看辛寒,覺得這侍衛名不副實,哪個練武的不是膀大腰圓,這侍衛除了俊美一些就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不知道練沒練過。
“我來”一個膀大腰圓的蒙古布庫走了出來,朝康熙跪拜請命。
武士頭領在一旁道:“這是蒙古布庫‘扎步勒’跤法出神入化在衆布庫衆能排前三。”
康熙一聽是前三的高手頓時來了精神:“扎布勒,朕準你上場,我這侍衛武藝高強,你可找幫手。”
扎布勒雖然不忿,但是面對康熙卻不敢表現出什麼情緒,只是甕聲道:“奴才不用!”
康熙讚道:“好,去吧,你是第一個請戰的,是個勇士,若你勝了賞銀翻倍。”
其他布庫聽了康熙的話都後悔沒有第一個上,能讓皇上親口說出勇士的話是何等榮耀。
扎布勒滿面紅光,激動之下氣勢又上了一層,他豁然站起走到場地中央朝辛寒行禮:“這位大人,在下得罪了。”
辛寒見這人體型便知道是摔跤的好手,呵呵一笑:“扎布勒,你是個勇士,但還不是我的對手,更別說的得罪我了,你下去吧。”
他故意激起扎布勒的怒氣,好讓他全力發揮甚至超長髮揮,也想見見摔跤術的厲害之處。
果然他說完這番話以後,衆布庫的怒氣幾乎爆棚,要不是有皇上和直屬上官在場估計就一擁而上將辛寒撕碎。
扎布勒不是能言善辯之輩,草原的勇士要用實力說話,他大吼一聲,便朝辛寒撲了上來,雙手如鉗抓辛寒兩個肩膀。
辛寒有心看看古代摔跤是個什麼樣便一動不動任他抓住,韋小寶一看辛寒沒動不由得驚呼出聲,康熙先是一愣接着似是明白了辛寒的意圖便沉下氣來觀看。
其他布庫一見都露出笑容,原來這個侍衛大人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他們知道扎布勒的指力驚人,衆布庫裡沒人敢讓他鎖住,否者與敗了無異。
扎布勒拿住辛寒兩個肩膀之後十指猛摳,心說讓你狂,先把你膀子卸了,讓你掉掉面子再說,忽然他感覺手裡抓住的肌肉如同游魚一樣滑溜,彷彿只要這侍衛一用力便能從自己手裡掙脫。
他暗叫不好,這才知道辛寒也是有本領的人,兩手抓住不放,下面用了一個跤法裡的趟腳,只要將辛寒掃倒,再加上拿住辛寒兩個肩膀,那就算他本領通天也要被放到。
辛寒此刻已經知道扎布勒的深淺,這跤法也大概瞭解,主要是鎖,拿,纏,絆,摔,但要論對細微勁力的掌握肯定是不如自己。
辛寒一擡左腿便將扎布勒的趟腳擋住,兩個肩膀一晃一抖,便如兩個彈簧一樣將對方雙手彈開,順勢邁步,用了與韋小寶之前一樣的貼山靠。
可這一下威力卻不同,扎布勒被辛寒這一靠直接飛出十幾米,便如同大字一樣貼在牆壁上,數息間才慢慢滑了下來。
打人如掛畫!
這要是讓八卦掌的高手見到便能立刻認出來,其實這只是辛寒用暗勁打出八極‘放’的勁力,沒想到也達到了這個效果。
“奴才請戰!”衆布庫見扎布勒被打飛出去撞到牆上,哪裡還有活路,都紅了眼睛要求出戰。
康熙見辛寒勝了心中歡喜,也想看看這個師父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便道:“朕允了。”
他說完這句話衆布庫得了旨意都‘嗷’‘嗷’的衝了上去想要給扎布勒報仇,卻被辛寒拳打腳踢,每人都來了一下,他那拳頭比布庫們的拳頭小了好幾圈,但打在布庫們的身上卻重若千斤,不大功夫十幾個布庫都被放倒在地。
辛寒一招一式都用的教過康熙和韋小寶的拳法,兩人看的目眩神迷,康熙練練讚了兩個‘好’字。
等辛寒收手,場地上沒一個布庫能站起來,都抱着被打的部位哀嚎。
其實辛寒真沒下毒手,只是實驗了一下暗勁,輕輕震了一下,含而不發。
劇痛是有,但片刻就能恢復,至於那扎布勒也是被勁力震鬆渾身關節一時行動不了,一會便沒事了。
可那武士頭領並不知道,只見他冷冷的道:“這位大人真是好毒的手段。”
康熙臉上瞬間就沉了下來:“大膽!”
那武士頭領剛纔一時氣憤衝口而出,此刻後悔不已,跪下連連叩頭。
辛寒朝康熙使了個眼色示意算了,康熙這才讓武士頭領起來。
辛寒抱拳笑道:“這位怕是誤會了,他們只是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片刻便好。”
“大人說怎樣便是怎樣。”
那武士頭領哼哼兩聲,顯然是不信的。
扎布勒被打飛撞在牆上便一動不動是他親眼所見,料之定無倖免之理,他雖不信只是礙着康熙在身邊不好發作。
辛寒見他不信便笑了笑也不解釋。
“可疼死我了!”那已被武士頭領診斷爲死亡的蒙古勇士扎布勒忽然站了起來,揉着身體各處,還不忘朝辛寒挑起大拇指。
“大人好功夫,我扎布勒服了。”
他說着話呢,其他人也緩了過來,見扎布勒沒事都知道辛寒留了手。
他們這些布庫勇士,最崇拜個人實力,見辛寒武藝絕倫又對他們手下留情都佩服起來朝辛寒施禮。
那武士頭領此刻哪還不明白自己誤會辛寒了,連連朝着辛寒作揖,又朝康熙請罪道:“奴才有罪,誤會侍衛大人,請主子降罪。”
康熙心情大好,見過辛寒功夫於他對付鰲拜就更多了一份勝算。
見武士頭領如此便擺擺手:“算了,我這侍衛大人大量自然不會怪你,我又怪你什麼。”
說完他與辛寒相視一笑,顯然辛寒也是這個意圖。
康熙回身向近侍太監道:“你去選三十名小太監來,都要十四五歲的,叫他們天天到這裡來練功夫,哪一個學得快的,我就有賞賜。”
那太監含笑答應,心想皇帝是小孩心性,要搞些新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