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雷茨動得很慢,各種咔嚓咔嚓的聲音響個不停,但好歹他是動了起來,然後它的眼睛嘗試着睜了起來。雷茲走到了他的面前觀察,佈雷茨的眼皮似乎是鐵皮的,現在已經滿是鏽跡,但是它仍然能動,只不過在動的過程中大量的鐵鏽不斷地掉落下來,雷茲從掉落的鐵鏽之中看到了佈雷茨的眼睛。
佈雷茨的眼睛當然不是人類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兩塊黑色的石頭,看起來似乎是水晶的樣子,這樣的眼睛雷茲無法從裡面看出什麼東西來。佈雷茨的喉嚨嘎吱了幾聲後,終於出聲了。
“呼……看起來……嘎……我又甦醒了……咔。”
佈雷茨的聲音仍然受到了時間的侵蝕,顯得很不順暢,但是他真的出聲了之後還是讓幾個人很震撼,就連跟他對話過的艾希都覺得很厲害,她開口說道:“佈雷茨,過了20年居然你還能說話,真是……你還記得我嗎?”
佈雷茨的聲音又從他的喉嚨裡響了起來,這樣的聲音非常艱澀,還帶着嗡嗡的雜音,只不過大家都能聽懂就是了。佈雷茨說的是:“不好意思,我看不到你,我的脖子不能動,需要修理。”說這話的時候佈雷茨的腦袋似乎在嘗試着運動,可是他的脖子好像哪裡卡住了,轉動起來只能移動非常小的角度就不能動了。
艾希走到了佈雷茨的面前,讓佈雷茨可以看到他,但是佈雷茨又用他那含糊不清的機器音要求道:“對不起,我的眼睛需要布的擦拭,請幫助我。”
艾希拿出一塊布伸到了佈雷茨的眼睛上,輕柔地擦拭了幾下,布拿下來一看,確實上面積累了一些灰塵。擦過眼睛之後佈雷茨又說道:“對不起,因爲我的記憶未能全部打開,因此我記不得了。”
雷茲覺得這個佈雷茨還有點意思,他問道:“你的記憶要如何才能打開更多?”
“我需要魔力,請將我身後的十個魔法水晶孔洞插滿。我的記憶就會全部恢復。”
雷茲想了想,十個孔洞都插滿魔法水晶,佈雷茨就等於是一個擁有2000法力值的法師了?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態,2000法力值也不能給在場的人們帶來什麼威脅。他已經在石頭之中停擺了20年,身上的零件都到了迫切需要更換的地步,這時候和營救他出來的人鬧翻,沒那個必要。此外這2000法力值也不是他都能拿來作戰的,他的這副鋼鐵身軀要動起來所需要的法力值絕對不少。
所以雷茲斟酌了一下,就算給這位佈雷茨插上10顆魔法水晶肯定也沒事,他又對佈雷茨恢復全部記憶的事情感到好奇,於是雷茲走到了他的身後,將他身後的10個魔法水晶孔洞插滿。10顆標準魔法水晶在佈雷茨的身後開始閃亮,讓佈雷茨得到了更大的動力來控制自己這副非人的、很老的機械身軀。
佈雷茨得到了雷茲的幫助之後,大腦袋使勁一轉,原本導致頭部不能左右移動的問題就解決了。接着他的動作也變得靈活了很多,佈雷茨將自己的手掌稍微清理了一下,從上面搓下去一層鐵鏽,但是他的手掌仍然顯得破損嚴重。接着佈雷茨邁了幾步,行走變得越來越自如,而且他的手指動來動去的,也變得越來越自如了起來。
在泰達米爾、奈德麗和艾希的眼裡就是這樣的,可是在雷茲的眼裡佈雷茨此時的行動卻是完全不同的。雷茲可以感應到佈雷茨身上的魔力流動,這個機器人是在用魔力不斷地加速修復自己身上的傷害,而且是不計損耗的。顯然2000單位的法力值足夠他消耗好一會兒了,更何況這些魔法水晶又不是他的。
“佈雷茨,你記得我了嗎?”艾希有些不甘心地繼續問道。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佈雷茨的回答讓艾希很失望,但是她也知道時間已經過了20年了,佈雷茨不認得她太正常了,誰讓她的變化這麼大呢。於是她對佈雷茨提醒道:“那時候我到這裡來見你,你告訴了我很多事,讓我帶人來救你,現在你記起來我是誰了嗎?”
佈雷茨沉默了一下,然後用帶點歡快的聲音說道:“原來是你,我當然記得小艾希。今天我甦醒了過來,又在這裡看到你,那麼這些人一定是你帶來的援手了。”
艾希點點頭,對於佈雷茨沒有忘記了自己感到高興。還好艾希仍然沒有忘記到這裡的初衷是什麼,她對佈雷茨說道:“你還記得當初所說過的話嗎?如果我把你營救出來的話你將會怎麼做。”
佈雷茨用他那艱澀的聲音回答着艾希的問題:“在這之前你可以告訴我那些法師現在怎麼樣了嗎?”
“看樣子他們是有很久都沒有來到這裡了,我也不知道禁錮你的那些法師現在怎麼樣了。”
“那這個法師是哪裡來的?”佈雷茨將自己的頭轉向了雷茲。
艾希看了看雷茲說道:“他纔是今天的主要人物,如果你遵守諾言要視營救你的人爲主的話,他應該就是你的主人了。”
佈雷茨發出了艱澀的嘎嘎的笑聲,他說道:“我不會違反諾言,只是要成爲我的主人需要滿足幾個條件。你可以允許我提出條件嗎?”
雷茲點點頭:“當然可以,但是我也有自由不接受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你永遠不能向我打聽我的秘密,即使你打聽了我也不會向你說明。”
“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我對變成機械人沒有興趣。”
“第二個條件,我需要大量的魔法水晶,只有大量的魔法水晶才能讓我展現所有的實力,如果沒有1000塊標準魔法水晶的話我的所以實力會打折扣,你有這樣的財力嗎?”
雷茲笑了:“很巧,我就是做出租標準魔法水晶的,在這方面你不用擔心。但是我很懷疑你的實力能值得上一千塊標準魔法水晶的價值。”
佈雷茨開口說出了第三個條件:“不要小看一個活了幾百年的法師。我的第三個條件,我是被諾亞帝國法師抓來關在這裡的,我沒有報復一個帝國的雄心和能力,因此我希望隱藏在你的背後就行了,我露面的話會帶來很大麻煩的。”
“這個條件也沒有問題,我也不準備把你放到第一線去作戰。”
“現在你可以向我展示一下你的魔法水晶收藏,如果我確定你所說的不是假話,那麼你就將成爲我的主人。”
雷茲也不跟佈雷茨廢話,他走到離它比較遠的地方,開始從手中不斷地拿出標準魔法水晶,逐漸將它們堆成了一個塔型。佈雷茨一邊活動自己的身軀,一邊向雷茲開口道:“好了,夠了,我的主人,請問你的名字是?”
奈德麗一聽佈雷茨居然真的認雷茲爲主人了,就插嘴道:“佈雷茨先生,他的名字叫雷茲,你確定想好了認雷茲爲主人的事情嗎?會不會太草率了?”
艾希也趕緊開口:“她是我的女兒奈德麗,什麼都不懂,佈雷茨先生,你還沒發誓呢。”
魔法世界的誓言可比地球世界的誓言來得管用得多。但其實哪裡有神?大多是靠法師們心理上的道德感來約束住發試驗的人,像佈雷茨這樣的不知道會不會根本不屑實驗呢?
但是佈雷茨卻很快地開始發誓:“偉大的魔法啊,我將在……”
雷茲收拾好拿出來的魔法水晶之後又回到了佈雷茨的面前,聽它宣誓效忠自己的宣言,主要的內容就是忠誠。等佈雷茨說完之後,雷茲纔對他點了點頭:“好的,今後你就跟着我吧,希望我一千塊魔法水晶是否真的值你這個人。”
“是,雷茲主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爲你一直服務到你去世爲止。現在咱們是不是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這裡確實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地面上的岩石變成的土壤讓大家都在上面留下了腳印,不僅如此,艾希總不能一直爲悶熱的地方製冷吧,因此大家開始離開的腳步。
佈雷茨走樓梯還是可以的,但是絕對沒有人類這麼輕快,他爬樓梯的動作很慢,甚至差一點就摔倒了。
在路上泰達米爾低聲地問艾希道:“你真的確定這個佈雷茨對我們的戰爭形勢有用?”
“當然有用了,佈雷茨絕對不是法師中的普通學着,他鍛鍊法師技能很久很久,哪怕給雷茲一些指點也能讓他受益不盡了。”
奈德麗在一旁稍微鬆了口氣:“這個佈雷茨竟然要一千塊魔法水晶。他的背後也不過是10個孔洞而已,爲什麼要那麼多。”
雷茲說道:“很多事情很難用理智來分析,更多的是從情感方面來分析。這一次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佈雷茨一定會是我的左膀右臂。”
佈雷茨剛剛獲得自由,非常珍惜眼前的機會。因爲不是誰都能拿出一千塊魔法水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