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方施主,你這是何苦呢?”
“閒話休提。今天我來這裡,就是爲了見識見識天師道上下極爲推崇的奇人——到底有什麼神通?”
“既然如此,貧僧也只好放肆了。還請方施主多多保重。”
“哼哼,彼此彼此。”
……
“既然來了,方施主還想走麼?”
“……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衆生平等。方施主,你也會化作其中一員。”
“咦?你何時戴上一張鬼面具?恩?這披風又是怎麼回事?天師道推崇之人,果然有些門道!不過,我卻要看看究竟!”
……
“好功夫!沒想到武學秘術傳承確實頗有獨到之秘。看來我當初所見,距離真正的巔峰還差的很遠。”
“哼,亓子,就憑這些鬼東西,你以爲便可以困住我麼?我方白的名聲,可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呵呵,你已經中了移神劍,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否則,即使你真的可以逃走,也會禍及子孫。甚至會牽連你身邊所有親近之人!”
“哼,休要虛言恫嚇與我!有我一劍在手,天下之大,何處不由我來去自如?”
……
“你傷不了貧僧的。能逼迫貧僧到此地步,你已經足以自傲天下了。貧僧生平只輸給過一個人,那還是在貧僧未出家之時。雖然失去了很多,但貧僧也因此踏上了修真之路。現在,貧僧絕不會再有一次失敗!”
“哼,你又怎知我就不會是第二個人!”
“唉,方施主,你這是何苦來哉?若非貧僧看上了你這大好神魂,豈會用移神劍?中了此劍,天涯海角又如何?這銀魂舍利纔是你的最終歸宿呀!”
“方某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會讓你這妖僧如願!看劍~”
……
一燈如豆,斯室微明。
胡展和沐睿雖然避在酒肆一角,卻也聽得驚心動魄。以他二人的見識,如何聽過這等咄咄怪事。胡展更是暗自慶幸,未曾當真拜在亓子門下。
不過,唐少哲卻是早已經過無數影視小說的洗禮,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知道一些。因此,對方白所言也只是感興趣其中一部分罷了。
“這麼說,最後你發動了同歸於盡的絕招,才倖免遇難,得以脫逃?”唐少哲直指關鍵。
“不。在下卻是以爲,當日似乎是那妖僧怕我自殺,才讓我奪路而逃。因爲,後來回想起來,總覺得當日之事有些蹊蹺。”方白慢慢摩挲着酒杯,皺眉思索。
唐少哲再次發問:“哦?恩,那麼那個所謂‘移神劍’又是什麼?”
“在下也不清楚。只是與那妖僧激鬥之中,未能閃過他手中黑白桃木劍射出的一道黑光。當時,並未感到任何異樣。”方白邊回憶,邊答道。
“哦?莫非,你的內傷便是由此而來?”
方白點點頭,一臉哀傷道:“當日還以爲脫離了那妖僧掌握,從此便再無後患。在下回家之後,爲絕後患連夜與內子搬家離開,從此隱姓埋名。
“誰知道,果如那妖僧所言。先是在下身體慢慢開始衰弱,其後此症狀更是蔓延至內子身上。否則,內子身體素來康健,如何會一天不如一天?
“不過短短三年,內子便在產下小女後,不治身亡。她辭世之前,居然看起來足足衰老了二十歲。那一刻,在下才知道了那妖僧所言不虛。
“小女更是命運坎坷。出世之後便被診斷出先天不足,雖然在下帶着她行遍天下求醫問藥,吃了無數補藥,看了無數名醫,卻是始終不見好。
“直到永樂16年,在下有幸得遇一位遊方道人。他觀看在下面相後,斷定在下身負不治詛咒。非但會讓自己灰飛煙滅,而且凡有血脈相依者也難逃桀運。
“至此,在下才知道其實內子和女兒都是受了我的牽連。雖然這位真人無力解除詛咒,不過,這位無影真人卻也送我一句畿言:三年之內,王氣之地,必有貴人解此厄運。
“其後,又送給小女一塊潔白玉佩,說能爲小女擋厄祈福。說罷後飄然離去,不知所蹤。在下雖感激莫名,卻也無法報答。
“這三年來,正是此物才保住小女性命。雖然小女身體依舊不好,可是卻始終未曾惡化。只是,這塊潔白玉佩卻是一日黑過一日。近日來,更是通體漆黑,佈滿裂紋。
“正當在下憂心忡忡之時,唐上仙您突如其來。與我而言,猶如天降鴻福。否則,若是玉佩粉碎,小女怕是熬不過多久了。
“內子已撒手人寰,若是小女再棄我而去,那在下真是生無可戀了。因此,當在下聽到唐上仙可以治好某家內傷之時,心頭激動實在難以言表。”
唐少哲只是笑笑,心中對那個遊方道人“無影真人”卻又留下了印象。這個人似乎也未曾見於史書,不知是何來歷。
“呃,方老闆。剛纔聽你所言,似乎只要我能救了令千金,即使以身相替,你也不在乎,是麼?”唐少哲心頭還有疑問。
“正是。”方白點頭肯定道。
“哦?那麼你爲何不去應天府紫金山萬福寺?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句話總不是說着玩的吧?你既然肯捨去性命去救令愛,還怕去求亓子麼?”
胡展和沐睿兩人雖然不說話,可是不代表他們聽不見。當他們聽到唐少哲這個問題的時候兩人相視苦笑。
您倒是真實在,啥問題都問啊!人家方白估計也就那麼一說罷了,誰還會去當真呢?何況,再回去讓他向仇人低頭,根本不可能麼!
“唐上仙睿智。誠如所言,爲了小女的安危,在下可以豁得出去一切。即使那妖僧是在下不共戴天之仇敵,爲了小女,在下也肯低頭。
“不過,當日那妖僧曾經有言,這‘移神劍’根本無解。即使是他本人也只能用,不會解。何況,當日一戰,讓在下明白了這妖僧是在收攏人之魂魄。
“被他收攏之後,便成了他的附屬玩物。即便在下不惜此身,乃至魂飛魄散,卻也不敢將小女安危寄託於那妖僧身上。”
“好吧,我想我明白了。”唐少哲點點頭,隨後,他站起身來,又對方白道:“既如此,帶我去看看令愛吧。”
方白驚喜莫名,連忙起身引路。沐睿和胡展對視一眼,正不知要不要跟隨之時就聽到唐少哲道:“你們留在前面等我。”
……
在後院的臥室之中,唐少哲見到了方白的女兒。這個六歲的小女孩雖然眉清目秀,但卻臉色蒼白、頭髮枯黃,皮膚更是白哲近乎透明。唐少哲知道,這都是極度不健康的表現。
小女孩看見方白很是喜悅,掀開被子就從火炕之上撲進了他的懷中:“爹爹,女兒好想你呢。”
方白有些愛憐的輕輕撫/摸着小女孩枯黃的頭髮,口中喜悅道:“芸兒,爹爹也很想你。身體感覺如何?炕上涼不涼?要不要爹爹再燒熱一些?”
“女兒不冷,好暖和的。爹爹可是閒了?來和女兒一起吃飯麼?”
方白這纔想起來唐少哲還在一邊,連忙讓出來,對小女孩道:“芸兒,快來拜見這位伯父。他可以治好芸兒的身體,讓芸兒慢慢好轉起來。”
小女孩雖然瘦弱,可是一雙眸子卻極爲靈動。唐少哲對着投來的目光,報以善意的微笑,儘量讓小女孩寬心。
豈知小女孩看了他一眼,轉頭卻在方白耳邊小聲道:“爹爹,別再爲女兒白花錢了。女兒身體好着呢!這幾日又沒幾個客人,家裡如今已經沒多少錢了吧?”
以唐少哲改善體質之後的耳力,這麼近的距離還有什麼秘密可言。雖然有些苦笑,可是卻對這個體貼的小女孩心生好感。
不等方白尷尬的解釋,唐少哲先開了口:“小姑娘,大哥哥一定能治好你的身體,還能治好你爹爹。而且你放心,大哥哥不收一文錢的。”
在這裡,他着重強調了‘大哥哥’這個自稱。想來,對剛纔方白介紹他是小女孩的伯父有些意見。他可還“青春年少”的很呢!
“真的麼?”小女孩眼中登時閃亮無比。
唐少哲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爲自己保證能治好身體開心,還是在爲不收一文錢而開心。想來,後面那個因素更多一些。畢竟,小女孩早已見過太多的大夫。
摸摸鼻子,有些無奈的唐少哲再次保證後,終於坐了下來將手裝模作樣的搭上了小女孩的腕脈。方白很是緊張的等待着他的結論。
若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懂切脈的話,不曉得此刻的臉上會幻變成什麼模樣。想來,比川劇的變臉應該精彩得多。唐少哲很不負責任的惡意揣測着。
不過,在搭脈的同時,他早已呼喚了主神的幫助。再一次付出2單位伊特的標準能量後,他已經詳細的掃描了小女孩的全部信息。
“目標同樣是黑暗能量的被動承受者,與之前目標相較而言,隨身附着的黑暗能量更加輕微。但是,黑暗能量已經完全破壞了她自身的免疫機能。不過,有一股微弱的光明能量目前在保護她,避免她遭受進一步的傷害。”主神的報告很詳盡。
唐少哲隨着主神的提示,很快發現了小女孩頸下緊緊繫着的一塊玉佩。此時的這塊玉佩已經是通體漆黑、黯淡無光,甚至肉眼可見上面佈滿了細細的裂紋。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方白剛纔所說的那個遊方道士無影真人送給她的護身符。主神探測出來的光明能量應該也是出自於此。
只是不知道,這東西又是怎麼個來歷?
胡思亂想之間,唐少哲已經收回了切脈的動作。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後,面對方白迫切期待的目光和小女孩天真的微笑,他只說了一句話。
“恩,不出意外的話,我可以徹底治好令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