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沐睿正不知如何是好,豈有不借坡下驢的道理。自己沒學問,聽不懂是正常的,可是酈兒姑娘卻不一樣。
其於‘紅袖招’出道之時,便是以詞曲雙絕爲招牌。不但容貌體態風流可人,文辭修養更是上佳,出道後很快便受到很多墨客騷人的追捧。
出道至今不過一年,酈兒已經是京師歡場中的風流人物,‘紅袖招’穩穩當當的臺柱招牌之一。
沐睿諂笑着望了唐少哲一眼,見其頷首,忙不迭的去開門。雖然被打攪了裝逼的氣氛,但是唐少哲也不過是稍稍有點意外。
沒事兒,人多了,更好忽悠。哥哥我雖然沒有趙本山賣柺的功力,可是就目前看來,局勢還沒有脫離我的掌握。且看看這位聲音嬌媚的明朝歡場女子,是怎樣的不凡再說。
隨着沐睿開門,唐少哲的眼神立即飄了過去。一看之下,當下暗中喝了一聲彩:“好一個曼妙女子,不愧是京師七大青樓中能亮出字號的名角兒。”
只見隨着開門進來的當先一位女子,年齡不過二八,正是青春芳華的年紀。
一頭烏黑柔順的青絲,巧妙地挽起一個蝴蝶髻,上面斜斜插着一支碧玉簪。順着簪上珠花望下,娥眉輕挑、雙目顧盼流轉,說不盡的含情帶俏,真真是眉目如畫。
雪白的雙腮上淡淡的搽着幾縷細微的粉紅,愈發顯得媚骨天成。嬌小的瓊鼻之下,那半點朱脣更是動人心魄。
順着修長潔白的玉頸向下望去,一對飽滿的玉兔藏於胸前,蠢蠢欲動。在略微半開的紗衣領口,一條粉紅的抹胸隱隱欲現。半遮半掩之間,說不出的無限風情早已令人神魂迷醉。
更不用說這冬日之中,一身淺色淡黃紗衣羅裙,恰到好處的襯出了她傲人的身材。
一雙修長的玉腿在蓮步輕移時更是顯得整個人婷婷諤諤,何況隨着她漫步進來的還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淡雅香風,愈發惹人遐思不已。
唐少哲不用去問名字,就知道當先這位曼妙玉姝定然是自己的陪侍——‘紅袖招’的酈兒姑娘。
而其身後那位姑娘,雖然體態風流、媚色撩人,卻怕是早已過了雙十年華,滿臉的風塵之色毫無掩飾。
再看沐睿眼巴巴的盯着那位女子,一臉迷醉。就知道,另一位綠衣女子必然是沐睿在此中的相好——翠柳姑娘。
‘紅袖招’的二樓一間雅緻暖閣中,此時正是絲竹迷亂,靡靡之音四溢,間或還能聽聞到幾聲女子的嬌嗔之語。
陳豹此刻更是眉開眼笑,懷中擁着美人兒並不時的將手深入佳人胸前小衣之中幫忙按摩活血,耳中再聽着小曲兒,身邊還有兩位不久前剛從應天府來京師的昔日舊友。
人間之樂,莫過於此了。
旁邊的的唐慕和劉毓聽了片刻‘紅袖招’的名角夕醉和夜焰兩位姑娘的琴聲和樂曲後,相互對視一眼,唐慕不經意間給不遠處一個長隨男子打了個眼色。
那名男子暗暗頷首,隨後便悄悄退了出去。
陳豹正是歡樂開懷,哪裡會注意這些小事。唐慕和劉毓都是靖難功臣子弟,與他算是身份相若。
甚至朱棣還未遷都北京,陳豹與他們在南京應天府時交情便是不錯。沒想到兩人剛剛搬來京師,就相約來找他出門玩樂了。
陳豹自從今年遷都過來之後,就迷戀上了‘紅袖招’的紅牌——染鳳姑娘。聽到由他做主出去玩,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力薦‘紅袖招’。
來了之後,還沒等陳豹給他們介紹姑娘,他們就提出要聽聽‘紅袖招’幾位紅牌花魁的表演。
隨後便點了夕醉和夜焰兩位的牌子。這兩位再加上酈兒,三個人正是支撐‘紅袖招’在京師七大青樓中立足的臺柱子。
原本夕醉和夜焰兩人今天也不是都有空,還是唐慕和劉毓多砸了銀子,再加上身份不凡,才引得兩人齊齊過來。
話說夕醉和夜焰兩位雖然出道在酈兒之後,但是眼下卻是已經有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思。
不但名氣直追酈兒,其風姿容貌、文辭琴簫也不遑其後。不少人一擲千金想要給她們梳頭,一直都未獲得老/鴇的首肯。
老/鴇自然知道,一旦清倌兒破了紅,那風頭就立即少了一半,所以一直硬頂着不肯讓這三人被人疏攏。
培養這三人可是花了大本錢的,如今可還沒賺夠呢。不過,一直吊着衆人的胃口也不是個事情。
所以早早的就放出風聲:準備在過年的時候先給酈兒找個恩客梳頭。引得這一陣子酈兒的人氣大漲,每日點牌子的客人更多了。
今日若不是看在唐少哲頗有些特立獨行的地方,老/鴇還真不會把她派出去伺候唐少哲。而此刻的酈兒卻在唐少哲身邊坐着輕掩櫻脣,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即便唐少哲早已見過許多現代KTV中的小姐作陪,卻不得不承認酈兒是最動人心魄的哪一個。
沐睿雖然早已開始把翠柳攬在懷中動手動腳,卻也被酈兒的嬌媚笑聲魅惑的陣陣發呆,惹得懷中的翠柳嬌嗔着輕輕扭掐他的腰部軟/肉。
一邊嬌笑,酈兒一邊道:“唐公子真是會哄奴家開心呢!奴家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就連沐睿懷中的翠柳也笑着問道:“假如真如唐公子所說,每個女子都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卻又爲什麼酈兒妹妹這般美貌,鄰街的何嫂子那般嚇人?臉上可是有塊不小的胎記呢。”
唐少哲微微一笑,靜靜道:“我說的當然沒錯。不過,雖然世上的女子都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但是也有區別的。”
聽他說得鄭重,酈兒不由帶了好奇之色,輕聲問道:“還請唐公子給奴家解惑。”
唐少哲一臉嚴肅,全副正經,莊重道:“那是因爲,她們降落凡間的方式不一樣。有的人,是腳先着地,落得很穩;而另一些,卻是臉先着地,所以……”
酈兒與翠柳見方白一臉正色,也斂神凝思細細與聞,結果卻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剛聽完還未反應過來,隨後便“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笑開了更是再也憋不住,幾乎笑抽了筋。
甚至連正在走馬燈般上菜的幾個小姑娘也被逗得幾乎立足不穩,一個個憋紅了臉急匆匆的跑出門,隨即廊上便傳出一串笑聲。
略微緩了緩,順了口氣,酈兒望着一臉安靜僅僅微笑的唐少哲,不由撒嬌着將手中汗巾向其甩去。
同時嗔道:“唐公子呀,你這張嘴可真真不饒人呢。那裡像你說的修真之人,根本就是市井浪蕩子。”
唐少哲輕輕捏住汗巾,慢慢將之扯過來。
明朝的風月,我可要好好見識一下。
酈兒頓時緋紅了雙頰,模樣兒甚是誘人。但是,酈兒卻也沒有撒手,任由着自己的小手捏着汗巾被一下一下扯進了唐少哲的大手中,輕輕撫摸。
美人柔胰入手,當真是膚如凝脂、柔若無骨。
唐少哲也不去辯解什麼,只是笑道:“我剛剛說了,雖然我是修真之人,但是此刻卻已踏入世間,自然是入鄉隨俗。脫離羣……大衆……可不是我黨……呃,本道的宗旨。”
酈兒只感到臉蛋兒燙燙的,心中也似乎有幾隻小貓在撓。想自家踏入這風月歡場也有段時日了,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風流才子和俊俏公子也不知見過多少了,今日卻爲何這般失神。酈兒啊酈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翠柳望了一眼,卻好似沒看到酈兒滿臉紅暈一般,只是糾纏着沐睿,膩聲道:“沐郎君,唐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沐睿被她的/波濤洶涌晃得眼暈,眼前似乎盡是一片雪白粉膩。
但是聽到這問題後卻是立刻神智清明,眉飛色舞道:“可不是真的。我見到唐公子的時候,唐公子還問這裡是不是大都呢?若不是天上無歲月,怎麼會不知道這人盡皆知的事情。”
見翠柳眉目皆醉的凝視自己,沐睿更添幾分精神。
繼續大聲道:“想這如今已是數九天兒了,街上可比不得‘紅袖招’暖閣,那可是冷的緊啊。
“可你看,唐公子就這麼一身青袍薄服,卻如同漫步在有地龍的內宅一般絲毫無懼。嘖嘖,如今想來,怕也只有修真半仙的身份才能說得過去啊。”
唐少哲聞言大汗:你如果多拉着我說會兒話,就會發現俺其實也是喝多了會吐、冷壞了就抖。不過,俺上頭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