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休想唬我。你說你是西夏公主,我還說我是遼國駙馬呢!”那人在拓拔靜自報身份後,一點兒也沒有認輸的意思。
拓拔靜有些好笑,道:“呵呵,你或許不是遼國的駙馬,但絕對是遼國人。怎麼,你還想否認嗎?難道遼國的男兒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
那人警惕的上下打量着拓拔靜,從羊毛氈布上站了起來,道:“哼,大遼男兒,何等人物,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錯,我蕭劍就是大遼男兒。你自己藏頭露尾,反說別人鬼鬼祟祟!”
拓拔靜卻不理他的意見,只是在雪地上輕輕走動,任腳下的積雪發出聲音。隨後,她頗有意思的走到蕭劍的羊毛氈布前,微笑着坐了上去。
蕭劍充滿疑惑的看着拓拔靜的一系列動作,道:“喂,喂,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啊?”
拓拔靜愜意的伸直玉腿,放鬆了些筋骨,不去理睬他的問題,徑自道:“既然你是遼國人,爲什麼冒充我們西夏人?還去行刺宋帝?”
蕭劍強辯道:“誰冒充你們西夏人了?我只是看不過去宋朝的做法,發表一點自己的想法而已。因爲遼宋連年交戰,關係比較僵,所以才以西夏人的身份去說。這有什麼奇怪的?”
拓拔靜一點兒也不覺得強佔了對方的座位有什麼不對,依舊微笑着悠閒道:“好吧,既然你不說,那我來說。原本我想不通的事情,卻因爲你遼國人的身份想通了一切。你想借此挑撥宋夏關係,好讓你們遼國從中取利,不是嗎?”
“哼,一派胡言。”蕭劍聳聳肩,用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道:“宋夏關係已經夠糟的了,還需要我來挑撥嗎?”
拓拔靜冷冷道:“就是因爲已經夠糟了,所以你們只需要稍微擦出一點兒火星,就可以引起烈焰。哼,好歹毒的心腸!且讓我來看看你這顆黑心到底有多黑?”
說話間,拓拔靜已經盈盈站起,冷冷的握住了“芙蓉秋水”的劍柄,準備隨時出手。蕭劍後退幾步,道:“喂,喂,你太激動了吧?我也不過是開個玩笑,那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啊?再說,你是那麼個嬌滴滴的女子,我怎麼下的去手啊?”
拓拔靜冷冷的盯着他,長長吸進一口氣,再緩緩的呼出去,道:“我先把你抓回興慶府,有什麼話去給我王兄說吧!”
蕭劍吃驚道:“不會吧?人都說少女的脾氣象草原上的天氣般變化無常,我始終不信。難道今天就讓我碰到了不成?喂,你只是說說而已吧?不會真的動手吧?喂,你來真的啊?”
拓拔靜“鏘”然拔劍,“芙蓉秋水”在雪色的輝映下分外清麗,劍光搖曳閃耀,如同一弘秋水般流動不休。蕭劍豔羨的看着拓拔靜的這把寶劍,感嘆道:“好劍,好劍啊。你這把劍什麼來頭啊?”
拓拔靜森然道:“你的閒情逸致留着到興慶府再說吧。”
蕭劍嚇了一跳,忙搖手道:“我從來不和女人動手的。”
拓拔靜正欲出手,不想身後卻響起了一陣悠揚嗚咽的婉轉蕭聲,這音樂是那麼熟悉。拓拔靜呆呆的怔在當場,任憑蕭聲越來越近。蕭劍纔不管那些,擡眼就向蕭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白衣男子正在不遠處的一間殘破民房頂上全身心自我陶醉的吹奏着一管洞蕭。
蕭劍頗不耐煩,大聲喝斷蕭聲,道:“樂逍遙,你煩不煩啊?從蘇州府追到上京,又從上京追到開封府。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白衣男子樂逍遙的蕭聲被蕭劍打斷,只得微嘆一聲,輕輕起身躍下房來。拓拔靜聽聞蕭聲停歇,方纔驀然回首。輕輕的晚風略微掀起了拓拔靜的面紗,隱約露出了她絕美的姿容。那一剎那,她和他同時看見了對方。雙方都有些意外,同時發出了一聲:“噫?”
月夜清幽,長空如洗。風雪初歇,夜空中看不見半點星辰,只有一彎殘月悽淡的灑下些許餘光。一連幾日的風雪,讓整個東京府蕭瑟了許多,午夜時分越發顯得清靜。月光雖淡,然而雪色卻明,印襯的恍若白晝。一陣微風吹過,只餘瓊樹微顫,碎玉飄散之聲。
拓拔靜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吹蕭之人正是當夜她宮廷比武結束後在小酒肆裡注意的那位神秘客人,因而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輕輕的驚呼。不想對方似乎也有些許驚訝之情,恰恰在同時也發出一聲微微的驚囈。反倒是蕭劍有些意外,面前這兩人風馬牛不相及,怎麼卻好像彼此認識一般。
蕭劍有些奇怪的看看兩人,試探道:“怎麼?你們認識?”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因爲兩人眼中同時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似乎雙方也對此很是不解。一時間,現場氣氛頗爲怪異。樂逍遙與拓拔靜彼此對視,幾乎同時開口:“你見過我?”
驟然聽方朋說出玉女傳人再現江湖一事,雖然任飄零與南宮無心兩人久歷江湖風雨,也不禁大吃一驚。兩人隨後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都看出了對方內心強烈的震撼。東海仙子島玉女派始終是中原武林的一個噩夢。即便對方近一甲子來被中原武林屢次挫敗,可是以她的底蘊,重新崛起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如今聽聞如此重大的消息,即便任飄零一向不喜多言,此刻卻也由不得他再矜持下去,忙道:“不知方大人的消息從何而來?是否可靠?”
方朋橫了他一眼,道:“莫非任兄還信不過我?我可以保證這個消息絕對可靠,不過消息的來源渠道卻不能公開。”
任飄零有些不解,但是礙於方朋的身份,又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唯唯諾諾。南宮無心年輕氣盛,卻不管這些,道:“方大人可否再說的詳盡一些,中原四大門派自當誠感大人提攜關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