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先出去,暫時不要打擾她。我想她的症狀可能稍微比我們預料的情況更嚴重一點,不過這沒有什麼危險。許女士,走吧,我們出去說,讓病人暫時安靜一會兒。”文可大夫邊說邊將悲傷且疑惑的許清拉出了病房。
許清鼻子一酸,已經在看見寶貝女兒的同時感到了眼睛的溼潤,雖然聽話的尾隨大夫走出了病房,可是卻有些抽泣的問道:“大夫,我女兒她不會有事吧?我現在可只剩下她這麼一個至親之人拉。”
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文可大夫慢條斯理的道:“沒事,沒事。我可以保證,病人沒有任何危險。現在的她僅僅是由於失去記憶,對自己的身份感到陌生和猶豫,其他一切正常。而且據我推測,給予她一定的時間來穩定情緒並保持平靜,是目前我們所能採取的最好的措施。相信我,用不了多久,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你們就可以正式見面了。”
“可是,大夫??”許清明顯是有更大的擔心:“她會不會不認識我了啊?會不會連我都忘了啊?大夫,我可就這一個孩子啊。她要是連我都給忘了,那可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大夫,你說話啊。”
文可歪着腦袋仔細的考慮片刻,慢慢的向前踱了過去,道:“你擔心的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已經發生了。但是你不要着急,別哭,別哭,聽我說。其實這樣的情況對於失憶的病患而言是極爲常見的,你也不必太擔心。這樣的情況可能需要你耐心一些,用以前的一些照片啊、環境啊、熟人啊等等來慢慢引導她恢復記憶。事實上,這種治療的手段在全球的各種失憶病例中是最爲有效的。雖然見效慢,但是卻絕對有效。”
許清慢慢止住了抽泣,步趨亦趨的跟在文可後面,一邊傾聽一邊點頭。但想到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很有可能已經忘記了自己,再想到死去的丈夫,終於再次情緒失控,放聲大哭起來。文可手忙腳亂,眼見這個經常出現在各類採訪中的美麗女強人哭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實在讓他頗爲侷促。
冷飛現在已經快要瘋掉了。無論他此前有過任何關於車禍後果可能性的預測,也沒有事實來得驚人。他那以往引以爲豪的想像力,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簡直就是對這個詞彙的誣衊。車禍發生當時冷飛有過許多自認爲最壞的結果,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在發生車禍後變性。
自小到大,始終以男性身份爲豪的冷飛,在正當大好青春年華且還是處男的時候不得不面對新的人生問題。這個問題的難度遠遠超過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線。站着撒尿,對着美女吹吹口哨,每個月初輕鬆舒服,走路虎虎生風,可以肆無忌憚的說髒話,這些以前的享受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對於冷飛已經是隻能在腦海裡想想的奢侈了。
定了定神,冷飛再次慢慢睜開了眼睛,嘴裡還唸唸有詞:“剛纔一定是眼花,一定是眼花,一定是眼花。”
全身蜷縮在被窩裡面的冷飛呆呆地看着現在自己的身體,寬大的病號服根本遮掩不住峰巒之勝。看到自己胸前成熟誘人的堅挺突起,冷飛本能的感覺到血氣一個勁的涌上臉面,隨後就覺得鼻子裡面一熱,有液體流了出來。原本還在無意識下準備伸手去抓自己胸前的一對雪白的玉兔,但現在不免先要乾點其他事情了。
先擦了鼻血再說。我擦!沒想到看自己的身體還要流鼻血,冷飛一臉苦笑。仔細再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冷飛隱約想起來了眼前鏡子裡面的這副美麗的臉容是誰了。好像這就是自己在車站遇到的那個暈過去的女孩。看現在的情況,好像是自己變成了女孩。
可問題是爲什麼自己會變成這個女孩?自己的身體又在那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上身?可我不是鬼啊?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是所謂的靈魂交換?莫非還真的有什麼靈魂?可是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靈魂這麼荒謬的存在?
腦袋被一堆問號所淹沒的冷飛,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不由自主的開始了胡思亂想。人常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難道冥冥中真的有神明不成?難道是那個神仙看我不順眼給我來了這麼一出?想到自己以前從不相信牛/鬼蛇神,冷飛難免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抱着趁着剛換,興許還能換回來的想法。冷飛開始了向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神明開始了祈禱。
全然忘卻了時間的冷飛,閉着眼睛祈求了半天。從東方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到西方上帝宙斯;上至王母觀音,下至土地山神;前到撒旦閻王,後到耶穌如來,只要是冷飛能想到的,甭管大神仙小妖怪,一律虔誠祭拜。爲了能恢復到正常的男兒身,冷飛已經把自己三十代子孫都許出去了(自身難保了,誰還管得了子孫後代。兒孫自有兒孫福,冷飛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甚至已經決定將全世界的寺廟佛堂教會道觀中的神靈一股腦的重塑金身,並將此決定立爲家規祖祖輩輩傳下去。
在萬分虔誠禱告後,冷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再次仔細的看看自己。先看手和腳,恩,看起來很正常。(廢話,從手腳上能看出性別嗎?)再看腿,恩,皮膚很好,小腿很健康。大腿,恩,大腿,好白哲啊,好有彈性哦,摸起來手感真不賴。恩?這好像是我的大腿?我在想什麼?摸自己還想這個?靠,鄙視一下自己!我要摒棄這樣齷齪的念頭,恢復我高貴典雅的審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