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全是廢物!馬文,你太讓我失望了。派你守在國師府邸旁邊,就是要你一刻也不休息的盯着唐府,及時報告國師回返的消息。可這次你卻毫無發現!你知不知道?陛下誇獎說順天府耳目靈便,不愧爲京師屏障的時候,我又作何感想?堂堂錦衣衛,天子親軍,居然還不如那些差人衙役?告訴你,從現在起,一天12個時辰都給我盯死了!否則,哼!”
聽着賽哈智甩袖而去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馬文才敢慢慢的擡頭來。剛纔挨訓的時候,他不敢擡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身爲賽哈智身邊親信,他當然知道自家老大發起火來有多麼可怕。
悄悄抹了一把冷汗,馬文慢慢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發麻的雙腿。他也想不通,自己無論明哨暗哨都有派人,可是卻沒有發現唐少哲進出唐府的行蹤。看來,錦衣衛想要及時準確的掌握國師大人的行蹤還需要另想辦法啊。
“哦?國師從修真仙界回返啦?”朱瞻壑一臉欣喜的站起身來,來回踱步數次後,方纔平復下激動地心情,道:“這是大事。父王天縱英明,只是因爲出生的時間晚了些,便要蝸居於那個瘸子之下,這讓我等如何能忍受下去?如今,皇上頒佈分封天下詔,又準備召集全國帝裔血脈進京,看來是要有大動作了。望羨,我們該如何行事?”
唐慕一臉嚴肅道:“世子殿下,事已至此,請恕慕直言不諱了。以目前形勢而言,漢王殿下想重複當今聖上的腳步絕非易事。原來或許有各位軍方世家的支持,但是而今卻恐不會再有。”
朱瞻壑嚇了一跳,道:“望羨何出此言?”
漢王之所以不服氣太子朱高熾,甚至準備學習老爹當年做燕王起兵靖難奪取皇位的路線,靠的就是連年征戰中與軍方各位大佬之間的聯繫紐帶。假若失去了軍方的支持,僅憑漢王府那點人馬,何談奪取天下?所以當朱瞻壑聽說軍方世家如今改了主意,或許不再支持漢王后立即大驚失色。
“世子殿下,可曾知道如今新建的神機營?”
朱瞻壑眨眨眼,疑惑道:“當然知道。據說神機營現在今非昔比,皇祖父之所以頒詔天下也是由此做底牌。可是,這神機營與望羨方纔所說有何關係?”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現在的神機營遠非今非昔比四個字所能形容,用天翻地覆來描述或許更加準確一些。家父曾拜託昔年同僚藉機進去過神機營一次,回來後對我慨嘆不已。說神機營一出,天下再無匹敵對手!不單如此,怕是此後連戰爭方式都會大變一次。個人勇武再也無用武之地了!”
“什麼?”朱瞻壑大吃一驚,道:“此言當真?新昌伯果然如此評價?”
唐慕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點點頭。
“這……可這是爲什麼?”朱瞻壑想不明白。
唐慕嘆息道:“據家父所言,神機營中的現在所用的連珠火銃是唐國師從修真仙界帶回下界的,其威力之大超乎人之想象極限。試驗武器之後,家父就做出斷言:憑此武器,只需給他1000人,便可縱橫天下、再無敵手!”
朱瞻壑瞪大雙眼,不可思議道:“什麼?”
唐慕似乎還嫌說得不夠到位,繼續道:“家父甚至說,當日靖難,只需有此神機營神蹟火銃將士百人,哪裡還用數年浴血奮戰才堪堪取勝?若有快馬奔馳,旬日之內即可陷落南京。攻必克、戰必勝!”
聽完這一席話,朱瞻壑頓時感覺渾身乏力,腳下一軟,已是跌坐在了身後的木椅中。漢王朱高煦之所以野心勃勃,一是因爲太子朱高熾體胖腳疾不良於行,無法成爲一個有威嚴的皇帝;第二就是因爲本身勇武過人,在靖難戰爭中曾立有殊勳,第三則是相信當日軍中同僚都會支持他登上帝位。
這讓漢王相信,即使自己起兵靖難,也會和老爹一樣。打敗太子朱高熾,直接用武力奪取天下。但是,卻在唐慕的言辭中全面崩坍。就算面對神機營,武勇已經不行了,而神機營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可是,昔日軍中同僚爲什麼又不支持他了呢?
朱瞻壑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再問唐慕緣由何在?
唐慕嘆息一聲,道:“家父見過神機營之後,回家就告誡與我,讓我與唐國師加強友誼。既然神機營必然將會改變今後的戰爭局面,那麼在此之前加入其中就成爲了我輩唯一的出頭之路。現在神機營草創,正是吸收各方人才之時。家父希望我也能進去神機營,爲將來後代博一個好出身。
“唐國師對於今日神機營的創建出力最多,今後恐怕也是對神機營最有影響力的人物。即使陛下,也不得不需要仰仗於他。如今軍方各個將領雖然未曾明說,但私下都心知肚明。今後若想讓後輩子弟們博個好前程,就需要此刻與唐國師緊密聯繫。而唐國師卻與皇太孫關係緊密,因此……”
朱瞻壑只剩下了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片刻後,才艱難道:“那望羨的意思是說,我們以前的猜測都錯了?新建神機營,分封天下詔,招諸王進京,這一步步走來,並非是要恢復周制,在天下給諸王分封屬國?那會是怎樣?”
“不,殿下。皇上效仿周制分封天下的決心我們並沒有判斷錯。”唐慕一字一頓道:“只是,恐怕分封天下這個詞中的天下,不是現在的九州之地了!”
“什麼?”朱瞻壑一下子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道:“望羨的意思是?”
“用新創改制的神機營,打破天邊。今日之中國,自唐國師來後,再也不能用舊日眼光等閒視之。原本我們認爲陛下的分封天下詔是將諸王在九州之內重建諸侯國,因此要覓柔好好吹吹枕頭風,選一個能攻能守的基業。如今看來,陛下的氣魄遠非我等所能揣測。再聯繫家父所言,分封天下,很可能會布武天下!”唐慕的眼光一下子閃閃發光。
“我懂了。”朱瞻壑點點頭,同樣目光閃閃道:“倘若當真分封海外,以父王雄材大略,他日必可建下萬世之基業!那時候,何須再仰望他人臉色過活。說起來,咫尺之遙本宮尚未去拜訪一下國師。望羨,明日我便鄭重登門,去拜見唐國師可好?”
唐慕笑吟吟的點點頭,很是欣慰。不過,提起拜見唐國師,他又很快想到另一件讓他頭疼不已的私事。唉,真是造化弄人,我家小妹爲何會喜歡上他?
“哦?唐上仙,不,唐國師已經回返府邸了?”朱瞻基聽到消息,兩眼發亮。
“稟告殿下,如今已經受到皇上宣召,進宮陛見去了。”
“吩咐下去,明天準備好車馬儀仗,本宮親自前去拜訪唐國師。”
“是,謹遵皇太孫殿下鈞旨。”
“廢物,一羣廢物!當日倘不是爾等這些人胡亂獻策,本王怎會做出那樣昏聵的蠢事出來?如今已經探明,新近創建的神機營所使用的神蹟火銃,正是當日唐國師於城外所用神兵利器。此等神兵問世,何愁父皇大業不成?到那時,本王還怕沒有基業嗎?如今,卻因當初一時衝動,鑄下大錯。那唐國師如何會不嫉恨與我?”朱高燧亂摔東西,憤怒無狀。
手下人站在兩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半響後,眼看趙王殿下消散了一點怒氣,纔有人試探向前,小聲道:“殿下何必煩惱?當日城外之事,我們等做的乾淨利落,即便是唐國師也未必知道是趙王府下的手。所以……”
“砰!”
“蠢貨!”朱高燧直接將一個花瓶砸在幕僚額頭,砸的那人血流滿面跌倒在地。
正值怒火滔天之時,旁邊人也不敢上前探望,只看受創幕僚輾轉反側、呻/吟不已。一個個心下忐忑不已,再不敢上前發言。
“拖出去!請太醫來瞧瞧。”朱高燧的怒氣過後,又變了臉色,道:“到了如今地步,還有僥倖之心,如何做我趙王府幕僚?罷了,再不能聽爾等胡言亂語。吩咐下去,備齊禮物,尤其是絕色女子。明日,我親自登門負荊請罪!”
熟悉的宮牆,熟悉的禁衛,乃至熟悉的花花草草。唐少哲走在再次進宮之後的路上,看着以往熟悉的場景,頗有些心潮澎湃。等到見了朱棣,看見熟悉的皇帝之後,他卻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反倒將明成祖弄糊塗了,開口想要說的話到了嘴邊也換了:“咦?國師爲何發笑?莫不是有什麼高興事情?不妨說與朕聽聽,讓朕也開心開心。”
唐少哲是因爲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進宮之時的心中忐忑,所以感到有些發笑。但是這話卻不想告訴朱棣,眼珠一轉,謊話便來,道:“那裡。我是看見陛下氣色不錯,心裡高興罷了。”
朱棣這樣的老狐狸豈會被他的小花樣矇混過去,追問道:“國師沒講真話。上界修真上仙,如何能滿嘴誑語?”
“好吧,好吧。”唐少哲見瞞不過去,所幸換了一套說辭,道:“明日影畫宮放映《魔戒》,我想請陛下微服出宮,也去觀賞一二。”
“啊?”聽到這個答案,朱棣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