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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數天,蘇重一步也未離開房間。每天都閉目躺着。好似已接受自己成爲廢人的命運,開始自暴自棄。
基地裡沒人憐憫蘇重,眼中全是冷漠。而且每個人都忙着訓練,除了定時有人送來飯菜和治療藥物,再也沒有人來見蘇重。
一個星期後,閉合的木門被一把推開。一個包裹在黑色戰鬥服裡的人,緩步走進房間。單手提着一把武士刀,透過面罩露出來的雙眼裡,毫不掩飾着殺意。
蘇重盤膝坐在牀沿:“巴頓,是你吧。”
他一眼認出對方,就是那個壯碩黑人,是負責訓練他的引路人,現在卻是來了結他的終結者。
黑衣人沉默片刻,漠然道:“如果我是你,就會乖乖把毒藥吃掉,那樣你會毫無痛苦的死去。”
“那些飯菜裡的毒,是你下的嗎?”蘇重臉色平靜。七天前,在聽到巴頓和陌生人的談話時,蘇重就已經有了預感。
果然,之後幾天的飯菜,儘管非常豐盛,但卻加了料。毒藥總是藏在毫不起眼的一道菜裡面。
蘇重五感敏銳,又精通醫術,緊緊憑藉味道,就已經判斷出不妥。下毒手段全被蘇重識破。
甚至,巴頓還煞費苦心的搞了一次混毒。單獨進食一樣沒問題,合起來吃必死的那種。但依舊被蘇重輕鬆破解,仍然沒把他殺死。
別人以爲蘇重接受命運,巴頓卻知道,蘇重一直都在負隅頑抗。知道蘇重不會中招,巴頓決定親自出手:“本來不想作的那麼難看,是你自己選擇這個痛苦的死法。想來你也不會束手就擒嘍?”
話音剛落,房間裡驟然一亮,巴頓單手持刀,驟然來到身前。
上下左右,幾乎眨眼間就揮出凌厲四刀。
蘇重驟然伸手,迅速拔出身旁長刀。
鐺鐺鐺鐺!
火花四濺。蘇重單手握刀,坐在原地巋然不動。
巴頓後退一步,眼裡帶着絲絲嘲弄:“你還真打算還手。不要忘了,你的刀法還是我教的!”
說着猛然近身,雙手緊握刀柄高舉過頭,朝着蘇重腦袋狠狠劈下。蘇重坐着難以發力,巴頓就是看準了這點,索性直接來個以勢壓人!
蘇重眼睛死死盯着巴頓雙手,手中長刀好似毒蛇,猛然探出毒牙,狠狠刺向巴頓咽喉。
巴頓臉色大變,猛然下壓長刀橫掃。一腳擡起猛跺蘇重牀沿,身體驟然停止急速後退。
摸着被刺破滲血的喉嚨,巴頓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呼吸都忍不住的一滯。剛纔要不是他反應的快,脖子就已被捅穿個窟窿啦!
弓起腰身,重心下移。巴頓雙手持刀,謹慎的盯着蘇重。
看着自始至終,臉色始終冷漠的蘇重,巴頓瞳孔驟然一縮。這還是他記憶中,那個笨拙的菜鳥嗎?這種沉穩氣質,這種冰冷意志,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感覺到了危險!
“不管你這個傢伙隱藏了什麼,今天你必死無疑!”巴頓大吼一聲,長刀猛然摜如地地面。
在腰間一抹,十字鏢猛然出現手中。雙手合攏,左手在下右手在上,胳膊好似裝了彈簧不斷彈動。
嗖嗖嗖……
飛鏢頓時如雨般飛出,死死籠罩蘇重全身。
鐺鐺鐺……
單刀飛舞,火星四濺。一把刀被蘇重武的密不透風,竟潑墨不進,將飛鏢死死擋在身外。
然後在巴頓一臉驚恐中,猛然一躍而起,凌空一腳轟的一下把巴頓踢飛出去。
伴隨一成長長的吱吱聲,巴頓在地上一連滑出五六米才停下。捂着胸口滿臉痛苦,幾次掙扎去怎麼也站不起來。
蘇重提着長刀,慢悠悠走到巴頓身前。
“你,你的腿!”巴頓臉上面罩掉落,嘴角鮮血根本來不及擦拭。盯着蘇重的膝蓋,臉上全是不可置信。
“你以爲我是憑什麼來這裡的呢?”蘇重平靜道。
“遠超常人的恢復力?”
蘇重漠然,影武者聯盟非常危險,沒有點兒看家本領如何立足,蘇重樂得別人誤會。
“你想怎麼樣?”巴頓盯着蘇重手中刀,眼中滿是忐忑。
蘇重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黑暗角落:“我不會殺你。”
巴頓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蘇,你知道的,我只是奉命而已。不是我想動手,是規矩如此,你能夠理解真是太……啊!你他麼幹了什麼!”
鮮紅血液嗤的一下濺了一地,蘇重收回手,一滴滴血珠順着刀劍低落地板。
“沒什麼,只是挑了你的膝蓋而已。”蘇重一臉認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活下來。”
“幹!你都幹了什麼!你這個爛貨養的……”
“看來你是活不成了”蘇重遺憾道,臉上卻沒有絲毫愧疚。無視巴頓的竭斯底裡的謾罵,悠然道,“我相信你能夠理解,畢竟,規矩如此嗎。對吧,杜卡大人。”說着蘇重轉頭,看向從黑暗中走出的亨利·杜卡。
這位影武者聯盟的大boss。未來蝙蝠俠的授業恩師,據說掌握着人類所有格鬥技巧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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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杜卡外貌是一個頗爲帥氣的中年大叔,兩撇灰黑摻雜的鬍鬚被打理的十分整齊。藍色眼眸中充滿鎮定和智慧。如果不是那一身得體的武士服,沒人會相信他是一個格鬥大師。更多的會認爲,這是一位優雅的藝術家。
“沒錯,規矩如此。”亨利·杜卡絲毫沒有被頂撞的慍怒。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蘇重:“你本可以殺了他的,爲什麼不動手?懦弱的憐憫?”
蘇重緩緩眼珠轉動,掃了一眼不斷掙扎,卻被兩個黑衣人毫不留情拉走的巴頓。一臉平靜道:“沒什麼,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收回目光,蘇重對上亨利·杜卡審視雙眼:“當初他從山崖下巴我救上來,給了我一線生機,我當然要給他一線生機。”
“哦,這可算不得生機。”亨利·杜卡笑呵呵,看着蘇重十分感興趣。
蘇重絲毫不在意亨利·杜卡銳利的審視眼光:“但我活下來了。”
亨利·杜卡眼睛頓時一亮。他培養的手下,都是殺人機器,思想冰冷毫無感情。但這更想是生產線上批量生產的貨物,標準卻毫無新意。
但他已不滿足於標準,他想要頂級精品,想要璀璨明珠!他在布魯斯·韋恩身上看到了這種特質,早就打算在某個時機,去接觸引導對方。
沒想到一轉頭卻發現,自家小池子裡,竟也有一顆明珠。
“可你不一樣,他可沒你的天賦。”杜卡一語雙關。不只是罕見的身體天賦,還有獨特的精神意志。
“哦,那他就去死好了。”
明知巴頓要殺自己,卻戲耍似的和巴頓僵持數天。並在最後關頭,挑了巴頓膝蓋,使他身處相似的必死境地。讓巴頓品嚐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以牙還牙!
亨利·杜卡嘴角一翹起,開心的笑了!這種平靜、這種冷漠,他好似看到了一塊璞玉,亟待他去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