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莉的呼吸愈發的急促,眼神呆滯,如同哮喘發作的病人一樣,薛塵明白,金柏莉應該是看到了。
“鉤子,她會被鉤住。”金柏莉盯着薛塵,驚恐的喊道。
話音剛落,已經起身打算前往閣樓收拾提姆房間的諾拉的衣服就被一副衣鉤鉤住。
她隨意的將衣鉤取下,重新將其放好,然後踏上了樓梯,她的動作輕緩,看不出絲毫危險的徵兆。
當她踏入到樓梯半空時,原本卡在樓梯間搖搖欲墜的足球‘撲通’‘撲通’的彈了下去。
無暇顧及的諾拉仍舊走着,卻沒有發現,那顆彈下去的足球重新碰撞上了擺放衣鉤的筐子,原本安放完好的衣鉤再次伸出筐子。
‘嘟嘟’~
廚臺上被竈火煮沸的咖啡聲音傳來,傷心的諾拉停止了上樓的步伐,這纔想起自己還煮了一壺咖啡。
急急忙忙的折回客廳,(國外都是廚房客廳一體式的)卻再次被衣鉤掛住,只是這次掛住的是頭髮,諾拉的步伐很快,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衣鉤被順利帶起。
讓人恐懼的是她帶起的並不止一個衣鉤,而是一個接一個,整個筐子中的衣鉤,直至最後一個衣鉤恰巧鉤在筐子底部,讓諾拉直接將筐子帶起。
她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忍受着頭部劇烈的疼痛,諾拉輕輕將掛在自己頭上的衣鉤摘下,跛着腳邁向廚房,她未曾看到隨着衣鉤筐子被拉下,一根黑色的線纜正好被帶到狹窄的走道上,而那根線纜連着的卻是沉重的冰箱。
……
不可思議的巧合就在金柏莉面前真實的上演着,他不斷的懇求薛塵救救諾拉,可他一直不爲所動,直至最後諾拉絆倒線纜跌倒,冰箱正好砸向她頭部時,才輕微的調整了冰箱的方向,從而救下她一命。
不是薛塵有多麼的仁慈,就像當初他所說的,留下這些人比他們死亡更有用處。
來到諾拉身邊觀察,薛塵的收穫還是有的,那就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當金柏莉距離那股奇異能量很近時,她就能清晰的看到死亡過程,唯一需要證實的是,到底需不需要暗示來開啓。
畢竟剛開始金柏莉可是絲毫沒有反應的,直到她自己回憶起公路上的事情和聽到薛塵的理解後才突然明白。
既然是實驗,薛塵可不會就此停下,他要不斷的救下這些人,然後不斷的讓死亡法則追殺,不斷的讓金柏莉來感受,讓她的大腦神經始終處於活躍的狀態,從而達到所謂的‘覺醒’。
“不好。”薛塵突然大驚失色的喊道。
“出什麼事情了。”金柏莉剛剛因爲救下諾拉懸着的心再度拉昇,緊張的問道。
薛塵搖着頭,嘆息道:“你打開電視吧。”
被薛塵施法陷入沉睡的諾拉不會察覺到異樣,金柏莉纔敢打開電視。
此時畫面正好是一條緊急摘要。
‘就在華爾道116號的西比婭餐廳剛剛發生了一起爆炸事故,事故造成的傷亡人數已經上升到116人,其中39人死亡,43人重傷,34人輕傷,事故的原因仍在調查當中,警方不排除恐怖襲擊的可能。’
官方女記者嚴謹的述說者事故的經過,金柏莉捂着嘴巴,痛苦的看着薛塵,想要他的一個解釋。
“艾文-路易斯也在現場。”薛塵輕輕說道。
艾文-路易斯?
那位彩票中獎者?
他不是已經跳過去了嗎?
金柏莉無法想象事情似乎變得更加糟糕了,聽薛塵話,難道這起爆炸事故是由艾文-路易斯引起的?
“你放心,爆炸並不是針對路易斯的,但也和他有關。”薛塵解釋道:“我同樣保護着他,就在昨天路易斯在醫院時曾和一位中年男子有過接觸,而那名中年子卻正是這家餐廳的廚師。”
“我當時並沒有在意他們接觸的過程,現在看來,那次接觸應當避免了中年男子的死亡,根據死亡名單的規則,被死亡名單內的人救下,那麼被救下的人也會進入死亡名單。”
“所以這次死亡設計是針對中年男子的,而路易斯只所以出現在現場,我想大概是‘死神’順手而爲的事情吧,可是我不明白……”
“爲什麼他會在莎拉之前死亡,而且還順便帶走了38人的生命!”
薛塵緊皺着眉頭,他必須釐清事情的關鍵,如果他剛纔惡意的猜想成爲現實,那麼救下衆人似乎不是明智的選擇。
因爲他們在生活中肯定會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觸,而接觸就避免不了發生意外,這些意外看似稀疏平常,但就有可能將對方拉入死亡名單。
“你反悔了!”金柏莉緊盯着薛塵眼睛,說道:“也對,如果我們的生存會帶給更多人死亡,那麼犧牲少數幸福大多數會是正確的決定。”
“你放心,其他人我無法保證,你的生命我會負責到底。”薛塵說道,他不可能爲了幾十人的生命而放棄這麼好的研究機會,更何況世界上每時每刻發生的意外至少幾萬起,難道每一起都是死神刻意的安排嗎?
雖然這樣說服自己的理由很牽強,但薛塵內心的確已經動搖。
如果,接下來剩下的其他人中有一人與名單外的人接觸,從而改變名單規則,致使更大範圍內的事故發生,那麼薛塵並不介意親手將除了金柏莉之外的人全部解決。
“我只有一個懇求,在你傷害其他倖存者的時候,請不要格外放過我。”金柏莉眼中突然泛起淚水,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何會這麼傷心。
眼前這位神秘的亞裔青年,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自己彷彿就看到了希望,那是生命的曙光。
他所展示出來的神秘和強大讓金柏莉羨慕、崇拜,沒有女孩子不喜歡強大的男人,更何況是將自己從死亡中拯救出來的男人,兩人接觸的時間很短,所以金柏莉自己也不明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薛塵平靜的說道,金柏莉幽怨的語氣他也感受到了,卻沒有在意。
說完便帶着金柏莉去尋找莎拉。
此時的莎拉正乘坐公共汽車前往湯姆斯的住所,提姆的死亡已經嚇到她了,她甚至都不敢自己開車前往湯姆斯的家,心神高度緊張的她現在確實不太好駕駛車輛,可將生命交託於他人手中似乎也不是明智的選擇。
“小心。”
恍惚中,莎拉聽到了前座女子尖銳的呼喊聲,她正欲朝前看去,瞭解情況。
車身突然大幅度傾斜,隨之搖擺不定,她的身體輕易被甩出了座位,腰部狠狠的撞擊到了一根扶手上。
疼痛讓她呻吟不止,可車身仍舊瘋狂擺動着,她的身體上下、前後不斷的撞擊着座椅。
司機顯然正在努力的調整方向,可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控制,公共汽車傾斜的幅度和行駛的速度不減反增,直至滑落路邊,翻滾數週後才停止。
等救援人員趕到現場,檢查傷者時,才發現莎拉的頭部已經被一截斷裂的鋼管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