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的工業基地中,張易看着從天闕內部傳來的消息。眉頭緊鎖。流風曉看到張易這個樣子,說道:“最壞的打算你也打算過了吧。”張易說道:“工業基地全毀,我考慮過,我也曾問過導師,這種局面他當如何。”張易說道這裡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導師對我說不要輸不起。看來我們要在放棄華饒郡的地盤了。”
流風曉說道:“我問過英靈一號,他們可以支援的英靈總量在爲五十位。這個標準是導師設立的標準。不增不減,我們是否能充分利用這股力量。”流風曉說出充分利用的時候。語氣有些不自然。
張易說道:“你說的我懂,你的角度也是對的,爲將者不能仁,但是和英靈相處,你感覺到了什麼?”流風曉說道:“他們像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言一語可引爲知己。可是我等在這個位置上,需要考慮的很多。”
張易說道:“但是作爲瞭望的最高管理者,我當然也要考慮英靈,他們不是外人。當然不能用外人和可消耗器物的標準來對待。”流風曉頓時無語,過了十秒後說道:“和你在一起,看來總是我失敗。上百年的人生,看來我一直沒有做過人。”張易說道:“那是因爲你在乎的存在,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過人。但是你的確是人。”
流風曉說道:“聽到你這句話,我想我現在的感覺應該是一種羞愧吧。”張易語氣輕佻的說到:“我以爲你是感動。看來我失望了。”流風曉也笑着說到:“留着你的花言巧語騙小女孩吧。”
方舟之上,剛剛從征戰空間中下線的高雲對趙峰問道:“下方的戰爭應該更加劇烈,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加入戰場吧。”趙峰搖了搖頭說道:“下去的英靈名額中暫時沒有你們。”高雲問道:“爲什麼只有五十個名額?”趙峰說道:“三萬一階依靠完美身軀,和空間泡,然後在依靠導師孕神不可以參與戰鬥的承諾。我的確是可以在天闕南疆立足。但是有意義嗎?”
方舟上一個個虛擬屏幕記錄的瞭望文明的現狀。高雲看着大地上自己親手參與建設的工業體系被拆卸。突然說道:“終究還是沒能守護,這一場戰爭的意義是什麼?”趙峰嘆了一聲說道:“意義?一次次嘗試後然後看似被命運拍回起點的確沒有意義。誰叫我們終究還是沒能把握命運呢?你現在或許認爲是導師在擺佈我們的命運。”
看着高雲不解的眼神。趙峰指着立體畫面上忙碌拆卸工業設備的持劍者說道:“下面的人,爲了不受天闕王朝擺佈,所以打了一仗,試圖用自己控制的力量,來守衛自己改造天地的知識實踐體系。他們試過了,以不懼死亡的代價試過了。你說他們現在放棄了嗎?”
高雲仔細的看着大地上組織形態的撤退景象,突然眼睛放光的說道:“他們沒有。我明白了這不是失敗,或者說從短暫的時間軸來看,是失敗,而在長時間軸上,因爲發動挑戰的一方還在堅持,還堅持積極的保持擾動這個世界,在未來會不惜比今天還大的代價發動更猛烈的嘗試。所以依然在繼續。”
趙峰說道:“站在高處俯視的我們十分開心我們的朋友是這樣。而我們也有我們需要戰鬥的戰場,知識是最強的武器。”
鏡頭切換到大地,瞭望文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不是拘泥於一地,有程攀架設的獨立空間通道,當發現現有力量尚不足對敵人接下來的力量進行應付時,大地上的持劍者斷然放棄了繼續硬拼。開始轉移。
而此時戰略轉移中另一撥人的處理成爲了問題。多達三萬天闕士兵俘虜。對於這批俘虜的處理方案,程攀強勢開放醫療系統,讓瞭望文明失去大量戰友的持劍者非常不滿。用持劍者的話來說,戰爭就是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按照組織紀律沒有發動虐俘已經是個人情緒容忍的極限。而瞭望最核心醫療科技屬於,瞭望文明尚不能製造的超高科技系統。所有持劍者和工業文明的產業工人下意識的將這種效果媲美與主神全身修復的系統看成自己這個組織擁有的福利。
然而自己打生打死後,敵人卻享受到了這種福利。未免有一點不平衡。面對羣情激奮的持劍者,張易有心維護自己的導師。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張易獨自走到實驗室中將事情的原委告知程攀。
張易發現,程攀的表情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不在意,依然保持淡定的。程攀說道:“這個情緒是可以預料的,我也理解。但是我認爲我做的的沒錯,我不會去改。”聽到程攀如此不負責的回答,張易有些焦躁的說道:“你不去和他們解釋嗎?”
程攀說道:“我早就解釋過,戰爭是手段,是保證根本意願不被壓迫的終極手段。你也解釋過,打這場戰爭的原因是爲了反抗,而不是泄憤。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
張易一臉苦笑:“是的戰爭是結束了。但是大家的心靈還停留在戰場上。”程攀點了點頭說道:“持劍能敢於拔劍,也必須有能力將劍入鞘。你像反抗,應該認清自己要反抗的是什麼。然後儘可能的蓄積力量。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該如何將這批俘虜儘可能溶於自己的體系。”
張易說道:“這個真的很難。”頓了頓後張易堅持的說道:“我會去做的。”張易突然嚴肅的看着導師說道:“導師,你對於這些詬罵難道一點都不在意?”程攀說道:“我的思維情感對這種詬罵,自然是有傷感情緒,但是隨後就自我修復了。”
張易說道:“導師,我是說你對我們的態度?”程攀說道:“我本來就在反抗命運。挑戰一切慣性加上自我奔潰的思維。每一個人皆是無限精彩,我既然選擇面對精彩,就會遵守自我選擇,怎麼會被你們的命運,你們的崩潰思維影響。不用擔心我。做好自己。”
張易想了想說道:“我很難相信有這種思維境界。”程攀說道:“但是我從不懷疑你有達到這種境界的可能。”
半個小時,瞭望文明最高持劍者最高管理部門下達了對俘虜的處理方案“不願意留下的自當放歸,願意留下的可以留下。”公告末尾出現了這樣一句:“持劍而戰,劍斬不平,非斬斷精彩。戰場上的事情,經過審判後一律蓋棺定論。加入我們只要符合瞭望的組織紀律,便是同道。”
公告下達後,衆多持劍者,到達指揮部理論。張易聽了上百人的激烈抗議後,說道:“這一戰難道把你們接納他人的心靈擊垮了嗎?”凌鶴確切的說叫凌玉鶴。站在遠處仔細的看着一大幫持劍者氣勢洶洶的理論。
一雙劍眸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吐沫橫飛,卻始終保持辯論底線的持劍者。凌玉鶴用非常不理解的語氣自問:“持劍,控劍。這樣的人爲何會在此大規模出現。”
辯論很快結束,氣勢洶洶的持劍者,最終只是想要發泄一下情緒,但是發現張易如同山巒一樣堅持。也逐漸沒轍。總不能爲這個事情將張易趕下臺吧。而且辯論下去,辯論者發現自己的理由越來越不足。發現辯論者不好收場時,張易說道:“你我都需要冷靜一下。我們應當回去再次思考,或者等待時間證明對錯。”隨後雙方散場。
此時張聞之已經站在了凌玉鶴身後,用扼腕嘆息的說道:“可惜。”凌玉鶴清絕的說道:“可惜什麼?”張聞之說道:“也沒什麼可惜的,裂縫已經密佈,裂開總是遲早的事情。”過了一會凌玉鶴說道:“我會留下了。”張聞之臉色劇變說道:“淩小姐,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下。你”
凌玉鶴說道:“張公子,我是戰士。知己知彼百戰不貽,我這次敗了,我想知道我敗在那裡。”張聞之說道:“凌將軍,我知道你有意爲社稷,但是”凌玉鶴打斷了張聞之的話說道:“張公子是西南士林翹楚,此役之敗,過不在你。但是我”凌玉鶴一臉苦澀的說道:“煙柳坊中也許是我最後的歸宿。天闕對敗軍之將是不會有憐憫。除非我能戴罪立功。”
張聞之看着眼前在戰場上英姿不凡的佳人卻出現了柔弱。大感憐惜。伸手欲挽。手卻落空。佳人已然轉身離開。
在天闕第一次圍剿失敗後,瞭望的持劍者軍團頻繁出現在天闕邊境,對天闕南疆城市附近的村落大規模掠奪。說是掠奪也不恰當。因爲沒有對大富人家實施搶#劫,而是大規模搶人。一戶戶農民被運走。天闕被俘獲的雲臺被架上武器系統,成爲了大規模運人的戰略載具。也有城市的軍團意圖攔截持劍者。但是僅僅嘗試了一次。就結束了。
開啓防禦法陣的城牆上,如同被無上利劍捅穿一樣。雲臺上重炮的巨響,讓巨大城池中的修煉者體會到火藥時代頂級戰爭機械的威力。連續三天持劍者大規模肆虐。產生的場面可以說天闕南疆經過這場肆虐十室九空,留下來的那一室都是家境優良,看樣子離開後會被怨恨情緒主宰很長一段時間的戶口。此後天闕南疆大戶人家發現連長工都難以僱到。
瞭望文明收取了自己重視的力量。留下了天闕統治者重視的力量。可以說各取所需。五天之後急急忙忙率領大軍到達南疆的牧雲沒有發現任何敵人,而是看到南疆多個郡縣的城池個個閉門。一個個自掃門前雪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