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載

看着一切都消散的鎮魔古洞,肖白和東方都是心情複雜。東方白看着肖白好幾次眼裡都出現一股難以捉摸表情!

回到洞中,肖白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就要閉關,東方白卻慢慢走了過來,坐在肖白麪前對着肖白說到:“你會不會那個玲瓏一樣,若我變成魔頭也會殺了我!”

肖白眼神有些詭異的說道:“天地不仁萬物芻狗!這個世界,我在乎很多東西,師孃,師傅,靈兒,師兄,小凡,大竹峰,雪琪!還有碧瑤,這就是這個世界我拼命修煉努力變強的原因,我還在乎很多人!因爲我要保護他們。”

肖白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在乎的從始至終都只有自己的朋友,親人還有我的愛人!這裡就包括你!除非你有一日要殺我的親人!否則無論你幹了什麼,毀天滅地也好,噬天殺地也好!我都會站在你面前,我沒死之前,我絕不會讓我的親人受半點傷害。”

東方白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不是正道奇才嗎?還是天墉城長老,正道名宿。不怕毀了你的名聲嗎?”

“如果我叫親人都保不住,要那些個名聲有什麼用?我只要你們陪着我,地老天荒。我知道你們女孩子不喜歡和他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我能理解,我也不會強求什麼,願意我陪着你。不願意的話!我還是會保護你們!如果有一天找到了一個你愛的人!我也不會阻攔!”

沒有理會已經眼淚汪汪的東方白肖白淡淡的說道:“其實我這個人很隨意的,我希望你們陪着我,但我絕不會鎖着你們,因爲你們也是人,世界不是爲我一個人服務的,也從來不會爲任何一個人服務!”

肖白起身,摸着身邊那個已經願意跟着自己的饕鬄的腦袋說道:“我看過一句話,說,每個人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都以爲這個世界是爲他一個人服務的,當他發現不時地時候,她就長大了!”

“我曾經也以爲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切,所有的都是爲我而存在的。甚至女人~”

“我就像個噁心的流氓,可恥的佔有了雪琪~利用的~”

肖白緩緩吸了口氣說道:“利用的卻是他對我的感情!”

“慢慢的我長大了,我也漸漸明白了,當我死在碧瑤懷裡時,我明白了那種感覺。原來當你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不經意的你就把自己給丟了!”

“之後的歲月裡,我一直想要回來,想要回家!不過現在我卻慢慢停了下來,不是我放棄了回家的打算!而是~”

肖白回身看了一眼東方白,眼神裡還是帶着往日的一絲不羈與灑脫。輕輕說到:“不知什麼時候?我發現每一個經歷的世界,每一個路過的風景都那麼的讓人無法忘記!”

“漸漸的,我有了牽絆。我害怕回去!若是回去了發現這只是一場夢,我該如何接受?”

鎮魔古洞,悠悠的風輕輕的吹着!一點點的微光瀰漫着像極了一副詩意的話?

東方白坐在那裡,就像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

饕鬄搖晃着自己的大腦袋似乎還在回憶着自己的前一位主人!

“東方,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煩我了,打我罵我~我認!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其實比你們都怕失去。因爲我嘗試過失去的滋味!我裝的很自然。可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東方白沒有理會肖白!眼神無光的盯着那裡悠悠照着火光!

一片寂靜中,東方白輕輕的擡起頭看着肖白說道:“那我們就一起回家!我此生不會離開你!無論你如何待我?除非有一日,你煩我了,要我走我會離開。不做糾纏~”

“謝謝!”

肖白看了一眼東方白就重新坐到了原地。石橋詭異的黑霧開始一點點伸了出來!慢慢的在空氣中消失不見,肖白一點點的感覺到自己開始與這方天地和在了一起,一草一木,一花一鳥都是那麼的清晰!

天地乾坤,時間空間,這方世界的廣博遠遠超過了笑傲江湖的世界。無盡的徒弟,無數的修行門派!和數之不盡生靈,所有的一切構成了這方龐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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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閉關!便是十年。

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夜空,天幕陰暗的彷彿壓向地面,從蒼穹上飄落的雨絲,在凜冽呼嘯的風聲中,捲過蒼茫的大地。

荒野之地,前不見村後不見地,四下莽莽,只有一條古道從遠方延伸而來,又孤單地向遠處延伸而去。

夜空黑雲裡,有低沉雷聲響過,天地間的雨勢,也漸漸大了起來。大地肅穆,荒野上除了風聲雨聲,四下漆黑,只有在古道邊上,孤零零地點燃着一點燈火,透露着些許光亮。

這是個荒野小屋,老闆姓何,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是距離此地一日路程的小池鎮出身,在這個荒僻之地,古道之旁,自己辛苦建起了一個簡陋屋子,爲南來北往的旅人提供個歇腳喝茶的處所,以此賺幾個辛苦錢。

此刻何老闆正坐在自己店鋪裡的櫃檯之後,耳邊凝神聽着屋外淒厲呼嘯的風雨聲,眉頭微微皺起,輕輕嘆了口氣,這樣壞的天氣,想來多半是不會再有客人來了。

他的這間小屋位在小池鎮和西方一座大山空桑山之間,門外的那條古道,自古便是商旅之道,也是通往更東方的大城——東海昌合城的必經要路,所以不時有旅人經過。

眼下,在這風雨之夜,這間荒野小店裡,卻居然還有着幾位客人,默默地坐在陰暗昏黃的小屋裡,躲避着屋外的悽風苦雨。

“噼啪。”何老闆面前的油燈燈心發出了輕微的爆裂聲,把這個老實的中年人從昏昏欲睡中喚醒。

屋外的風雨聲一陣緊過一陣,“嗚嗚”地彷彿哽咽一般,看來這一夜,這裡的客人是走不了了。

他這般想着,擡頭向自己店裡的客人們望去。簡陋的小屋裡只擺着五張桌子,此刻有三張桌子旁邊坐着客人,最邊角處的一張坐着一男一女,那裡是燈火難以照亮的陰暗處,那個男子孤獨地坐在那裡,連面容也模模糊糊。女子卻是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似乎就是怎麼安慰都不會一般!

而靠近些的兩桌,一桌邊上坐着一個氣度不凡的老人和一位正是青春年少的少女,老人的手邊還有個竹竿靠在桌子上,上邊有塊布條,寫着“仙人指路”四字,看來是個江湖相士。

至於最後一桌,卻是人最多的一路商旅,共有四人,在他們身後的角落堆滿了貨物,此刻彷彿中間還有個年輕人輕聲咒罵着這個鬼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