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個心思

“飛蓬,爾好大的膽!擅離職守,觸犯天條,還不快快隨本天尊迴天庭領罪!”那聲音似遠在天邊,又如同就在身旁,一遍又一遍地在耳邊迴盪,且觀情形這話顯是單單衝着自己而來,旁人無查無覺,唯自己方可聞之。

飛蓬認出此乃天庭執法天尊的聲音,心明這皆是緣因自己私瞞天庭、枉顧天規,擅下與人曠日持鬥,已然東窗事,驚動了天庭,故此下正是要來興師問罪,拿自己回去的。

飛蓬一來心急勝負還未分出,難以抽身;又因與和重樓不打不相識,早起惺惺相惜之意,不想累他牽連其中,當前只求能戰決,早些了結此間決鬥。他心火雄起,大吼一聲,挺身躍至半空,鎮妖劍全力劈出,一道湛藍劍氣疾向重樓!當飛蓬揮出劍氣之時,重樓同時亦放出一團火紅魔光,衝飛蓬而來。飛蓬並腿一躍,正要避開,此時重樓的攻擊已然到了眼前。

飛蓬臨危不亂,一揮鎮妖劍,將魔光擊飛,而此時重樓已經到了飛蓬身邊,左手一拳擊出,化作一道紅色光球,朝飛蓬撞去。飛蓬也不甘示弱,化作一道藍影,似流星一般飛速劃破天際,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天地搖撼,兩大巔峰強者極致撞擊後所產生的光芒似太陽一般耀眼奪目,迸出的威力強得足以毀滅天地乾坤,叫人望而生畏。

重樓頂過飛蓬這一擊之後,竟現飛蓬已然不見,唯俯見其佩劍打着旋悠悠而落,最終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

“可惡!這幫雜碎!”重樓大喝一聲,飛起一拳,將一塊巨大的岩石砸成了粉末。望着飛蓬消失的地方,重樓發出了一聲嘆息,那嘆息聲中包含着無限的惋惜與不甘!

東方白看着離去的飛蓬似乎也知道有事發生了。回頭看了一眼一臉不痛快的重樓,笑意盈盈的開口道:“怎麼?不痛快,那本座陪你玩玩如何?”

重樓臉色先是一白,又立馬變紅,最後竟是賠笑着開口道:“姑娘哪裡的話,此戰已然盡興了!盡興了!在下尚有瑣事,就不在這裡叨擾姑娘了!至於姑娘吩咐的事,在下自是盡力而爲!”

說在,讓六界頭疼不已的魔尊重樓竟然二話不說,蹭的逃走了!速度比之之前決鬥之時都快了不少。

神界,無上天宮之中,天帝高坐至尊之位。“飛蓬,爾可知有罪!”

飛蓬立而不跪,一臉的不屑之色。或許已然知道如此一般,不過未能與重樓一決勝負,此生留有遺憾之事,讓而今的飛蓬心中極是惱怒,哪怕對昔日天尊也毫不尊敬!

“神將飛蓬,擅離職守,觸犯天條。現革去飛蓬神職!貶爲凡人,打下凡間。欽此!”嘶啞的聲音從九天神殿的頂端傳下。飛蓬笑了笑,笑得很不以爲然,九天神殿中沉寂了,沉寂的讓人壓抑。然後飛蓬毅然決然的轉身走向了殿外,忽然,當看到遠處的夕瑤之時,飛蓬臉色有些難堪!許是愧疚吧!飛蓬還是將腦袋轉了過去,也許是那千萬年來的默契,夕瑤一點點的消失在了那裡!飛蓬緩緩舒了口氣,一步步向着遠處走去,青色的光暈自飛蓬身上不斷的溢出……飄散……然後化爲烏有!

而此時,神界的一角,一棵從人間直達天界的參天神樹上,一個絕美的女子正翹首望向那九天神殿,一行清淚自女子絕美的臉旁滑落。這神樹從盤古之心,直達天界,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每次只結一顆。

這神果她自己都記不清向王母獻過多少回。可今天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奇景神樹之巔,花蕾中的神果並蒂雙生,結了兩個!

“這也許是天意吧!”喃喃自語之中,她把其中一顆藏入懷中,將另一隻神果放入一隻小巧的木匣,緩步向瑤池走去。他有他的選擇,自己也有自己的選擇,無數年後的回眸一望,也許,只能默默感嘆,天意如此,宿命難違。

再次回到媧皇天的東方白有些心情鬱悶的坐在大殿之外喝起了酒,女媧娘娘看着心情不佳的東方白,有些好奇的開口道:“你似乎有些不對啊!能說與我聽聽嘛?”

東方白看了一眼女媧娘娘,悶聲喝了一口酒之後,道:“今日,飛蓬與重樓決戰過後,我就發覺飛蓬被貶下凡塵了!本以爲也算是難得有個朋友了~”

女媧娘娘倒是很隨意的開口道:“對於飛蓬來說,他早就厭倦了神界的一切,對他來說。這種懲罰反倒是一種解脫吧!”

“不錯,我發現他也是自願散去修爲的,否則,以他的實力是不可能被斬去神力的!”東方白搖着手中的酒壺,平靜的開口道:“這芸芸衆生,哪一個不想着能夠的道成仙,不老不死。爲何你們這些不老不死的神靈卻那麼討厭自己的身份,以及你們的力量吶?”

女媧緩緩坐在東方白身邊開口道:“你看,那無邊星海之中的星雲,很美麗吧!”

東方白看着那似夢似幻的美麗星海,開口道:“沒錯啊!很漂亮!”

女媧娘娘也笑了笑,道:“是啊!非常美麗吶!不過,你知道那一顆又一顆美麗的星辰,它們亙古存在,永永遠遠都是一個模樣,他們看到的也是一樣,千年萬年都是一般模樣。”

“永恆~這個詞,即便是神靈也曾經不可抑止的追求過,可當永恆降臨之後,才發現那並不是美麗,而是寂寞!”

女媧娘娘看着星海,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需要思考,因爲天命,不需要判斷,因爲天命,不需要追求,因爲本就擁有,不需要情感,因爲會打破公正,不需要學習,因爲生而知之。”

“看似美好,實則困苦,看似安寧,實則寂寞,看似奢怡,實則空虛。所以你明白了吧!無論是我還是飛蓬,都只不過是希望成爲自己罷了!而今的女媧不過是世人的女媧,而今的飛蓬也不過是世人的飛蓬罷了!”

東方白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道:“你不會也打算?”

女媧娘娘噗的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會麻煩你們的,我已經和那個我商量過了!她會幫我的,我不會麻煩你們的!”

東方白臉色稍緩,回身看了一眼混沌深處,哪一處幾乎被混沌法則包裹的地方!眼神忽的顯出幾分溫柔。

女媧娘娘也似有發覺一般的說道:“按理來說,你這個女孩是個極爲獨立的女孩,而那個傢伙似乎有些花心,以你的性子竟然還陪着他,我有點好奇啊!能爲我解惑嗎?”

東方白看了一眼一臉八卦像女媧,臉上笑意不變,道:“是吧?你說的也有道理,其實,從知道他花心的時候,我就沒怎麼原諒過他這點。我留在他身邊,不是因爲我原諒了她,或是接受了他,而是~我不敢讓他一個人離開!因爲,我曾到過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讓我從內心深處感到膽寒,我不知道爲什麼那個臭小子一點都不害怕,似乎習慣了一般!或是與他以前的經歷有關,讓他習以爲常,滿不在乎。”

“但我卻能深深感受到他到底遇到的是怎樣不可面對的敵人,前幾次的交鋒或許人家根本就沒有怎麼注意過他!”

東方白忽的別過頭,道:“你說,這種時候!我還有心情去做吃醋這種無聊事嗎?畢竟,我不是那個沒心沒肺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