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人十指交握的手,神經再遲鈍的人也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了。唯一原本覺得特雷斯肯定會非常驚訝,至少也會愣一下神,然而夙容身後的人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時,反而是特雷斯一張平靜無波的臉惹人側目。
夙容對於周圍的這些人是什麼樣的表情和神態,全不在意,把唯一拉到自己身邊站好,微微低頭,降低了剛纔的語調,“你怎麼也會到這裡來?”
唯一把導師交代給他和特雷斯的任務簡略地說了一遍。
夙容對於這座自由之城也還比較熟悉,看了眼身後的一干人等,也不管他們是怎樣偷偷議論自己剛纔的舉動,輕飄飄撂下一句:“今天就到這裡,你們都先回去吧……”便拉着唯一往前走。
與特雷斯擦肩而過,沒有擡起眼角看他一眼,直接無視掉。
自由之城的入口顯得破敗蕭索,但還算安全,石頭門上的紋飾雕花都還保持着百年前的基本形態,沒有被破壞掉,顯得古樸典雅,是典型的復古裝飾建築風格。
“我們就這麼……不管他們好嗎?”唯一覺着夙容的態度似乎有點目中無人,解釋也不給人解釋幾句就把人打發走了,最近他不是一直都在走親民路線麼,這樣做會不會影響他在那些新式貴族支持者心目中的地位?
夙容斜斜地挑高眉梢,嘴角淡淡噙笑,眼神看着有那麼點危險,“嗯,你還有空擔心別人。”
“那個,我不是……”唯一這個鬱卒哇,他這算不算躺着也中槍,分明他是被迫接受這個任務的,他也是被迫不得已被特雷斯拉到這裡來的,爲什麼就這麼倒黴被夙容抓個正着!自己低調行事說到底也是爲了夙容的聲譽和名望在考慮,不過他自己的心態也有點問題,既然問心無愧,什麼可心虛的!
“你可不能誤會我,我和特雷斯什麼事也沒有……”
夙容繼續挑眉,“我有說你和他有事麼?”
“呃,但是你好像很生氣。”瞧這臉色,瞧這盯着自己的眼神,瞧這獨佔欲極強的動作,儼然就是吃醋了,生氣了!
夙容拉扯起嘴角,揚起一個讓唯一感覺汗毛倒豎笑,“我沒生氣,真的。”
唯一討好地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乖乖巧巧地跟上他的步子,“嗯,你沒生氣,是我看錯了。”越是平時脾性好的男人小心眼時越不願意承認,得可勁哄着,耐心捧着。唯一在心裡嘆氣,再次在自己的小黑本上記上特雷斯的一筆賬。
“自由之城改造工程的提案批下去很久了,我猜到也只有凱撒綜合大學敢接這個工程,不過沒想到古建築系的導師這樣大膽,你不過是新生,他們就敢把這麼大的擔子交到你手上。”夙容帶着他順着城圍一級級往上走,邊走邊聊,周圍空無一人,只有濃重的歷史風塵和百年前人們的生活痕跡在兩人眼前一一展現,一路行來,倒增添了不少約會時纔有的情趣
唯一也就逐漸把特雷斯忘在了腦後,專心觀察起這裡的房屋結構,目測城圍的周長、高度、材質。腳下的石磚很得他的喜愛,略帶一絲青色,吸光度挺高,雖然不如地球上江南小鎮的那種青石板能勾起他對於清雅田園生活的美妙遐思,但也美感十足。
“百年前,是什麼人住在這裡呢?”他想,能住在這樣大一座建築物裡的居民,不可能是一般人。
夙容指着一戶房屋告訴他:“百年前的這裡……其實是貧民區。”
“啊,不會吧。”唯一心說這樣神作的地方,居然是給貧民們準備的?當時的政府在想什麼,還是說這其實只是個陰差陽錯的意外?
“就知道你會是這種表情。”夙容輕笑着在他頭頂落下一個吻,“百年前的這裡發生過一次貴族和平民之間的戰爭,當時平民獲得了短暫的勝利,一位平民出生的建築師爲了慶賀就設計並組織工人修建了這麼一座自由之城,希望平民們能繼續團結,和美地生活在這麼一個大社區內,也由此來表達他們和貴族階級對抗到底的決心。”
“那後來呢?”唯一感慨於當時人們的勇氣,走進一戶人家,裡外看了看,發現是很普通的兩房一廳一廚一衛的格局,但房頂都是平的,窗戶是四棱形的。比較特別的是,每戶人家都相互挨着建造,看起來鄰里關係十分親密,走街竄巷就是平常事“
“後來,因爲內部出現了叛徒和不堅定者,平民起義被鎮壓下去,仍然是貴族掌權,但這座自由之城建成之後一直都在,十幾年間還成爲了平民繼續對抗貴族階級的根據地。可隨着時間流轉,也逐漸衰亡,許多平民逐漸忍受不了這種被孤立的生活,自由之城失去了當初的意義,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籠……”夙容帶着唯一繼續往上,最頂層是去不了,大概要步行幾個小時,於是兩人掉頭往回走,打算改日再來。
瞭解到自由之城背後的故事,唯一心裡的改造方案也有了雛形。米迦勒上,他打開光腦想畫張圖紙,卻被夙容從背後伸過來的一雙手給打斷了。
他無語地看着正在自己胸前紅蕊上游走的幾根手指頭,因爲上衣的衣釦全部被扯開,感覺身體有些發涼,不由自主地往身後的熱源靠過去。
酥麻的觸覺在這一涼一熱的刺激下逐漸放大,唯一心口也泛起一層層的癢意。
夙容滿意地張開脣瓣,把他左手無名指的指尖含進嘴裡。
唯一瑟縮地抖了抖肩膀,嘴角流瀉出一聲低吟。
夙容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體會這種微妙的快感,兩手不客氣地在唯一胸口撥弄捻挑了幾番,便騰出一隻手來,不客氣地滑入了他寬鬆的褲邊。
唯一仰起脖子,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不要……不要在這裡……”理智還沒崩盤,唯一猶記得他們還在飛行器裡面,這裡空間雖然大,但是——
然而夙容這時已經直入正題,將他全身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拿捏在手,隨心所欲地揉搓擺弄,“就在這裡,我等不及回去了……”
“唔……好快!”唯一就感覺自己血液從腳底往頭頂倒流。
夙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舌尖也換了地方,輕輕咬住唯一肩膀上靠近頸窩的地方,深深吸吮了下去。
“啊啊——”這還讓人怎麼招架,唯一很快癱軟在夙容懷裡。
餘下來的事情自然順理成章,唯一半推半就被剝乾淨衣服,雙腿被擺放成好幾個艱難的姿勢,白皙的臉龐在夙容一輪比一輪熱烈的疼愛中染上了瑩潤的紅暈。
當天晚上,唯一沒能趕上給小安諾餵食。
小安諾卻也沒哭沒鬧,因爲有溜溜的陪伴,拉達斯在拿個盆給溜溜喂吃的同時也給小安諾餵奶,兩個糰子你看看我看看你,不一會兒就吃的飽飽的了。
夙容得知此事後,專門劃出一筆開支撫養溜溜,大力提拔了它在這個家的地位。
唯一吃了兩次虧,哪裡還敢和特雷斯獨處,從那天開始但凡有需要和特雷斯商量自由之城改造工程的事宜,他都選擇使用光腦進行視頻通訊。就連勘察也都故意錯開了特雷斯去的時間,要麼等着夙容有空了陪自己同去,要麼帶上拉達斯。
大約兩個月的時間,唯一確定了兩套改造方案:一套是他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思畫出的圖紙,每個創意和細節上的處理都完全出自他手;另一套方案是他和特雷斯商量過後的綜合方案。
他對特雷斯知會了一聲,也建議他自行再設計一套方案,以示公平,纔將這兩套方案發送給導師。
特雷斯在光屏裡似笑非笑道:“你有二殿下這麼好的後臺和助力不用,真是讓人想不通。”
唯一不以爲然地反駁:“你的家族後臺也不差,爲什麼從來也不提呢?”都這個份上了,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較痛快。
“一開始,我以爲你跟我是一類人,有天賦有本事,絕非池中之物,只是缺乏他人的賞識和好機會。可那天我才知道,原來是我錯了,你跟我根本不是一類人,你早就抓到了機會,也遇到了賞識自己的人,可惜……卻不知道好好利用。呵,真是可惜。”特雷斯不客氣地評價,仔細聽着還有一絲藐視的意味。
唯一禁不住皺眉,“我很慶幸自己不與你是同一類人。特雷斯,不管你對自己的未來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只想奉勸你一句,人活一世,要知足,別太貪心。”
說完,趕緊利落地切斷了通訊。
這個人實在讓他喜歡不起來,拿他當棋子什麼的念頭,還是徹底打消好了!
沒過幾天,導師組那兒有了結果,這次的方案之中,他們以5:4的票數確定使用唯一的第一套方案,也就是完全依照他的意願進行改造設計的那套方案。
說實話,唯一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因此顯得特別意外也特別高興。
“太好了,乖兒子,你爸爸是不是很棒呀!嗯嗯嗯?這個方案我自己也很滿意,改造之後的自由之城一定會成爲凱撒星球最靚麗的風景之一!”唯一抱着小安諾轉了好幾個圈,趴在小王子肩頭打盹的溜溜也被一起轉了好半天,停下來時一對眼珠直接變成了對眼,站起來,在小安諾肩膀上搖搖晃晃一陣,啪嗒,腦袋倒栽,摔進了他的懷裡。
小安諾頓時興奮地揚起小拳頭,小嘴張開,“咿呀啊啊”地不知道在說什麼,似乎是在笑話傻兮兮的溜溜。
這段時間他開始學說話了,時不時能蹦出一個單字和音節來,雖然聽不出所以然,但唯一和夙容都很期待。
夙容聽聞這個消息決定給他慶祝,夫夫倆一起拍板,晚上到空間裡郊遊去,就在湖邊上釣魚燒烤!
“乖兒子,叫……爸爸,爸爸!”唯一先抱着他和溜溜鑽進空間準備食材。剛一進來,溜溜就撒歡似的跑沒了影子,在小森林和田地裡竄來竄去。
小安諾努力地撅起嘴巴,“啊呀……啊啊,粑……”
“不是粑,是爸爸,爸爸啊!”唯一邊釣魚,邊對着兒子不斷地重複“爸爸”這個音節。
可是過了好久,小安諾還是隻能噴着口水喊出:“粑……噗粑啊噗”這樣的幾個音。
唯一盯着他今日一直停留在湖藍色這個顏色沒有變換的眼眸,眯起眼睛:“安諾,你該不會是早學會了,但是就是不肯說,故意逗着爸爸玩呢吧!”
小安諾不理他,對着湖面又“咿呀咿呀”起來。
唯一擡頭一看,嚯,魚上鉤了!
一條肥美的鱖魚被釣上鉤,唯一總算沒功夫再盯着小安諾學說話了,把他放在身邊的防水布上讓他自個兒爬去,趕緊忙活起來。
把鱖魚切開,他試着烤了一半,嚐了嚐覺得味道鮮美,特意沒有給什麼鹽,取下一小塊魚肉拔刺吹涼,喂到小安諾嘴邊,“來,兒子嚐嚐。”
小安諾抿着小嘴把魚肉含在嘴巴里,他現在長出六顆牙了,但還是不能咀嚼,不過……動作還是要練習的,而且挺像那麼回事。空間裡的魚肉質極其鮮嫩,經過唯一的巧手入口即化,所以小安諾吃的順遂,眉眼彎彎的。
唯一又給他取下一塊,剛低頭的功夫,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軟綿綿的喊聲,很輕很細,但也十分清晰——
“爸爸。”
唯一頓時呆住了,反射性地湊過去:“兒子,再喊一次!”
“粑粑……”這次,小安諾吐詞沒有剛纔那聲清楚了,但唯一聽着也是心花怒放,放下手裡的餐具就把他抱起來,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乖兒子,叫我爸爸了,哈哈哈!”
小安諾也跟着他咧嘴笑。
等夙容回家時,唯一就特麼得瑟地抱着兒子對他獻寶,“兒子今天喊我爸爸了喲!”
“真的?”夙容有點不信,唯一都逗着小安諾想讓他再叫一聲,無奈小傢伙怎麼也不肯再叫了!
“沒關係,我相信他肯定叫了。”夙容摸了摸唯一的耳朵,又告訴他一件喜事,“卡諾維那頭有消息了,他說找到一位專家說有八分把握可以幫助凱瑟琳從特殊位面離開,但需要做不少準備,還要進行詳細的演算。不出意外,最遲一年,就能迎接你母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