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屈懷印則很輕易的突進到了天樞之子前方,以令之措手不及的速度,一掌拍開巨大旋轉的銅鈴,隨後一刀狠狠刺出,因爲修長而導致尖銳鋒利的骨質刀尖,輕而易舉的刺穿了他的護體靈氣。
這一切實在太快,發生在劍光火石之間,十來米的距離在入靈境的戰鬥中實在太過微不足道,李玉的突然變向,加上屈懷印的驟然襲擊,讓天樞之子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他還停留在對李玉的全力偷襲的不屑之中,認爲這麼一個剛出茅廬的人絕不可能對自己造成致命威脅,即使自己身受重傷,戰力大幅度下滑。
可事實血淋淋的告訴他,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白骨魔刀粗糙的刀刃摩擦着他的身體,帶來死亡一般的冰冷,迅速的刺進他的心臟。
李玉凌空站在不原處,身後的蝠翼輕輕扇動着,直直的盯着他,不時轉頭掃視一下戰場。
這迅猛如同閃電的一擊,即使是寧青衣也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的驚訝一閃即逝。
可也僅此而已,一個天樞之子的陣亡,不僅無足輕重,而且還會在事情結束後回到七星峰的辯解中,爲他們編出的理由更增添幾分說服力。
而見到屈懷印的強勢之處,搖光僅剩的弟子似乎又恢復了幾分信心,再次與數倍於自身的敵人周旋起來。
天樞之子臉上的表情依舊驚訝,還帶着幾分不敢置信,可體內迅速的逝去的生機卻令他感到絕望。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屈懷印冷哼了一聲,猛地抽出白骨魔刀,轉身就像玉衡之子飛去。
生命力的燃燒使他爭分奪秒,每一丁點的時間都彌足珍貴,他必須小心利用。
此時的玉衡之子再也沒了先前的冷峻氣質,渾身遍佈着多處刀痕,鮮血流出染紅了衣襟,看起來在與魔化之後的屈懷印對戰中,也是受傷不輕。
可饒是如此,他卻不得不緊握着長槍,一下又一下的與屈懷印正面對抗,每一次都必須傾盡全力,不然便會被巨大的力量將長槍震開。
而屈懷印的攻勢亦是非常精妙,看似蠻橫直接,實則頗具技巧,白骨魔刀每一次的橫劈豎斬,都會逼得玉衡之子不得不全力抗衡,一旦選擇躲避,就會在身上再次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漸漸地,屈懷印越戰越強,氣勢逐漸攀升,而玉衡之子卻越來越堅持不住,身上傷痕遍佈。
只見他看了一眼落入下風的天璇之子,又擡頭望向寧青衣,面上浮現出一抹怒氣,厲聲喝道:
“寧青衣,你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李玉面色微微一變,轉頭看向天空中一直不言不語、翩然而立的寧青衣,眼中露出一抹深深地忌憚。
一直作壁上觀,絲毫不參與廝殺的寧青衣,終於要出手了麼?
聽得玉衡之子此言,寧青衣臉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不忍,輕輕嘆了一口氣,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說給在場所有人聽,輕聲道:
“還是要到這一步麼,各位搖光的師弟師妹們,我也不想的……”
聽見這話,黎說一扇扇出萬道光影,逼退逐漸不支的天璇之子,低頭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望向天空,厲聲喝道:
“呸,虛僞!”
寧青衣看了他一眼,繼續嘆息着,卻沒有說話。
屈懷印也停了下來,將單手握刀改爲雙手,一臉凝重的看向天空,渾身氣勢迅速聚集升騰。
與此同時,他的髮絲驟然變白,皮膚越加蒼老,好似在短短片刻的時間裡,就完成了數十年的歲月變遷。
即使生命力不斷地燃燒流逝,他依舊沒有貿然出手,反而顯得異常的謹慎,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玉衡之子站立一旁,手中提着古銅長槍,眼睛盯住屈懷印,胸口隨着不斷的喘息而微微上下起伏着。
趁着這個機會,李玉連忙換了一個方位,死死的盯着黎說,打着眼色,不知他還能否記得爭鬥爆發之前自己對他說的話。
黎說很明顯的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距離此處最近的一個礦洞,幾乎遠離了爭鬥混戰的中心,處在七星塔防護罩的邊緣,眉頭微微一皺。
一旦想要將一個人送到那邊,無疑是異常的顯眼的,而這數百米的距離也會變得非常的艱難。
他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寧青衣,又看了李玉一眼,沉默不語。
此時,寧青衣凌空踱步,不慌不忙,極爲緩慢,面上風輕雲淡,微微皺着的眉頭露出幾分不忍,與下方屈懷印的如臨大敵構成鮮明的對比。
待得距離不足十米,屈懷印終於忍受不住生命力的流逝,緊緊咬着森白的牙齒,身體頓時騰空而起,刀身帶起三丈慘白刀芒,猛地劈下!
“哈!”
寧青衣輕輕一掌拍出,白淨的手掌與驚天刀芒相碰,竟以如此輕描淡寫的一招,化解了這威勢兇猛的一擊。
刀芒煙消雲散,手掌安然無恙,蕩起的一陣清風吹拂開來,撩起寧青衣額前的髮絲,還有他身上青色的衣襟,顯得異常的儒雅從容。
李玉睜大了眼睛,面帶驚訝之色,直直的看向寧青衣。
“這就是七星青衣的戰力麼,這該怎麼打?”
在落霞谷之時,他曾經見識過寧青衣與陰陽聖女、陰陽聖子的對撞,但也只是絕頂術法的對碰,雖然聲勢浩大,震撼人心,卻遠不夠真實。
現在這一下,他纔是能夠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一個成長起來的聖地聖子級別的戰鬥力!
恐怖、絕望!
屈懷印卻不肯放棄,慘白的眼中閃爍着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決心,繼續欺近,一刀猛地劈下。
寧青衣依舊空手應對,一掌將這柄白骨魔刀拍開,面色絲毫不變,又是一掌拍出。
這一掌看似速度緩慢而優雅,實則迅速無比,輕易的穿過白骨魔刀的封鎖,印在屈懷印的肩膀上。
“砰。”
屈懷印如遭重錘,悶哼一聲,凌空後退了數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