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08a兄弟的打賞,夏天拜謝了。
‘白骨流珠’忽然生出變化,那珠串上,十二個大巫的骷髏頭中,都張口吐出一道濛濛紫氣,圍着‘黃少宏’不斷盤旋起來。
‘黃少宏’猛地恍然,那十二道紫氣旋轉的路線,分明就是《紫氣御龍經》的行功路線,只不過不是在體內,而是在體外顯化出來而已。
便在這時,一道殘破的意念從‘白骨流珠’其中一個白骨骷髏頭上,傳入‘黃少宏’識海,接着一個如同洪鐘大呂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盪起來:
“朕統六國,天下歸一,築長城以鎮九州龍脈,衛我大秦、護我社稷!”
“朕爲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
“始皇帝,嬴政???”
‘黃少宏’猛然一驚,在剎那間他還以爲‘嬴政’元靈不滅,潛伏在白骨流珠中,伺機要奪舍他的肉身呢。
可接下來,‘黃少宏’發現自己想多了,這只是那‘嬴政’骷髏頭上存留的殘念而已。
仔細探查了一番,發現應該是方纔他心中所思的《紫氣御龍經》,引動了這道殘念,才讓其主動出現,傳遞給自己一些信息。
‘黃少宏’修煉《龍象波若功》達到第十二層的時候,骨骼化爲經絡,容納一身龍象真元,身體經脈之中,卻沒有半點真元存在,空空蕩蕩。
這個時候,丹田之中,竟然生出一絲濛濛紫氣來,竟是《紫氣御龍經》的真氣。
‘黃少宏’一驚,顧不得閱讀始皇殘念傳來的信息,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沒有異狀,而自己也沒有從外界吸收龍脈之氣,這才放心下來。
重新感應始皇殘念傳遞來的信息,他發現那殘念裡主要是始皇‘嬴政’至死不屈的萬丈豪情,和與天地衆生,乃至於自己對抗的辛歷過程,當然還有這‘白骨流珠’的來歷。
‘始皇嬴政’少年時在趙國爲質,返回秦國時,曾途徑長平之戰曾經的戰場,也就是當年秦國戰神、大巫‘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兵之處。
當年大巫‘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兵之後,怕這些士兵死後冤魂作亂,便在坑殺之地,豎起一座石碑,封入自己一縷大巫精氣,用以鎮壓四十萬冤魂。
那石碑被後人稱作‘白起封煞碑’!
‘嬴政’途徑那封煞碑的時候,遙想當年‘白起’風采,曾經手撫石碑感嘆,卻機緣所致之下,被石碑中那一縷‘白起’的大巫精氣,激發了潛力,覺醒了巫族血脈。
後來‘嬴政’不斷成長,他的巫族血脈也不斷強大,由於其血脈是被‘大巫’激發,所以實力遠超普通的巫者。
只是因爲血脈還是不夠精純,終究難以達到大巫的程度。
‘嬴政’乃是一代天驕,如何能讓自己落後於人,在橫掃六國之前,他就從‘白起’當年留下的手札裡知道了大雪山的存在,同時也派人聯繫上了當時的‘大薩滿’。
從‘大薩滿’那裡,‘嬴政’知道了巫族傳承斷絕的事情,知道了除非天生血脈精純,否則再無可能成就大巫的事實。
但‘嬴政’不死心,找來百家宗師,合百家之力,以天下龍脈爲依託,終於創出一門人間帝王方能修煉的功法便是《紫氣御龍經》!
《紫氣御龍經》雖然不能提純巫族血脈,卻可以用龍脈之氣,壯大血脈的力量。
‘嬴政’也由此另闢蹊徑,成功邁入了‘大巫’境界。
由於《紫氣御龍經》吸收龍脈之力,會動搖秦國國本,是以這件事決不能被天下人知曉,‘嬴政’下令焚書坑儒,將知道內情的百家宗師,全都坑殺,以掩蓋這部功法的存在。
另外‘嬴政’也知道用龍脈之氣修煉《紫氣御龍經》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他一方面不斷完善功法,另一方面,下令收天下之兵鑄成之十二金人,用以鎮壓國運。
可惜《紫氣御龍經》雖然能壯大血脈力量,強行讓‘嬴政’突破大巫,但他沒有提純血脈之法,終究如同無根浮萍又似空中樓閣,在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肉身竟然開始崩潰腐爛起來。
‘黃少宏’看到這段信息的時候,覺得‘嬴政’應該是透支細胞能量過巨,所以導致基因崩潰。
‘嬴政’當時已經是巫族唯一的大巫,又是一代人皇,對於巫族來說至關重要。
爲了解決他的問題,‘大薩滿’特意將‘白骨流珠’的製作方法,送給‘嬴政’,一同送給他的,還有幾顆上古傳下的大巫頭骨。
只要收集夠十二顆大巫頭顱,就可以將‘白骨流珠’祭煉完成。
‘白骨流珠’每日會生出‘大巫精氣’可以代替龍氣修煉《紫氣御龍經》,只是每日生出的‘大巫精氣’數量有限,所以修煉的速度會慢上一些。
但卻可以緩慢‘嬴政’崩潰的肉身。
‘嬴政’得到‘大薩滿’的援助,大喜過望,以舉國之力收集大巫頭顱,甚至將已死的‘白起’都從地下刨了出來,但卻也只收集到十一顆。
生死關頭,‘始皇帝’在強壓之下,終於將《紫氣御龍經》的缺點修補完全,使得這門功法可以聚集人道氣運,用氣運之力來補足功法的不足之處。
這樣不但可以將人道氣運轉化成龍脈之氣,不動搖國本,還可以用人族氣運,穩固境界,免於空中樓閣的缺陷。
可惜一切已經太晚了,《紫氣御龍經》雖然已經徹底完善,但‘嬴政’終究抗不過天命,肉身崩潰的速度太快,而他也始終湊不齊十二顆大巫頭顱,終於病入膏肓。
始皇臨死之時,將收集到的十一個大巫的骷髏頭送給‘大薩滿’並留下遺命,將自己的頭顱任大薩滿拿去,湊夠十二大巫之數,煉成‘白骨流珠’,留給後世巫族。
這些就是‘嬴政’殘念所傳遞的信息。
‘白骨流珠’最終在‘大薩滿’手中誕生,成爲巫族至寶,‘嬴政’當居首功。
而‘大薩滿’也每日用‘白骨流珠’生出的大巫精氣,輔以初陽紫氣,調理自身傷勢,不過可能他在‘天魔波旬’手中傷的太重,以至於這許多年來,傷勢也未痊癒,只是勉強維持。
所以最後這‘白骨流珠’和‘大薩滿’的位置,才便宜了‘黃少宏’。
‘黃少宏’了悟前因之後,知道自己有了這‘白骨流珠’,在不吸收龍脈之氣和人族氣運的情況下,利用其每日生出的‘大巫精氣’也能修煉《紫氣御龍經》,不由得大喜過望。
同時他也對‘嬴政’當年的無奈,感慨萬分,堂堂祖龍,驚才絕豔,卻和大薩滿一般,倒在‘時也’、‘命也’、‘運也’之下,兩大強者的遭遇,當真令人唏噓。
既然知道了修煉《紫氣御龍經》無妨,‘黃少宏’當即也不再顧慮,開始利用十二道大巫精氣修煉起來。
他原本被十二道紫色的大巫精氣包圍纏繞。
此時提鼻一吸,那十二道紫氣猛地自‘黃少宏’五竅鑽入其體內。
下一刻其身體似乎都變得透明起來,可以清楚的看到,其露在外面的皮膚下,紫光瑩瑩,似流水一般在體內流轉不休。
而隨着體內流動的瑩瑩紫光,周身四萬八千毛孔,不斷的滲出淡淡的氤氳紫氣。
那些氤氳紫氣又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在其身前聚成兩股,順着他兩個鼻孔,又重新進入身體,如此循環不休。
而再這個過程中,‘黃少宏’體內骨骼不停的爆發出爆豆的骨爆之聲,隱隱如雷。
一夜修煉自不細表,總之受益良多,體內紫氣已經聚斂成丹,只要時時壓縮,化氣成液,變回轉化爲先天真元,這門神功就算登堂入室了。
到時候,就可以尋找龍脈,吸收龍氣,修煉這門神功自帶的‘九五真龍體’,凝聚人族氣運了。
另外,‘黃少宏’還發現,‘嬴政’創造的這門功法,與祖巫傳承中的血脈提純法,可以同時修煉。
‘黃少宏’在修煉《紫氣御龍經》的時候,還順勢修煉了提純血脈之術,兩者互相補益,相輔相成。
要知道‘黃少宏’現在的驚人力量,要提升一點何等艱難,可這一夜的修煉雖然時間短暫,但也讓他的力量又增加了一些,可見這兩門功法當真霸道。
翌日一早,‘黃少宏’便出關,與家人一起用了早飯,不是他不想修煉,主要是今天還有場好戲要看。
且說那日‘涇河龍王’與‘袁守誠’打賭之後,志得意滿的返回自己的水府,正和家裡人吹着牛逼,說明日定要那算命的好看。
可就在這時,便聽水府上面的半空中有人喝道:
“涇河龍王接旨!”
‘涇河龍王’擡頭一看,便見到上面是個金衣力士,手擎玉帝敕旨,正往水府而來,他連忙帶着大小水族出迎,整理衣衫,焚香接旨。
那‘金衣力士’朗聲說道:
“玉帝有旨,令涇河龍王明日廣施雨澤,普及長安!”
言罷將敕旨交到‘涇河龍王’手中,拱了拱手,便迴天庭覆命了。
待‘金衣力士’離開之後,‘涇河龍王’將那旨意展開來看,頓時龍眼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
只見那旨意上面,玉帝規定降雨的時辰、數目,與那‘袁守誠’所說一般無二,正是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施雨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涇河龍王’頓感頭痛:
“天下怎會有這般神人,竟然連玉帝旨意也能算得,看來這場賭約,我要輸了,可憐咱們涇河水族,每日不知有多少要死在那漁翁的手中啊!”
這時候一旁有屬下建議道:
“不如下雨之時,錯開些時辰,少些點數,不是照樣能贏那算命的麼!”
‘涇河龍王’一聽頓時眼睛一亮,也沒有考慮那許多,便決定明日依此計行事。
翌日,到了玉帝旨意上應該下雨的時辰,‘涇河龍王’按住不發,等到巳時方纔布雲,之後種種都比規定晚了一個時辰。
同時本來雨水應是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涇河龍王’爲了保證勝利,剋扣了三寸八點。
等到施雨之後,‘涇河龍王’才又化作‘白衣秀士’模樣,洋洋得意的上岸進入長安,找袁守誠算賬去了。
‘黃少宏’在自己府中,聽雨飲茶好不自在,等雨水止住之後,他不由得感嘆那‘涇河龍王’腦子有些問題。
你說與‘袁守誠’打賭,剋扣一滴雨水,或者多下一滴雨水也就贏了,到時候改動細微,追究起來也不一定非要殺頭。
如今可好,把‘玉帝’旨意改了一個面目全非。
所有時辰和雨水全部改動,這說不小心都沒人信啊,這特麼就是抗旨啊!
敢抗‘玉帝’敕旨,人家不辦你還能辦誰!
‘黃少宏’樂呵呵的想要出門去看吃瓜看熱鬧,可剛走了兩步,忽然想到把‘其木格’帶來長安之後,就讓她在府中待着了。
這段時間下來,怕把這位生長在草原上的美女憋壞了吧。
當即轉身朝‘其木格’勾手道:
“走,帶你看熱鬧去!”
果然‘其木格’一聽心上人要帶她出去,笑的如花朵盛開一般,小跑着跟了上來,不顧別人眼光,拉住心上人的手臂。
那邊牧羊敖犬‘阿旺’見到男女主人都要出門,叫了一聲,飛快的跟了上來。
‘黃少宏’轉頭對‘阿旺’笑道:
“帶你可以,不過你不能亂咬人,要聽話才行!”
‘阿旺’通人性,最近又總在藥房附近轉悠,每次‘黃少宏’開門,它準保湊過去,吸上兩口前者煉丹時散逸的藥香,當真得了不少益處,似乎有靈智大開的意思。
聽了男主人的話,‘阿旺’叫了兩聲,好像在應承一般,看那認真的樣子,惹得‘黃少宏’和‘其木格’一陣嬉笑。
兩人一狗出門的時候,‘馬七’也露出渴望的眼神,欲言又止,顯然是想‘黃少宏’把他也帶上。
‘黃少宏’乾脆裝作沒看見,開玩笑和美女逛街帶個狗就可以了,再帶上你這個大燈泡,不晃眼麼!
從自家府邸到西門街,一路上,‘其木格’看什麼都覺得新鮮,等走到西門街上的時候,小丫頭左手拿着糖葫蘆,右手拿着麪人,吃的不亦樂乎。
除了這些,‘阿旺’的脖子上還掛着一個竹籃,裡面堆滿了‘其木格’沿街買來的各種美食。
‘黃少宏’看着偷笑,也不知道‘阿旺’這次跟出來,會不會後悔。
等來到‘袁守誠’攤位的時候,那‘涇河龍王’所化的白衣秀士也剛好趕到。
這‘涇河龍王’也是憋了口氣,上去一腳直接將‘袁守誠’的攤位踢翻,然後指着對方,得意笑道:
“怎麼樣,你昨日算錯了吧,從今以後給我滾出長安城......”
那‘袁守誠’端坐在胡椅上,半點不驚,反而冷笑道::
“我小小卦攤不值錢,只怕有人犯了死罪尚不自知,我認得你,你不是什麼白衣秀士,你是那涇河龍王,你私改時辰,剋扣雨量,犯了天條,明日恐難免斬仙台上挨一刀!”
‘涇河龍王’呆立半晌,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袁守誠救命。
袁守誠手捻鬍鬚,嘆道:
“求我無用,明日午時三刻,你該被魏徵處斬,那魏徵是當朝丞相,你若能在聖天子處討個人情,尚有生路一條。”
‘涇河龍王’拜謝而去,那‘袁守誠’將攤位扶起來,繼續給人算命。
剛纔那麼一鬧,圍觀的人很多,誰也不知道真假,但那龍王走後,他們也都想來算一算,一時間‘袁守誠’的攤子旁,算命之人絡繹不絕。
便在這個時候,一個漂亮到不像話的異族小姑娘,小跑到‘袁守誠’攤位旁,嬌聲說道:
“有人讓我問你一句,既然時辰雨水都不對,那就是你輸了,既然輸了,怎麼還不離開長安城呢?”
‘袁守誠’當即一怔,轉頭望向之前‘黃少宏’所在的位置,可此時哪裡還有人在,只有一條挎着竹籃的敖犬見他看來,對他吠叫了幾聲。
‘袁守誠’隨即露出苦笑,站起身對着那些等待算命的顧客到:
“諸位,老頭子平生第一次算錯,以後這攤子也不出了,對不住了!”
說完竟是連攤子和那神算的布幡都不要了,邁步徑自離開了這裡。
次日一早‘黃少宏’在家中接到旨意,着他今夜進宮值守,不可有誤。
當天中午,長安上空陰雲密佈,電閃雷鳴,忽然閃過一道光華,風雷之中,隱有龍吟悲鳴之聲出現,接着天降大雨,直下了一個時辰方纔止住。
夜間整個長安城都聽到城外有無數哭泣之聲,似乎有千百萬生靈,同時悲泣。
只有少數人知道,那些哭泣的是涇河千萬水族,正在哭自己的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