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小龍女被孫婆婆拉出石室,清冷的神色露出不滿之意:“孫婆婆你拉我出來做什麼,難道他要讓我們看的東西很可怕麼?”
“......”
孫婆婆一陣無語,不知道該如何與她去說,只得岔開話題道:
“姑娘,那胖道士說什麼要租牀的瘋話,顯然是不知從哪裡聽說了咱們古墓派寒玉牀的好處,這次闖進墓中,十有八九應該就是爲了這寒玉牀而來!”
小龍女秀眉微蹙,道:“這怎麼行,我要回去趕他離開古墓!”說完轉身就要返回石室。
孫婆婆連忙伸手攔住:“姑娘不可,你剛纔不是還說不是他的對手嗎,你要讓他離開,他定然不從,動起手來吃虧的定然是姑娘你啊!”
小龍女面色無甚變化,依舊清冷的道:“那又如何,若是不敵,命便讓他拿去好了!”
古墓派修煉的內功心法,講究十二少十二多。
十二少是‘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語、少笑、少愁、少樂、少喜、少怒、少好、少惡’。
十二多是‘多思則神怠,多念則精散,多欲則智損,多事則形疲,多語則氣促,多笑則肝傷,多愁則心懾,多樂則意溢,多喜則忘錯昏亂,多怒則百脈不定,多好則專迷不治,多惡則焦煎無寧’。
說實話,這‘十二少’、‘十二多’之中,後者乃是內功養生的根本,前者則不敢恭維了。
先說後者,這個‘多’字用的好,乃是多餘之多,就是不必要之意,凡事都要適度,超過標準就多餘了。
‘十二多’就是講過猶不及的壞處。
但是這個‘十二少’就毫無理由了,在黃少宏看來,完全就是林朝英受了嚴重情傷之後,衝動之下創造的武學,完全就是反人類天性的產物。
‘多’是多餘之多,是有底線的,‘剛好之外’纔是多,但是這個少卻沒有固定底線,要求練功之人,在情緒方面越少越好。
如此一來除了能減少面部表情,從而達到駐顏的功效之外,沒有任何好處,還會讓人慢慢的淡薄各種情緒,以至於失去人類該有的性情。
而現在的小龍女就有這種苗頭,說起生死之時,渾然不在意,別人的灑脫是除死之外無大事,對於她來說,生死也不是什麼值得在乎的事情,人類的本性、感情,完全都被‘十二少’的心法壓制了。
孫婆婆自然是知道這一點,但她是古墓派的僕人,沒資格說什麼,平日裡也只能暗自憂心,不過今日見小龍去欲要去和那可惡的小胖道士拼命,她卻是不能坐視不理了。
見小龍女說完之後,轉身就要返回石室,孫婆婆連忙將其攔下:“姑娘且慢,老婆子我有一個計策,應該能讓他自己離開古墓!”
小龍女站住腳步,詫異的問道:“什麼計策?”
孫婆婆微微一笑,醜陋的臉上多了一些得意的笑容:
“他們兩個小道士總要吃喝吧,一會我便將古墓中的米糧蔬菜,全都藏到別處去,等他們餓的受不住了自然就要離開古墓去外面尋找吃食,到時候我便去通知全真七子,全真的叛徒自然由他們全真來解決。”
小龍女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若能如此自然最好不過!”
她想了想,便與孫婆婆一起,轉移蔬菜米糧去了。
她們忙活的時候,石室內被點上了三根牛油大蜡,照的燈火通明,黃少宏正在愉快的吃着火鍋唱着歌,旁邊還放着兩瓶大可樂。
他一邊吃還一邊招呼身旁的淨成吃肉喝飲料。
淨成手裡拿着碗筷,呵呵笑道:“真好吃,我都好幾年沒吃過肉了,還有這個叫可樂的甜醬油,雖然有一股中藥味,但多喝幾口,就會覺得好喝......”
“對了師兄,你是不是神仙轉世啊,怎麼什麼都有,還有那藏經閣,你都收到哪裡去了?”
黃少宏正大口咀嚼肉片的嘴忽然停住,笑容也僵在臉上,慢慢轉冷,眼睛裡流露出絲絲森寒的殺機。
淨成有些懵,怯怯道:“師兄,怎麼了你別嚇唬我?”
黃少宏冷然道:“我是神仙這麼機密的事情都被你發現了,我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殺人滅口呢?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死法,說吧你想怎麼死?”
“我選擇撐死!”
淨成不但沒怕,反而趁着這個機會下箸如飛,把黃少宏跟前的肉片都撈出去吃了。
“靠,你這小子!”
黃少宏笑罵了一句,開始繼續吃喝。
吃完飯後,黃少宏將火鍋什麼都都收入了行囊之中,又點上一根香菸,噴雲吐霧,開始享受飯後一根菸的樂趣。
淨成今天見多了黃少宏的神奇之處,也沒詢問他香菸的問題,只是問道:
“師兄,你說古墓派中有寶貝,該不會就是那青條石牀吧?”
正在噴雲吐霧的黃少宏點了點頭,他也不隱瞞,直接將寒玉牀可以讓內功自行運轉的神奇之處說了一遍,聽得淨成直流口水。
他吃驚的道:“咱們在全真教每天只能修行兩個時辰的內功,現在若是睡在這張牀上不下來,內功自行運轉,那不是可以修滿十二個時辰,修煉速度豈不是以前六倍?”
黃少宏呵呵一笑:“差不多就是如此,所以這張牀我志在必得!”
他說完便將手中香菸掐滅,走過去直接坐在石牀之上,頓覺徹骨冰涼自身下石牀上傳來,似是坐在了千年寒冰之上。
寒氣入體,讓黃少宏體內的‘金鐘真氣’和‘長生真氣’都自行運轉起來驅散他體內的寒意,這種着真氣運行,與他平日打坐練氣時一般無二。
黃少宏只佔了寒玉牀一半的地方,留下一半給淨成。
不過這小子內功低微,只坐在寒玉牀一會功夫就堅持不住,越坐越冷,禁不住全身發抖,上下兩排牙齒相擊,格格作響。
小道士實在忍不下去了,自己跳下牀去,蹦蹦跳跳的活動了一陣才緩了過來,然後朝黃少宏苦笑道:“手腳都被凍麻了,這也太過難熬了!”
黃少宏哈哈一笑:“全真內功打基礎還行,其他方面是差了一些,回頭我找一本厲害的內功讓你練,到時候你在坐這張牀也不遲!”
他說完見淨成有些睏倦,這纔想起兩人貌似一夜都沒怎麼歇息,便從行囊中拿出一牀被褥交給淨成讓他打地鋪好好休息。
黃少宏自己則盤膝坐在寒玉牀上,讓體內兩種真氣自行運轉,他則專心修煉起‘蓮花寶典’中的觀想法門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古墓之中竟然有孩童的哭泣之聲隱隱傳來,而且這哭聲越哭越是傷心,讓他好不難受,哪還有入靜觀想的心思。
黃少宏略一思忖,便認爲這是孫婆婆與小龍女玩的把戲,想把自己嚇走,好笑的搖搖頭:“和我玩古墓麗影是麼?不知道朕的老婆就是勞拉麼!”
他當即下牀朝外面走去,想要揭穿小龍女和孫婆婆的把戲,讓兩個娘們別這麼幼稚,明告訴她們,別說裝鬼哭了,就是你們裝難產,哥也絕不會舍寒玉牀而去的。
結果他找到哭聲傳來的石室,還沒等推門進去看看什麼情況,便聽見裡面傳來小龍女清冷如舊的聲音:“孫婆婆,這孩子哭個不停,幹甚麼啊?”
緊接着孫婆婆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我沒法子啦,還是你來勸勸他罷。”
半晌的沉默,小龍女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有一句勸慰的話語,身爲暖心,只聽她道:
“再哭就打死你!”
便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個男童哭泣聲傳出:“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黃少宏眉頭一挑,推門而入,便見到一盞微弱的燭光下,一張普通的石牀上,躺在那裡的少年,不是楊過,還是哪個?
他開門而入的同時,室內的三人也見到了他,坐在一張石凳上的小龍女眉頭輕蹙,而一旁的孫婆婆也皺眉問道:
“你來做什麼?”
楊過顯然也認出了黃少宏的相貌,詫異之下哭聲漸小,他往日與這‘鹿清篤’不睦,今日卻對他印象大爲改觀,聽到其所作所爲之後,心中更是隱隱升起了對英雄的崇拜感。
尤其是,當楊過聽說‘鹿清篤’以一己之力,闖出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陣之後,更是生出了大丈夫該當如是的念頭。
是以正因爲這種前後矛盾的印象,以至於他見到黃少宏,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好了。
黃少宏沒有理孫婆婆與小龍女,直接就朝楊過問道:“你怎麼到了這裡?”
他是真的有些納悶,按理說他已經揭露了趙志敬的醜惡嘴臉,怎麼楊過還是逃出了重陽宮,到了古墓派呢!
楊過抽泣幾聲,纔開口道:“還不是因爲你,他們說我與你勾結陷害趙志敬,我一氣之下便跑了出來,他們還派人追我,幸好是婆婆救了我!”
孫婆婆看向楊過的目光中,滿是慈祥之色,這時候開口道:“可憐的孩子!”顯然她之前已經從楊過口中瞭解了事情經過。
黃少宏心中一慚,原本他是想幫楊過一把,幫確實也幫了,但因自己之後的行事,又把他連累了,導致這小子又回到了原來的命運上。
他想了想便開口道:“要不我收你當徒弟,日後定然讓你比你那郭伯父強,如何?”
楊過擦了擦眼淚嗤笑道:“當初我郭伯伯打上重陽宮的時候,你又哪裡敢說這樣的話了!”
黃少宏呵呵一笑,也不反駁,揮了揮手回頭就走,機會給過了,既然人家不願意,就說明沒這個師徒緣分。
他走出石室的時候,就聽見小龍女的聲音響起:“他的傷不礙事,婆婆,你送他出去罷!”
黃少宏沒有想到,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便如同原著中一樣,一切迴歸正軌,孫婆婆帶着楊過去了重陽宮,想化這段是非,結果話不投機,動手的時候重傷在郝大通掌下。
而小龍女及時出現,用古墓武學剋制了全鎮武學,傷了郝大通,力退丘處機和王處一,帶着楊過與重傷不治的孫婆婆返回了活死人墓。
重陽宮方面因爲郝大通失手打死孫婆婆,而放棄了追究楊過判門的事情,兩方面對這次事情都有些悽然。
黃少宏再次聽到哭泣之聲的時候,頗爲不耐,等他再次循着哭聲找到之前那間石室的時候,才發現孫婆婆躺在石牀上已經沒了半點呼吸和心跳。
小龍女坐在石牀前呆呆不語。
楊過則伏在孫婆婆身上,抽抽噎噎的哭個不停。
黃少宏走過去伸手在孫婆婆手腕上捏了捏,入手並不僵硬,顯然才死不久血液還未凝固。
見黃少宏的動作,楊過就和吃了槍藥似的,怒吼道:“你做什麼!”
黃少宏白了他一眼:“再喊信不信我揍你,人還沒死你哭個屁啊!”
“你打死我吧......”現在的楊過就是頭倔驢,沒事兒自艾自怨,覺得人人都欠他幾吊錢似的,聽到黃少宏要揍他,便瞬間炸了,可下一刻他忽然反應過來,急聲問道:
“你說什麼?”
就是小龍女看向黃少宏的眼神,也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他爲何如此說。
黃少宏輕咳一聲:“我說死透了!”
“你......”楊過瞬間就要炸廟,忽然見到黃少宏眼中的調笑之意,福至心靈的忽然跪倒,對着他眼中的‘鹿清篤’就是一陣響頭:
“求清篤師兄救救婆婆!”
幾個響頭下去,額頭已經殷紅一篇,黃少宏眉毛一挑:“先等等,救人倒是可以,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楊過那性子聽完這話立刻就怒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打住!”黃少宏沒讓他說完就冷笑道:“我是個道士,要浮屠沒用,你也別用佛家那一套糊弄我,郎中救人還要收錢呢,怎麼我就不能提點條件嗎?”
小龍女忽然開口道:“你要什麼條件?”
黃少宏就等這一句話呢,當即獅子大開口道:“首先寒玉牀歸我了,我要在這活死人墓中住上一陣子,其次古墓之中不屬於古墓派的武學也歸我所有......”
“另外楊過身負‘蛤蟆功’,這功夫的修煉方法也要交給我,不能隱瞞!”
小龍女絲毫不猶豫的說道:“只要你就活孫婆婆,這些條件我可以答應你......”
她說完轉向楊過,問道:“你怎麼說?”
楊過雖然悲傷,但天性狡黠,此時眼睛亂轉,片刻之後狠狠點頭:“好,我也答應你,只要你能救活婆婆,我就把蛤蟆功教給你!”
黃少宏搖頭道:“我信不過你,除非你用自己母親的名義起誓!”
“你......”楊過大怒:“你再說一遍?”
黃少宏不屑的看着他:“這你別管,就問你答不答應,若你言而有信,即便發誓了也不會應誓你怕個什麼,除非你存心欺騙,纔會這麼在乎!”
楊過看了孫婆婆一樣,嘆了口氣:“我答應你就是了......”於是乎,他用某春花的名字發了個誓言。
然後在黃少宏異樣的眼神中,有些心虛的問道:“怎......怎麼了?”
黃少宏嘴角一勾:“你娘不是叫穆念慈嗎?
“......”小龍女看着這兩個奸詐的玩意兒,多少有些凌亂。
終南山後山,活死人墓前的空地上,黃少宏讓獅王休瑪在終南山麓中捕捉了十幾只野獸,山豬、獐子、羚羊、蟒蛇、豹子、還有兩隻......大熊貓。
是的沒錯說的就是大熊貓,黃少宏沒想到終南山裡還有國寶存在,而且讓休瑪弄個半殘抓來了。
黃少宏趕緊弄了兩瓶‘八寶奪命湯’給兩隻熊貓灌了下去,讓它們恢復了健康,楊過讚道:“沒想到你還聽善良的!”
黃少宏一擺手:“不要誤會,我在想是清蒸還是油炸,亦或者晚上吃烤全熊?”
他忙完了一切,這才升起一堆篝火,將孫婆婆的屍身放在篝火前,開始嘗試使用薩滿傳承中的招魂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