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艙沒多久,船長就叫人把全部乘客都喊了上去。二十幾名乘客全都擠在寬敞的駕駛室裡,旋即走進來一羣身穿海警制服的人,把艙門關上。
其中部分海警手裡拿着照片,態度比較溫和請所有人排成幾排,海警們分別對照着照片仔細打望這些乘客。
李泉一眼就瞥見照片上的人不出所料正是他自己,就知道他已經被緝捕了。
不少乘客都顯得有些緊張,一些帶着兒童的父母不住的安慰哭鬧的孩童,海警們也寬慰大家只是例行巡視,只要檢查一結束就會讓大家走,不會有其他問題。
一名海警來到了李泉跟前,這海警拿着照片,盯着李泉,又看看照片,來回打量了好一會。
李泉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毛,忍不住心裡有些忐忑,他生怕自己藥效過了露出餡來,於是當着對方面從“兜裡”掏出一瓶轉化酊劑,大大方方的喝下。
“喝的什麼?”男警察看着他問。
“止咳糖漿。來點兒?”李泉微微一笑說。
男警察聽了他的女聲後搖搖頭,轉身去對照別人去了。
李泉暗自鬆了口氣。
然而過了沒一會,當海警們依照照片比對過之後,檢查並未到此結束,先是走過來幾名女海警,把船艙裡所有女乘客全都聚集到一起,然後帶着衆女乘客來到隔壁一間單獨艙室關上門。
一聲令下,女海警讓所有女乘客脫下上衣。
隨後,幾名女海警親自動手檢查起這些女乘客。主要是檢查頭髮,看是不是假髮。然後還要檢查上身,當然不用全脫,估計主要也看看是不是假的。
“怕我逃跑時喬裝成女人?”輪到李泉脫時,他心裡不禁在吐槽,這些警察居然把自己想象成這麼猥瑣?自己是那種帶假胸的人嗎?小爺這是真材實料好吧?
誠然,即使警方已經考慮得十分周密了,但他們仍然無法想到李泉不僅僅只是化妝逃離那麼簡單。
一名女海警只是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髮根,然後隨便掃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李泉輕鬆過關。
旋即他忍不住瞅向其他女乘客,發現有幾個身材還行。這些女人都是成熟女人的豐滿,而顧妍和姚菲菲則是……
一想起姚菲菲,他神色不住又一黯,暗暗嘆氣。
檢查很快就結束了。
海警在乘客裡沒有發現可疑目標,乘客裡沒有符合照片上長相和身份的人。隨後,一些負責對所有船艙進行徹底排查的海警也結束搜查返回,同樣一無所獲。
直到看着這羣海警下船,船重新行駛後,李泉才終於鬆了口氣。
想必這次搜查後自己就能乘坐這條船離開這片管轄區,雖然他還沒弄清楚這條船是去哪的船,不過只要他能遠離這漩渦中心,他還是有十足把握不被抓住的。
李泉在心底仍然堅定認爲自己做的是對的。重新讓他選擇,他還會選擇殺死對方。也許無關正義,只求無愧於心。
至於投案自首束手就擒之類的完全不是他作風。李泉想都沒想。
重新回到甲板上,李泉嗅着海風微鹹的氣息,望着平靜無波的海面,思緒漸漸平定下來。初升的太陽斜斜的在海面上拉起一條光亮的影子,時而還有海鷗在航船上方飛過。港口已經看不清了。
一個聲音忽然在他旁邊響起,是男人聲音:“美女,一個人啊?”
李泉扭頭一看,立刻臉色古怪起來。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個油頭粉面的帥男,一身名牌裝扮,領口挎着墨鏡,正一臉陽光的笑容望着他。
自己居然被帥男搭訕了。李泉汗顏。
李泉最恨自己變身時跟他搭訕的男人,尤其痛恨長得比自己帥的。
於是他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開口道:“關你屁事!”
對方臉上明顯一愣,旋即摸着臉尷尬一笑,但卻並沒離開。而是不動聲色的朝李泉這邊挪了挪,又用溫和的語氣提議:“相見也是緣分,留個手機號唄?”
“沒有。”李泉立即冷着臉說。手機?手機早在他上船之前就扔了。
那玩意是能定位的,他可不會帶在身上。不過在丟掉前他用手機給在國外的父母留言一切安好。也不知這件事情會給他們帶去什麼樣的影響。
帥男一臉陽光的笑道:“美女,別不留情面嘛,給個手機號嘛,微信,陌陌,扣扣都行啊!”
扣你妹!李泉大大的翻了個白眼。若非他不想節外生枝,早一腳踹過去了。媽的,想泡老子,惡不噁心?
帥男正死纏爛打要繼續說什麼,身後被人一拍。李泉擡頭一看,是剛纔那個來提醒他進船艙的中年海員。
中年海員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對帥男說:“馬上要起風了,大家儘量還是回船艙去,不要在甲板多走動。落水了可沒法救。這片海域是有鯊魚的。”
帥男臉上已經綠了,心知這海員明顯是來攪局的,卻也不好繼續待下去了,只能不甘心的又深深看了李泉一眼,然後走開了。
李泉也知道中年海員是在替他解圍,便露出一個他自認爲甜美的微笑,朝海員微微一笑。
中年海員笑呵呵的對李泉說:“女孩子家出門在外,多長點心眼兒。尤其特別要注意小心這些小青年的花言巧語,可不能被騙了。”
李泉頓覺這海員大叔人很不錯,就笑着說:“謝謝大叔。”
“沒事沒事。”中年海員憨憨的一笑。
李泉立即想到可以問問對方這條船的航線,於是接着又開口問:“大叔,這條船是開去哪的?”
中年海員聞言一愣,心頭有些疑惑,這上了船,卻不知道船去哪?
“我是出來旅行的,去哪都一樣。所以……”李泉故作不好意思的解釋了句。
中年海員搖頭苦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啊……”
旋即他就給李泉介紹航程。原來這趟航線會在珠海九州港停靠,等乘客下去後,過兩天這艘船會跑越南,但是卻不載人的,只載貨物。
“越南?”李泉聞言心中微微一動。去越南,也不錯。
只要離了境,他再想去哪都行。
隨着交談,李泉瞭解到這位中年海員是常年跑遠洋的老海員,對東南亞航線尤其熟悉。他還熱心的給李泉推薦了幾個旅遊景點。李泉不以爲意但都客氣的表示感謝。
也許是李泉此刻的形象讓中年海員聯想起他家裡的女兒,隨後的旅程中這位姓張的中年海員對李泉格外照顧。抵達九州港臨下船時,還不住叮囑李泉一個人出門在外務必小心,是個極熱心腸的人。
下船後,由於是沒買票就蹭上船,檢票時李泉故意走在了最後。這難不倒他,趁誰都沒注意,他躲在角落裡見周圍沒監控器,掏出了隱形藥水。
就同上船時一樣,一個隱身就通過了,連安檢門都沒走。
李泉上次來珠海經濟特區還是很小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對這座祖國南方最大的港口客運站有些印象。給他印象最深的倒不是這裡環境優美,和極好的空氣質量,而是一走出港口彷彿無處不在的烤魷魚攤。
香噴噴的烤魷魚,被專業師傅烤得油嫩晶亮,散發着海味最純正的香醇氣息。李泉走出港口之後,一見到就忍不住浮現出兒時的遙遠記憶。正好他也餓了,就等在旁邊讓攤主大嬸賣兩串給他。
或許是這位攤主大嬸見他靚麗可人,覺得喜歡,就笑呵呵挑了最大的兩條認認真真烤了遞給他。讓李泉不由暗暗感慨,這就是女生特權,羨慕不來。
李泉付了錢微微一笑,道聲謝,就邊走邊吃。他明明是個小美女形象卻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大吃模樣,倒成了一道風景,一路惹得那些荷爾蒙分泌過剩的男人們頻頻側目。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得到了李泉贈送的白眼。
李泉找了家漢庭連鎖住下,訂了兩天房。雖說到了這裡,風暴中心已然離他遠去,可這裡仍舊是國內,李泉打算打算兩天後再回去乘那條船,偷渡去越南,那樣他才能安心。
至於爲什麼不一開始就乾脆坐飛機?
他本可以大搖大擺去買張飛機票,直接離境。然而對此,李泉是堅決拒絕的。原因嘛其實很簡單。他恐高……
正因爲恐高,李泉從小就不愛坐飛機,不然他父母出國務工早就把他帶走了。上次在艾澤拉斯嘗試騎獅鷲他就心驚肉跳的。航班飛在幾萬英尺,這萬一要是掉下來……
李泉不敢想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這兩天裡李泉並非足不出戶待在旅店裡,除了每日系統任務照做不誤外,沒事就出門四處逛一逛,他需要散散心。期間食物和住宿都不成問題,雖然銀行賬戶八成被凍結了,儲物空間裡還有點現金。又因爲他藥水不斷一直是副貨真價實的女孩身,這期間碰到了兩次警方暗中摸查,他都未露出馬腳,輕鬆過關。
兩天後,李泉悄無聲息再次混上那條船。在船上他又見到那個和善大叔,但未現身打招呼。李泉在上船時毫不知情他此趟航行竟又是一趟染血之旅。
當這條滿載貨物的船航行接近越南海域時,海面上幾艘快艇迅速地向他們圍了過來。
靜躲在貨倉裡的李泉聽見甲板上有船員驚恐地喊着:“是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