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英離開後,大約過了有五分鐘,正聊的火熱的三女忽然提高聲音,進行了一番對話。
歐陽玉娜:“俊琦,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寧俊琦:“大概很久了吧,辦公室挨着,也方便呀。”
歐陽玉娜:“誰先主動的呢?”
柳文麗:“這事哪能說的清,日久生情唄。”
歐陽玉娜:“可得給他治治眼了,要不品位太——差了。”她故意拉長聲調說着,還伸出了小拇指。
寧俊琦:“唉,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只怕難啊。”
柳文麗:“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呀,總不能讓他就這麼墮落下去吧!”
寧俊琦:“好吧。那就讓我們做一回天使,拯救那滑向深淵的靈魂吧!”
歐陽玉娜:“阿門,主保佑!請原諒他醜陋的罪惡吧!”
柳文麗:“阿彌陀佛,佛保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寧、柳、歐陽異口同聲:“救救這可憐的孩子吧!”
楚天齊當然聽得出他們是在拿自己說事,是說他和王曉英的事,可我們屁事也沒有啊,再說了,我躲她還來不及呢?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楚天齊忍不住紅頭脹臉的問道。
三女先是一楞,接着給出了答案:
寧俊琦:“指桑罵槐。”
歐陽玉娜:“含沙射影。”
柳文麗:“打,打狗罵雞。”
“哈,哈……”
看來“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句話說的太對了,原來覺得王曉英會演戲,現在看來女人都會演戲,而且有的還會自導自演呢,眼前的這三位不就是嘛!
你們演戲我也演。想到這裡,楚天齊用手指着三人,“義正詞嚴”的說:“俗話說的好“好男不跟女鬥”,我呢就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了,只要你們不再埋汰我,我就不予追究了。”
面對着楚天齊的“寬宏大量”,三女根本就不買帳。歐陽玉娜直接回敬道:“做賊心虛吧。”
“看來不光靈魂需要救贖,臉皮也需要重生啊!”寧俊琦補充道。
就這樣,楚天齊拋出了一個個論點,結果都被三人“胡攪蠻纏”的給擋回來了,雖覺得她們是“胡攪蠻纏”,可楚天齊卻找不到更有力的說辭來反駁她們。
他想到了好多俗語,比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好虎架不住一羣狼”,尤其還是母狼。楚天齊終於爲自己找到了不和他們一般見識的理由,其實是他在她們三人凌厲的攻勢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於是,他決定用無數革命先烈與敵人鬥爭的手段來對付她們,那就是“打死也不說”。甚至他還躺下來,用被子矇住了頭。
果然,在他頑強的意志力下,“敵人”們的囂張氣焰被打下去了,過了一會兒,竟然沒了聲音。
“嗯,不對。這也太靜了吧。”想到這裡,楚天齊掀開頭上的被子,這才發現三個女“敵人”都不見了。他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
中午前後,盡是搞接待了。先是黃敬祖帶着寧俊琦、劉文韜、郝曉燕、蔣副鄉長來探望。剛送走了鄉里一干人等,法院劉院長、信用社歐陽主任也先後來到。大家除了表達一些問候外,就是囑咐楚天齊安心靜養、調養身體。
楚天齊下午的時候辦理了自己的出院手續,牀位退了回去,也拿到了交押金剩下的餘款。他決定明天就回去上班了,現在已經出來十多天了。
吃完晚飯,弟弟和姐姐出去洗澡了,姐弟倆晚上就在洗浴大廳休息,這樣楚天齊和母親正好就在父親的病房陪牀和休息。
時間是夜裡十點多了,母子二人已經聊了很多生活中的家常裡短。二人沒有睡意,繼續說着話。
“狗兒,媽想問你一句,哪個是你對象?”尤春梅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還沒對象呢?說點別的吧。”楚天齊含糊道,想轉移話題。
“前晌來了那麼多女孩兒,就沒你對象?”尤春梅不依不饒的說道,“我可聽說了,來了好幾個呢。有文麗、小寧姑娘,還有什麼記者、委員的,好像都對你有點意思。你可不能挑來挑去,最後挑花了眼。”
楚天齊笑着說:“媽,你別聽禮瑞瞎說,他總是聽風就是雨,我能有那麼大魅力嗎?這不過是朋友間正常的人情*世故,除了女的,還有男的來了呢。”
“你不用拿話應付我,我就知道你該找對象了。原來你說有了女朋友,我們天天盼着你往回領,結果到頭來說吹就吹了。現在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再考慮了。我知道文麗那孩子一直稀罕你,你對她也不錯,我都看在眼裡了。這次看小寧姑娘對你也不是一般的關心,你別說你們是同事關係,就算是同事關係,哪有一個鄉長對副鄉長這麼關心的。又給找車,又親自接我們,還給聯繫醫生,這不更像是對象應該做的事嘛!還有記者……”尤春梅有理有據的分析着。
楚天齊幾次要插話,都被母親制止了,她繼續着自己的分析:“文麗懂事、賢惠,會操持家,現在又是正式老師了,完全能配上你,依我看她準能生兒子。小寧姑娘也不賴,漂亮、有能力,你要是和她好了也不錯,雖說是現在看有點高攀她,以後可說不準你比她還要當大官呢,我看好我兒子。還有那個記者、委員什麼的,我不瞭解,就不多說了,不過我相信我兒子的眼光。”說着,尤春梅還自信的拍了拍楚天齊的肩頭。
沒想到,母親分析起事來還一套一套的,可根本就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楚天齊也不知道怎麼接母親的話了。
“首長、老高、放心、王娟。”父親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楚天齊和母親急忙進了裡屋。
令母子二人驚訝的是,楚玉良的右臂竟然微微舉起揮動着,嘴裡喃喃着:“首長、天齊……”後面說什麼,聽不清了。很快,他的手臂放了下來,嘴裡也停止了唸叨,又恢復了一慣睡着時的樣子。
尤春梅已經高興的熱淚盈眶了,這是自從楚玉良昏迷後,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怎能不激動。她緊緊拉着丈夫的手,嘴裡唸叨着:“老楚,老楚,你快醒醒呀!”儘管她不停的搖動他的手臂,他卻依然無動於衷,執着的“沉睡”着。
在楚天齊的勸解下,尤春梅終於平靜了下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就去睡了。
……
母親在外屋休息了,楚天齊躺在沙發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加上這次,楚天齊已經是第三次聽到爸爸昏迷後說話了,其他人卻沒聽到,母親也是有自己在場才第一次聽到,這不應該是什麼巧合吧。如果要給一個合理的理由的話,那就是爸爸更在乎自己,所以對自己的事情,那怕是自己的聲音,就更在意,印象也就越深刻。
“難道這和血型的事有聯繫嗎?”剛出現了這個念頭,楚天齊就強迫自己打住了這個想法,因爲他已經不願意去想這件事了,他只願意記住父母對自己的好就行了。
雖然不去想這件事情,可他還是睡不着,腦子裡又出現了母親說的另一件事——四女探視。
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也讓他忍俊不禁,沒想到三個女孩會配合那麼默契,雖然調理了自己,可他卻覺得很溫馨。做爲記者的歐陽玉娜出點餿主意倒情有可原,沒想到端莊高雅的寧俊琦也那麼好玩,更沒想到的是平時溫順可人的文麗整起人來也是古靈精怪。
要說最讓人啼笑皆非的就數王曉英了,她爲什麼要那麼做?難道她就看不到房間裡的兩個人嗎?不可能呀。那要是看到了爲什麼還要那麼做呢?真如她表現出來的那樣關心自己嗎?鬼才相信呢。她不見得安着什麼壞心眼呢。
還是想想三個可愛的女孩吧。想到“可愛”這個詞,楚天齊自己都覺得矯情。可是能用什麼形容她們呢?他們爲什麼在自己面前會那麼可愛呢?文麗喜歡自己,他早就知道,可他一直拿她當妹妹。歐陽玉娜喜歡自己,她主要的是因爲所謂的救命之恩,更多的應該是感激吧。寧俊琦難道也喜歡自己?這可是從來就沒想過的事,但回想半年多的相處,她對自己確實有變化,那就是不太討厭自己了,但也絕對說不上喜歡吧。可是她的關心,尤其是父親住院和自己受傷,她關心的是那樣無微不至,這似乎又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範疇。
楚天齊不願承認幾位女孩對他的喜愛,主要還是有心結沒有打開,他主觀上不是這麼想的,但潛意識中卻是被這麼支配的。
……
就在楚天齊輾轉反側的時候,寧俊琦也失眠了。腦中的一個情景又浮現出來,她又“看”到了楚天齊凌空揮出一鞭,然後又重重摔下的場景。後來她趕到現場,抱住了即將倒下的她,他的臉上滿是污血和灰塵,但上面卻寫滿了堅毅。當時,她看着地上倒下的三十多人,她很難想象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的,他當時經歷了怎樣的磨難?他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她也說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牽掛他了,她只記得從他“培訓失蹤”那次,就惦記上了他的安危。以至於現在一想起三天前晚上的情景,她就無來由的心疼,心疼那個英勇拼殺、血灑長街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