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情勢瞬變,等衆黑衣人再次擡頭,已不見了“長頭髮”身影。轉頭四顧,卻發現那人到了七哥身側,便“呼啦”一下圍了過來。衆人正欲動手,又急忙收住,原來那人正面帶笑容,右手扣在七哥咽喉之處。
“讓他們都退下,咱倆協商協商,如何?”此時,楚天齊已經收起手機,一副商量的口吻。
“尖嘴猴腮”剛剛的一點慌亂已經退去,有衆人在場,立刻拿出了大哥的口吻:“朋友,暗下黑手,算什麼英雄?有種咱倆單挑。”
楚天齊點點頭:“可以。”
“尖嘴猴腮”馬上接話:“好,夠爺們……”
“不過,不是現在。”楚天齊打斷了對方,“你們羣毆在先,我只得自保,只得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如果我現在放了你,不敢保你的人不會一擁而上,還是謹慎爲妙,先小人後君子更保險一些。”
“你要怎樣?”“尖嘴猴腮”反問。
“我剛纔已經說過,讓他們退去,咱們商量商量。”說着,楚天齊把聲音放的極低,幾乎是耳語一樣,“放聰明點,否則我讓你在屬下面前丟醜。”
這招果然管用,“尖嘴猴腮”一楞之際,馬上換了語氣:“大家先退出去,我倆商討出結果,再告訴你們。”
衆人忙道:“七哥……”
“尖嘴猴腮”臉色一沉:“少廢話,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
對方明明害怕,在衆馬仔面前卻又故意端着老大的架子,十足一個外強中乾的傢伙。楚天齊不禁好笑,但他盡力忍着,還得適當允許這傢伙的表演。
這次衆黑衣人沒再費話,倒退着繞過楚天齊二人,走出門去。
楚天齊對着衆人,大聲道:“諸位記住,少耍花招,你們的人在我手裡。”說完,左手猛的抓住此人後背衣服,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對方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同時雙*替後鉤,關上了屋門。
就在“尖嘴猴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楚天齊挾到了屋子西北角處。咽喉在對方手中,又被提着衣領,他也不能有所反應。
中間有貨架擋着,雖然門上有透明玻璃,但外面的人已經看不到二人所在,而楚天齊卻可以透過縫隙看到外面情形。
沒有屬下在場,“尖嘴猴腮”放下虛僞,換上了一副求饒的口吻,但聲音卻儘量壓的很低:“朋友,有話好說,何必大動干戈?”
“好啊。”楚天齊回了一聲,拿開了左手。
“尖嘴猴腮”不禁大喜,忙又道:“你究竟想怎麼合作,想……”
沒等對方說完,楚天齊忽然右手微微用力,鉗住對方咽喉,同時左手捂在對方嘴上。
“你要幹……”“尖嘴猴腮”大驚,啞着嗓子喊道。話到一半又忽然住口,可能是他意識到不能有失*身份,外面可是有衆馬仔聽着,也可能是感覺到了嗓子的異樣。
楚天齊快速拿開左手,緩緩的問:“感覺怎麼樣?”
“尖嘴猴腮”只覺嗓中一陣清涼,似是有東西滑進腹中,不覺驚恐,忙道:“你動了什麼手腳?”
楚天齊揮揮左手,輕描淡寫的說:“不要這麼聲色俱厲,只是給你吃了顆糖丸,讓你潤潤嗓子而已。”
聽到對方如此一說,“尖嘴猴腮”意識到,對方真動了手腳,忙道,“糖丸?你能有這麼好心?”
“真是糖丸。”楚天齊一笑,“只不過……”說着,忽然鬆開了右手。
稍微一楞,旋即“尖嘴猴腮”明白,對方雙手已經拿開。他馬上一反手,猛的揮拳打向對方。
楚天齊豈能被打到,稍微向後一撤,已經躲開拳風。
“尖嘴猴腮”正待抽招換式,忽然“啊”的叫了一聲,躺到地上,捂着腹部,身體扭曲着。
“七哥,七哥,怎麼啦?”屋外衆人喊道。肯定是聽見了剛纔那聲殺豬似的嚎叫。
“沒怎麼?能怎麼?”“尖嘴猴腮”強忍疼痛,大聲喊着。
瞬間外面沒了聲響。
“尖嘴猴腮”咬着牙,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我剛纔話沒說完,真的是一粒糖丸,只不過你要是行功運氣或是動歪心眼,就會小腹疼痛。另外,你還必須定期吃一粒這樣的藥丸,否則,疼痛會越來越厲害,你就會深切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楚天齊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
“什麼?你給我吃了毒藥?”“尖嘴猴腮”不覺又一驚,便暗暗運氣,想要發動突襲,以期制住對方。可是想法雖好,但卻事與願違,他只覺小腹疼痛加重,別說是襲擊對方,連氣都聚不起來,便只得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饒是這樣,他仍然臉色非常難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向下滾落,滾落到他的腮邊,滾落到他的衣領中。
楚天齊伸出右手食指,語氣很冷:“別動歪心眼,只要你痛痛快快聽我的,就不會受苦。”
此時,“尖嘴猴腮”已停止運行氣息,感覺疼痛輕了許多,問道:“你告訴我,剛纔那東西叫什麼?”
“真是死心眼,告訴你也無妨。名字很好記,就三個字:斷—魂—丹。”一邊說,楚天齊一邊看着對方的神情。
“斷魂……說吧,要我怎麼做?”“尖嘴猴腮”臉色一下子變的更加灰白。
楚天齊道:“我說過,我也想做你這買賣,想和你合作。”
思索片刻,“尖嘴猴腮”開口說了話:“要想合作,我說了不算,得找我的大哥,只怕他未必同意。”
楚天齊忙問:“哦,你大哥是誰?爲什麼不同意?”
“做這行不但利潤大,風險也高,你一個生人,他怎麼可能接受你?即使我跟了他多年,現在和他也僅是有一部分合作,好多事情他並沒讓我參與。別看你耍計謀制住了我,但我大哥可沒那麼好對付,就他那條鞭子也夠你受的。‘龍頭’,你聽說過嗎?”在說起大哥的時候,“尖嘴猴腮”很是自豪。可他不會想到,在他說話的時候,對方已經悄悄打開了微型錄音機。
‘龍頭’?手拿長鞭?楚天齊就是一楞,他一下子想到一個人,這個人嶽江河曾經交待過,不覺心喜,試探着道:“你是說溫經理?”
“哈哈哈,看來你知道一點兒,不過‘龍頭’並不姓溫,那只是一些編外小嘍囉才知道的稱呼。”“尖嘴猴腮”不禁得意,“他本姓辛,叫……”意識到自己失口,他忙就此打住。
姓辛?楚天齊心中再喜,微微一笑:“他叫辛長龍,對不對?”
“你怎麼知……你到底是誰?”“尖嘴猴腮”得意盡失,滿臉驚愕。
從對方那半句回答,以及面上的表情判斷,自己分析對了。楚天齊不禁大喜,甚至都有些激動。不過現在好多事還存在便數,還是要謹慎再謹慎。想到這裡,他沉聲道:“本來我不願講,可你硬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不要透露給不該透露的人,否則……”說到這裡,楚天齊眼露殺機。停頓一下之後,才低聲道,“疤哥,聽說過嗎?”
“疤哥,你是疤哥?”“尖嘴猴腮”既驚愕,又疑惑。
“我說我是疤哥了嗎?”反問過後,楚天齊低聲道,“叫我九哥就可以了。”
“尖嘴猴腮”表情一鬆:“這還差不多,疤哥怎能沒疤呢。我沒見過疤哥,那是道上的老前輩了。不過‘龍頭’見過,疤哥從裡面出來那天,‘龍頭’還去接了。”
“別‘龍頭’、‘龍頭’的,不就是胳膊上紋了一條小長蟲嗎?”楚天齊很是不屑,然後嘆了口氣,“哎,機緣不巧,那天不能到現場,所好疤哥倒沒見怪,還專程上門見了我。”說到這裡,他又話題一轉,“交待一下你的底細,介紹一下你的業務吧。我想小長蟲會和我合作的。”
對方竟然認識疤哥,疤哥還專程上門,是真是假?不過就看對方露的這幾手,應該不是凡人。那自己還是老實說吧,如果“龍頭”不願合作,那就不賴自己了。想到此,“尖嘴猴腮”打開了話匣子:
“我姓吳,江湖人稱吳老七,我……”
聽着對方的交待,楚天齊欣喜不已,也不禁爲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他剛纔對吳老七使用的手法,在今年三月份就用過,是對那個意圖行刺自己的趙六用的。只不過當時用了兩個步驟,先吃vc藥片,後拂對方穴位。而今天他接受了上次的教訓,直接來了個二合一,讓對方嚐到了“自食苦果”的滋味。
從現在情形來看,自己的思路是對的。其實剛纔楚天齊之所以裝傻充楞,就是爲了制住這個帶頭的人,就是想從此人身上獲得更多信息,就是想知道對方是如何發現的自己。否則要想逃出這個屋子並不難,要想調來大批警察支援,也不難。
……
就在楚天齊悠哉遊哉聽着對方交待的時候,屋外衆人卻等的心焦如焚,此時屋外的隊伍又壯大了好多。
七哥和那個“長頭髮”已經在裡面待了一個多小時,期間除了聽到兩聲大喊,再沒有別的聲音。聽聲音,那兩聲喊叫是七哥發出的,尤其第二聲更是悽慘,不知七哥受到了怎樣的折磨。但七哥有命在先,衆人不敢違抗,同時好多人對“長頭髮”的手段也有所畏懼,對方動作太快,還沒看清呢,七哥已經到人家手中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嚷嚷起來:“不能就這麼等着,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有人馬上喝止道:“七哥有令,誰敢違抗?”
“我們就想救七哥。”
“只要救出七哥,他怎麼處罰我們都認了。”
“對,對。”
好多人跟着吵嚷起來,把反對的聲音壓了下去,衆人同時向屋門口移動着。
“咣噹”一聲,屋門大開,就見裡面二人走了出來。
衆人馬上讓過吳老七,把楚天齊圍在當中。
“不得無理,那是我的合作伙伴。叫九哥。”吳老七厲聲喝止。
真合作啦?衆人驚愕不已,但卻不得不老實的叫了聲“九哥”。
面對衆人稱呼,贗品九哥只是微微一笑,算做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