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一擡右手的時候,楚天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他卻不明白,如果炸死自己和何佼佼,他們那些人應該也別想活吧,最起碼應該是重度殘疾的。於是,他手捂胸口,厲聲道:“你也跑不了。”
“是嗎?那可未必。”喜子只是隨意揚了揚手,並沒有要按下遙控器按鍵的意思。然後他語氣一轉,“你是風流了,可我卻留下了遺憾,遺憾的是沒有讓你那個姓周的小情人陪葬。”
“喜子,你說這麼多到底是爲了什麼?炫耀嗎?我怎麼覺着你是故意拖延時間呢?難道你不想救連蓮了?連蓮可是你的‘連二姐’,是你在醉酒後都會喊的名字。”楚天齊顯得很是疑惑。
“哈哈哈……”喜子大笑起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這時,又一個人從樹林中跑出,在喜子耳旁低語了幾句,便快速走開了。
喜子繼續着剛纔的話題:“你現在才覺察出來我是在拖延時間?我怎麼覺着你也在拖延時間呢?不過我的人剛剛又彙報了,確實沒見你的人,不知你是失算被屬下坑了,還是真的沒看出我的計謀。我之所以拖時間,一開始明着是爲了耽誤你迎接領導,當然那也是我一個目的,是在你僥倖不死情況下,需要考慮的一個問題。但我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爲了拖住你,爲了營救連蓮爭取更多的時間。”
“怎麼說?調虎離山?”楚天齊忙道。
喜子譏諷着:“你還不傻。當然,這需要你的人配合,否則我無法做到。”
楚天齊予以反擊:“喜子,你也太自信了,你覺得你能得逞嗎?你就不怕我……”
“以前有點怕,現在我是不怕你了。你有什麼疑惑都可以提出來,因爲你馬上就會變成死人,死人永遠不會泄露秘密。”說到這裡,喜子又補充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儘管提,我可以幫你解惑,讓你在臨死之前也做個明白鬼。”
“太過自信就等於自殺。”楚天齊咬牙道,“既然你想言無不盡,那我問你,誰是你的內應?聽你語氣,似乎傻子王虎死因還有岔頭,那到底兇手是誰?不是小翠嗎?你爲什麼指使王興旺毆打何喜發,是你個人行爲,還是受他人或公司指派?你和吳萬利有聯繫嗎?疤哥和我在玉赤縣得罪的毒犯有關係嗎?吳信義和吳萬利到底有什麼關係?吳萬利現在在哪?還有關於幾個人的死因……”
“叮呤呤”,鈴聲響起,是喜子的手機在響,鈴聲打斷了楚天齊的話。
喜子拿出手機,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急忙按下了接聽鍵:“……連二姐,真的是你?……你真的自由了?……我,我,我在等你……好,好的。”在說話時,喜子嘴脣哆嗦着,有些變音,顯見非常激動。尤其在按下掛斷鍵那一刻,手指是顫抖的。
聽着對方的支言片語,楚天齊不禁心中撲騰:連二姐?哪個連二姐?真的跑出來啦,不能吧,怎麼會呢?肯定是喜子的消息訛詐,他在擾亂我的心神,不能上當。
“姓楚的,沒想到吧?連蓮出來了,真的出來了,被你們的人給放出來啦。”喜子高聲大喊着,“你的死期馬上就到了。”
楚天齊冷笑着:“喜子,你的花樣夠多的,還有什麼,繼續編呀。你是否要繼續編瞎話,應付着回答我?”
“編瞎話,應付你?老子沒那個閒心了。”喜子說到這裡,衝着身後一揮手,“準備。”
隨着喜子一身令下,樹林裡傳來一陣響動,又出來了一羣人,這些人兩人一組,都擡着東西,這些東西好像竹片涼蓆的樣子。擡東西的人,迅速把這些東西分前後兩片搭到喜子等人身上,並用上面的布帶子繫到一起。
看到對方那些批在身上的東西,楚天齊想到了“鎧甲”二字。
“姓楚的,看到了嗎?我知道,你身上穿着防彈衣,有鋼板,我們照樣有防護服。我們的防護服不但護胸,還護後背,護着腰腿。只可惜,你的情人身上什麼防護都沒有,只有那一管管的*。想到那漂亮臉蛋和鼓*脹胸脯很快就會血肉模糊,一團肉醬,我這心中還是不落忍。小娘們,別怨我們,要怨就怨你碰到了姓楚的白眼狼,不但被他玩了,還被他帶去見了閻王爺。”一邊被手下人“武裝”着,喜子一邊狂傲的叫囂着。
“你,你不得好死。”何佼佼聲音發顫,帶着哭腔。
“喜子,放了她,有什麼衝我來。”楚天齊大吼,“拿一女孩出氣,算什麼英雄?”
“我不是英雄,充其量也就是一狗熊。拿女人做誘餌,我是跟其他狗熊學的。”喜子“哈哈”大笑,“臨死才充大尾巴狼?晚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喜子,別以爲你護住身上,就萬事大吉了。只要現場一爆炸,你的腦袋就要稀巴爛,你照樣會死翹翹。”說着話,楚天齊腳下慢慢移動着。
“站住。想去取你的皮帶呀?沒門,還是讓它跟你一塊陪葬吧。”喜子也大吼,“謝謝你的提醒,我們有特製頭盔。這些盔甲已經經過實驗測定,應對爆炸安全係數百分之百。”
楚天齊已然看到,有人正拿着摩托車頭盔一樣的東西,戴到喜子等人頭上。
“小子們,快躲開。”喜子對屬下喊喝着。
那些屬下立刻瘋狂奔樹林裡而去。
“姓楚的,你的皮帶、硬幣、鑰匙都用不上了,你就和那小娘們去死吧。”喜子忍不住欣喜大喊,擡起右手,遙控器對準了何佼佼。
楚天齊突然左手指向喜子身後,大喊:“快動手,砍他後脖頸。”
“誰?”喜子大驚,儘量迅速扭頭去看。
特製頭盔的確有份量,平時很輕鬆的回頭,喜子現在卻用了不亞於正常三倍的時間。他透過頭盔上的小孔,看到了身後的情形,只有那片樹林。哪有什麼大砍刀?更沒有舉刀的人。
不好,那小子使詐,想要逃跑。喜子頓時明白對方用意,嘴裡罵着,同時去按遙控器上的按鍵,並回頭去看對方。
“跑個……”話到半截,那個“屁”字還沒出口,右手大拇指剛剛擡起的當口,喜子就覺右手臂腕一陣鑽心刺痛。忍不住右手一抖,手中遙控器划着弧線脫手而出。
“不好。”再次嚷過,喜子也已轉回了頭。只見人影一閃,那個遙控器已經被一人接在手中,正是剛纔還在十多米外的楚天齊,此時對方離自己僅兩、三米多了。
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打的自己?腦中思緒電閃,喜子快速把左手伸向腰間,並大喊:“弟兄們,抄傢伙。”可是他的左手沒有摸到腰間的手槍,而是碰到了涼冰冰的鐵片。
喜子大急,一邊低頭去找前後兩片鎧甲間縫隙,一邊大喊:“向那娘們射擊,她身上有炸……”
“藥”子還沒出口,就聽傳出“啊”、“啊”幾聲慘叫,喜子也覺腰間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倒在地上。側身躺在地上瞬間,他看到那幾個“全副武裝”的屬下都已雙手血肉模糊,有汩*汩鮮血流出。
“小子,敢玩暴恐襲擊。”楚天齊踩着喜子左手臂腕,從其兩大塊鎧甲的縫隙間,取出了對方腰上的那把手槍。
喜子左臂腕被踩,右手早已麻木不聽使喚,身上又有鎧甲壓着,動彈不得。但他仍然不甘心的問道:“你……怎麼會這樣?”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楚天齊冷笑着,同時右手在其身上捅了幾下。
喜子頓覺身上徹底沒了力氣。透過小孔,看到楚天齊那半敞的襯衫,喜子似乎明白了什麼。
“多行不義必自斃。”一個尖厲的女聲響起。
喜子只覺腳踝一陣鑽心疼痛,恍惚間就見一個全身作訓警服的人,正在狠狠的跺着自己的腳踝,看面龐是一個女人。
女警一邊踩一邊罵着:“去死吧,去死吧。”
“警察怎麼這麼不人道?”忍着疼痛,喜子質問着。
“人道你*媽個*,你這個惡魔,殺人惡魔,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女警的聲音已經由帶着哭腔變成了號啕大哭,“爸、哥,你們死的好慘,我要爲你們報仇。”
暗叫一聲“罷了,這就是報應”,喜子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知道這個女警是誰了。開始還能感受到手腳被踩的疼痛感,甚至能聽到“咔吧、咔吧”骨頭斷裂的聲音,漸漸的意識便出現了恍惚。恍惚中,就聽一個人在喊“周仝冷靜,周仝冷靜”,好像是楚天齊的聲音,但聽到更多的卻是尖厲的女聲“去死吧”。到後來,喜子就什麼也聽不到了,也暫時沒有了任何疼痛和痛苦。
雖然喜子沒了知覺,但現場的情節卻在繼續着。喜子連同那四個幫兇,都被去除了厚重的鎧甲,被人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扔在地上,就跟捆糉子一樣。四個幫兇右手都被纏上了紗布,紗布上浸出紅色的印跡,而喜子雙手雖然沒有被子彈擊穿痕跡,但卻軟軟的放在身旁。
何佼佼已經被去除身上的繩索和*,癱軟的撲在楚天齊身上不停的哭着,一會號啕大哭,一會又嗚咽不停。他們身邊還站着同樣眼睛紅腫的周仝,周仝還不時咬牙嘟囔着“去死吧,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