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一驚,忙道:“曹金海,再說一遍。你在哪?”
“周家林被打了,我正趕往現場。”曹金海電話裡講說着,“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您坐車回市政府,我們都坐車回家,他和我坐的同一輛車。他家離飯店最近,在到他家巷口的時候,他下了車,汽車繼續去送我和王成霞,我是最後一個到家。我剛到家門口,他媳婦小柳就打來電話,說他在巷子裡被人打了。於是我就沒有進家,直接趕往他家巷口,幸福街……”
在聽曹金海彙報的同時,楚天齊急忙擦乾腳,倒掉水,穿着外面衣褲。待對方說完事發地點,他馬上結束通話,然後撥打厲劍手機,要厲劍和自己出去。
叫上李子藤,來到樓下,楚天齊三人一起趕往事發地點。剛到幸福街口,又接到曹金海電話,說周家林已被送往市人民醫院。於是“桑塔納2000”又急忙轉向,奔醫院而去。
到了市人民醫院,楚天齊帶着李子藤,和正在門口等候的曹金海匯合,直奔急救室而去。
來在急救室,只見周家林仰躺在病牀上,醫生正在做傷口處理,護士則正準備給他掛吊瓶。周家林臉腫的非常厲害,上面有好幾塊淤青,眼睛成了一條縫。
病牀旁邊站着一個女人,在不停的抹眼淚,發出輕聲的抽泣。看到曹金海進屋,女人喊了聲:“局長。”
曹金海一指身旁楚天齊:“小柳,這位是楚市長。”
“楚市長,要給家林做主啊!”小柳哭出了聲音。
“別哭,救人要緊。”楚天齊把頭轉向醫生,“傷者情況怎麼樣?”
醫生邊清理傷口,邊說:“還不好說,皮外傷很多,傷者一直昏迷,需要做過相關檢查才能確定,現在只能先給他輸上消炎藥。”停了一下,他又說,“楚市長,請先讓家屬到外面,便於我們對傷者救治。”
明白對方的意思,楚天齊道:“醫生,你辛苦了。”然後示意衆人出了屋子。
來在樓道里,楚天齊忙問:“報警了沒有?”
“報了,在家門口就報了。”小柳回答。
正這時,三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向這邊走來,兩男一女。當先走來的是戴寬邊眼鏡男人,他向這邊喊了聲“老曹”。
曹金海迎上前去:“老張,你們要加緊救治周局長。”
“知道,知道,我先去看看。”在答過之後,老張看到了楚天齊,趕忙尊敬的喊了聲,“楚市長。”
知道對方是醫院院長,楚天齊伸出右手:“張院長,請全力搶救傷者。”
張院長握住對方,急忙接話:“救死扶傷是醫生天職,我們一定全力以赴,我先去急救室了。”
鬆開對方右手,楚天齊說了聲:“張院長,辛苦了。”
張院長說了聲“應該的”,連同那兩名醫務人員,快步走進了急救室。
此時,厲劍也來到了近前。
把頭轉向小柳,楚天齊問:“到底怎麼回事?”
小柳此時不再哭泣,但眼睛紅腫着,說:“下午五點多,他打電話,說是不回家吃飯了,正好公公婆婆今天帶孩子去了大姑姐家,我就自己吃完飯等着他。快九點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我擔心他喝多了,就打他電話。他說剛從飯館出來,坐曹局長的車,一會兒就到家。聽他說話沒問題,我就放了心,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着。可是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他還沒回來,打電話又不接,我就犯了嘀咕。從飯館到我家,坐車頂多二十分鐘,按說該回來了,可能是先去送曹局長,電話又在衣服內兜放着,沒聽見吧。
又等了一會,我感覺不踏實,就拿上手電,從家裡出來了。剛一到院裡,就聽到巷子裡有動靜,像是有人在打架。我走出院子,正好隔壁劉哥兩口子也從他家出來,他們也是聽到了動靜。我們相跟着,走過家屬院這條小巷,到了另一條巷子,那條巷子直通大街。用手電一照,見四、五個人揮舞着棍棒,正對着一個麻袋下手。我聽到麻袋裡有聲音傳出來,像是我家家林,就不顧一切衝過去,劉哥兩口子也喊着跑了過去。
那夥人一看有人來,打了一聲‘呼哨’,上了巷口汽車,就跑了。我們拿掉麻袋一看,正是家林,那時家林已經昏迷了。劉哥趕快到巷口去開他的三輪車,我就拿家林手機報警,又給曹局長打了電話,然後坐三輪車到了這。要是我在家別看電視,沒準能早點聽到動靜,要是我早點出去,家林也就不至於成了這樣。嗚嗚……”
“我接到小柳電話後,就給張院長打了電話,張院長是我同學。”曹金海補充了一句。
楚天齊問:“你看清那些人的相貌了嗎?”
“巷子裡黑燈瞎火的,我當時又着急,根本沒注意。”小柳抽泣着說,“用手電照的時候,感覺他們好像……好像是拿絲*襪套着頭,然後他們就跑向巷口那輛汽車,走了。”
正這時,有三男一女朝這邊走來,其中兩名男子身穿警服。
穿便裝男子喊了聲:“小柳,警察來了。”
說話間,四人已經到了近前,都對楚天齊多看了兩眼。
年長警察對着小柳道:“咱們去旁邊談談。”
小柳轉頭看着楚、曹二人。
楚天齊點點頭,並示意厲劍跟着小柳一同去了。
再次來在急救室門外,透過門上玻璃窗口,楚天齊向裡面看去。周家林還仰面躺在那裡,吊瓶已經輸上,醫生正解開周家林衣服,把一臺心率、血壓監測儀連到他身上。隨着衣服全部解開,周家林前胸露了出來,好幾處淤青出現在胸前,其中兩處面積還很大。楚天齊不禁心中一緊,眉頭也皺了起來。
很快,監測儀器開始工作,監測儀側對着門口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儀器屏幕。從屏幕上那幾個跳動的數字看,指標不正常,也不穩定。觀察了一會兒,楚天齊發現,儘管指標不正常,但只是偶爾突破臨界值,他心中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看着躺在病牀上,臉腫的像包子似的周家林,楚天齊很是窩火。今天自己本來是想給大家鼓勁,尤其也想在衆人面前擡舉周家林,沒想到卻讓周家林捱了打。聽周家林媳婦的描述,事發地點既不在大街上,又離家有段距離,尤其還要拐個彎,估計事發地點也沒燈,這應該是施暴者專門挑選的地段。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被打原因,但如果沒有這頓涮羊肉,如果周家林按時下班回家,那時天還不黑,今天這段遭遇應該能夠避免。
……
就在楚天齊爲周家林被打一事而惱火的時候,幾百公里之外的省城,一個男人身處豪華房間,正因爲楚天齊而發火。房間裡,牆上電視正播放一段視頻,男人則倚躺在沙發上,手指電視屏幕罵個不停。
“咣噹”一聲,屋門推開,一個女人走進屋子。
看到滿地菸頭和玻璃碎屑,嗅着空氣中令人作嘔的酒精味,再看着沙發上頭髮蓬亂、醉眼迷離、滿嘴髒話的那個男人,女人氣不打一處來。她手指對方,質問道:“張鵬飛,你又作,是不是又吃錯藥了,讓我來幹什麼?”
“姐,你乾的好事,看看你在幹什麼,丟不丟人?”張鵬飛乜斜着眼睛,“他們那邊好幾十口,你就光桿司令一個,那麼多大男人把你圈在中間,讓你籤‘賣*身契’,你居然還笑的出來?這還不算,那傢伙的狗爪子抓着你不放,你竟然臉上滿是柔情蜜*意,我真不明白是你神經搭錯了弦,還是你難耐寂寞,思春……”
“放你……的臭狗屁,你竟然這麼埋汰我,還沒人敢對我張燕這麼說話呢,我看你是皮緊了。”女人說話間,抓起一個菸灰缸擲了過去。
進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鵬飛的堂姐,鵬燕建築公司法人代表張燕。張燕當然看到了電視上的畫面,正是二月八日那天簽約的場景,畫面也定格在自己和楚天齊握手的情節。
菸灰缸沒有落到對方身上,而是躍過沙發,掉在地上摔碎了。
張燕氣不過,快步走到沙發旁,從茶几上拿起一本雜誌,向對方頭上摔去:“你成天不務正事,就知道滿嘴噴糞,敗家子,敗家子。”。
看到張燕急吃白臉的樣子,張鵬飛急忙擡右胳膊去擋,同時“嬉笑”着:“姐,聽我說,聽我說。真不是我這麼說的,社會上人們都這麼評論,我要是不看到這個錄像,也不知道你竟然那樣。”
“我哪樣?哪樣?還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亂放屁?”張燕更加氣憤不過,繼續甩着手中的書本。
“姐,姐,別,別。”張鵬飛一邊告饒,一邊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我沒有別的意思,少賺幾個錢無所謂,我是心疼你,心疼你讓他們那麼戲耍。”
“你懂個屁,你以爲我那是爲自己呀,還不是爲二叔,爲了咱們整個張家?我忍辱負重,容易嗎?”說到這裡,張燕委屈的哭了,“要是你能幹正事,能頂起這一攤,又何必我一個女人拋頭露面?”
“姐,姐,別哭。”張鵬飛說着,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不過我就想問你,是他拽着你不放,還是你真對他有那個意思?我怎麼感覺是你抓着不放呢?”
“張鵬飛,去死吧?”張燕“嗷”的一聲,向張鵬飛撲去。
張鵬飛早有準備,快步向門口躍去,拉開屋門門衝出了屋子。
只留下張燕在“嗚嗚”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