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所長室,雷鵬從櫃子裡拿出一條褲子,和一雙新發的軍靴讓楚禮瑞換上,然後進裡屋打電話了。
楚禮瑞洗臉換衣完畢,面貌一新。一會兒,雷鵬從裡屋走了出來。
“你弟弟的事是教導員經辦的,我和他聯繫了一下,他說炮是正規廠家的,只是你弟弟手裡沒有經營許可證。這次進貨量也不大,而且也沒造成什麼危害,所以我們就不處罰了。”雷鵬說道。
“那太好了。”楚天齊很高興
“不過炮是不能給你們了。”雷鵬又說,“如果在別的地方再被查住我們也是有責任的。”
“那好吧。”楚天齊也只能認了。
雷鵬笑了笑,說道:“我還沒說完呢。炮是不能拉走了,我已聯繫了鄉里的酒廠和鉛鋅礦,把炮全賣給他們。”
“那太好了。”楚禮瑞興奮的手舞足蹈,楚天齊也是握着雷鵬的手,連說“謝謝。”
“先去吃飯。”雷鵬說完,帶着楚氏兄弟來到飯館,進了包間。很快,菜就上了滿滿一桌,三人開始喝起了酒,說着各自的情況,楚天齊才知道縣公安局雷政委是雷鵬的父親。
“雷鵬,我和我弟謝謝你!”楚天齊再一次舉起杯,楚禮瑞也跟着舉起杯。
“再說就生分了,你都說幾次了?”雷鵬擺擺手,“哥仨幹了。”
三隻杯子碰在一起,各自舉杯一飲而盡。
兩瓶白酒喝完,在楚天齊的堅持下才散了席。
回到派出所,雷鵬讓楚天齊二人等着,他開車出去處理炮去了。
一個小時後,雷鵬回來了,把一沓鈔票給了楚天齊:“這是賣炮的錢。”
楚天齊接過鈔票:“多虧你了。”
雷鵬無所謂:“都是自己弟兄。”
楚天齊把錢交給了弟弟,這時農用車司機也開車進了院,楚禮瑞給了車錢,盤算了一下,再扣去成本,足足賺了八百元,頂自己三個月的工資了。
“雷哥,你拿去買菸。”楚禮瑞很會來事,抽出二百給雷鵬。
“你不是罵我嗎?收起來。”雷鵬捶了楚禮瑞一拳,“一會馬上就天黑了,又有雪,今天就住這兒,明早送你們回去。”
楚天齊道:“今天回吧,明天早上更滑。”
看楚天齊堅持要走,雷鵬叫來了警服男:“候三,我今天喝酒了,不能走遠路,你送我兄弟他們去青牛峪吧。”
“好的,所長。”候三滿臉笑容的答道。
“你小子早上也喝酒了吧?沒問題吧?”雷鵬又問道。
候三一拍胸脯:“所長,沒問題,酒勁早過了。”
雷鵬過來摟住楚天齊的肩膀:“兄弟,有事就找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楚天齊拍了拍雷鵬的肩膀,重重點了點頭:“以後哥倆互相照應着。”
楚天齊弟兄上了車,和雷鵬揮手告別,車子發動了。
路上有雪,而且還在下着,車開的很穩也很慢。候三感謝楚天齊沒有在雷鵬面前告自己的狀。
通過候三的講述,楚天齊知道向陽鎮派出所共五個人,雷鵬是所長,有一個教導員,一個戶籍警,候三和另一個人是協警。
候三還告訴楚天齊,這次販炮幸虧遇上了雷鵬,要不被別人查到,不光沒收全部煙花爆竹,還要罰款。即使沒有這些,現在馬上過年也賣不動了,該買的已經買上了。
一個多小時,車子到了青牛峪鄉,楚天齊讓候三明早再走,候三說路上沒問題,就開車走了。
鄉里已下了班,縣法院尤主任也走了。
哥倆在飯館吃了晚飯,就回到宿舍休息了。
第二天,楚禮瑞去採購一些年貨,楚天齊來到了辦公室。
劉文韜問楚天齊事情處理怎麼樣了。楚天齊說了事情經過,並還了劉文韜的五百元錢,表示感謝。
下午三點,在鄉會議室,召開了會議,會議由黃書記主持,鄉里的全體人員都參加了。
會議主要就是安排放假,工作人員假日期間值班安排,又對春節期間安全穩定工作做了佈署,其實更多人關心的是春節發什麼過節物品。
會議在黃書記“給大家拜個早年”這句話中結束。
雖然國家規定是正月初八上班,只是鄉里一直是正月十八正式上班,只不過是從初八開始,多安排兩個值班人罷了,楚天齊被安排在正月十六、十七兩天。
衆人領上過節物品後紛紛離去。
鄉里發的過節物品是一袋白麪和一袋大米,加上弟弟在鄉里商店購買的物品,楚天齊弄了一堆的東西,今天也沒車了,看來只能明天下午坐班車往回弄了。
第二天,楚天齊兄弟二人剛起牀,有人敲門。楚天齊打開門,鄉信用社高主任站在門外。
“高主任,你怎麼來了?”楚天齊問道。
高主任哈哈笑着:“楚助理,放假了,鄉里發的東西肯定要往回家拿,坐班車不方便,就讓信用社車送你回去吧。“
信用社的車已經停在院裡了,楚天齊覺得也不能再客氣了,把米麪開始搬到車上。
高主任親自開車送楚天齊回到家裡,卸車時,高主任從車上拿下兩桶胡麻油和兩盒燻肉,說是信用社發的,給楚天齊也準備了一份。
楚天齊推辭不過,只好收下,從家裡拿來一些乾的山野菜送給高主任。高主任沒有留下吃飯,開車走了。
晚上,一家人正在吃飯,柳文麗來了,給楚天齊送來一封信,說信是昨天到的村部,她爸柳永年就讓他今天給送來了,說完就走了。
匆忙吃完飯,楚天齊打開信看了起來,信是雲翔宇寫來的。信中說,呼他幾次呼機都沒回話,又打電話到沃原市一中,說是他已經辭職了,具體在那裡不清楚。于濤也想他,教授姜尚清經常唸叨他。
信中還說什麼時候到省城,一塊聚一聚,還要給他一個驚喜。雲翔宇在信的最後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
讀到好朋友的信,楚天齊心中熱呼呼的。楚天齊、雲翔宇、于濤是最要好的朋友,是當時教授姜尚清最得意的學生。
楚天齊心中感嘆:是啊,最要好的朋友也有三年沒見面了。大學畢業時自己可以留校,姜教授特別希望自己做他的助手,自己爲了“愛情”回到了沃原市,姜教授對自己有些失望,離校後,自己也沒好意思聯繫教授,雖然和雲翔宇、于濤通過電話,但也一直沒有見面。
想到所謂的“愛情”,楚天齊心中一痛,曾經的她過的好嗎?雖說傷了自己的心,可是畢竟五年轟轟烈烈的愛情,又怎能一下忘卻呢!
晚上,楚天齊和弟弟睡在了西屋,兄弟二人聊了很多,楚禮瑞也成熟了很多。
“哥,明年還有半年的實習期,我就不去了,想自己弄果樹。”楚禮瑞說道。
楚天齊想了一下,說:“你想好了嗎?”
“哥,在外面實習的這一年,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尤其是書本上沒有的東西。書本上的理論和實踐得到了很好的印證和完善,實習的時候因爲我認真、刻苦,還做了我們這一組的負責人,因此和果木基地的技術負責人關係很好,他也向我傳授了一些重要知識,我自己也進行了總結。我想試一試。”楚禮瑞認真的說。
“那你有具體方案嗎?”楚天齊問道。
“哥,我已經做過幾套方案,只是有些細節還需完善。咱們村的小東溝,山杏樹的規模很大,我想在那裡搞嫁接。”楚禮瑞“嘿嘿”笑笑,又說到了一些具體的環節。
楚天齊聽到弟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表示支持。兄弟二人聊到很晚才睡去。
隨後的幾天,家中忙忙碌碌,準備着過年,楚天齊把大姐楚禮娟和妞妞接了回來,本來大姐怕影響弟弟們,但父親根本不相信“女兒在孃家過年會帶走財運”的說法,女婿今年連個人影都沒有,不能讓女兒娘倆孤苦伶仃過年。
除夕夜,電視上正在播放着春節聯歡晚會,街上不時傳來噼噼啪啪的鞭炮聲。紅燈籠已經亮起,鮮紅的春聯寄託着人們對來年的祝願。
楚家,七碟八碗的菜已擺滿了桌,杯中的酒和飲料已經斟滿,楚玉良看着桌旁的兒女親人,舉起了酒杯:“孩子們,過年了,舉起杯,第一杯祝我們的祖國繁榮昌盛。”
和別的農家不一樣,每年楚家的第一杯酒都是敬給祖國,大家已經適應。聽到父親的話,大家把杯碰在一起,一飲而盡。
妞妞的話讓節日氣氛更加活躍:“姥爺像是國家領導人在講話。”大家先是一愣,緊接着“哈哈”大笑起來。
佳餚、美酒相映,鞭炮、歡笑交錯,親人團團圍坐,楚家的“年”過的有滋有味。
大年初一,楚天齊和弟弟按風俗,到村中長者家中拜年,雖說柳林堡只有楚家一個外姓,其餘都是姓柳,但是逢年過節,楚玉良都要求他們這麼去做。
接下來幾天也是互相請客,吃請,和兒時的夥伴打牌逗趣,歡快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過了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