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市的第三天,楚天齊一早便趕往發改委。專車由嶽繼先昨天開去保養,今天上午纔可以取出,他是打車出行。
楚天齊今天前往發改委,是瞭解立項的事。
在一月五日那天,楚天齊剛到首都,便在曹玉坤引薦下,請陸路交通銀行邢行長共進午餐。在就餐即將結束時,應邢行長詢問,楚天齊講說了項目貸款的事。當時邢行長明確回覆,要貸款必須先立項。邢行長是陸路交通銀行行長,是陸交總行最大領導,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再問行內其他人也沒用。
雖然邢行長說的很明確,也很在理,楚天齊也相信邢行長的話,但他還是不死心,還想再求證一下。不止是他不死心,曹玉坤同樣也覺得遺憾,一個勁慫恿他再問。於是在轉過天來,楚天齊又在裴小軍引薦下,見了另一家銀行總行副行長。這名副行長與邢行長的說法一樣,楚天齊這才死了心。
求證完之後,楚天齊又仔細順了整個程序,還向個別人進行請教,纔在今天早上趕往發改委。
出租車停在路邊,楚天齊下了汽車,向着發改委正門走去。
還真巧,今天在門外值勤的武警,是第一次報到時遇到的那位,對方一眼就認同了楚天齊。
熟人好辦事,這名武警不但沒有任何盤問,更沒用電話進行覈實,便直接讓楚天齊填了會見條。
與武警告辭,楚天齊拿着會見條,拾階而上。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身旁不時有急匆匆趕路的男女。但楚天齊轉頭看去,竟沒發現一個熟人,當然也不是以前完全沒見過,而是當時在發改委時沒有來往。
來在一樓大廳,反倒看見了熟人,兩名安保人員也發現了他,互相之間揮手打着招呼,楚天齊還晃了晃手中的會見條。
乘電梯上樓的人實在多,楚天齊便乾脆步行上樓,反正也沒多高,總共才九層。
打開防火門,楚天齊進了樓梯,踩着臺階,一層層的爬樓。
不知是現在爬樓少,還是剛纔走的快,也或者是今天早點吃多了,來在九層的時候,楚天齊還覺得自己有些微喘。
稍稍緩了緩,楚天齊推開防火門,自語着:“老嘍。”
“咔咔咔”,女士皮鞋聲響起,隨即傳來女聲:“這不是楚市長嗎?現在人軟成這樣了?”
剛聽到女聲的第一反應,楚天齊想到了一個人——老上司,三農司副司長常慧敏。隨即他就否了,聲音根本不對,同時又想到了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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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一陣香風,女人適時出現在防火門處。
楚天齊從步行梯走出,向着對方打招呼:“明處長好!”
對方不是別人,也是楚天齊的熟人——明若月。當初在發改委時,雖然與這個女人交往不多,但相較於許多處級人員,和她的接觸還有幾次。尤其因爲她還有一個哥哥,楚天齊自然對她印象更深一些。
明若月沒有禮貌問好,而是譏誚的說:“楚市長這是來鍛鍊身體?從定野市到首都就爲這個,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以前也被對方拿話調理過,楚天齊並不以爲意,而是實話實說:“到項目司辦點事。”
“是嗎?”瞟了對方一眼,明若月嘴角掛上一抹笑意,邁步離去了。
什麼意思?楚天齊搖搖頭,也向前走去。
“司長好!”迎面一個年輕男子正問好。
“好。”明若月回了一個字,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前行着。
司長?什麼司長?她不是人事司人事處處長嗎?人事處在五樓呀。
帶着疑惑,楚天齊盯着前面那個女人。
明若月來在“項目司副司長”門外,停下來,打開了屋門。
楚天齊也正好到了近前:“明處……明司長,你什麼時候到項目司了?”
“奇怪嗎?”明若月推門進了屋子,邊走邊說,“有人能從調研員變成常委副市長,我爲什麼就不能也挪挪地方?”
自己就是來項目司,現在遇到副司長,還是熟人,那就直接進去吧。
楚天齊進到屋子,關上屋門,走向前去:“明主任說笑了,那怎麼不能?”
“你進來幹什麼?”坐到椅子上,明若月質問着。
上來就夾槍帶棒的,這還沒完了?雖然覺得對方有些過,但楚天齊語氣並沒帶出來:“我來嚮明司長諮詢事情。”
“諮詢事情?我好像不是問詢處處長呀?”明若月聲音依舊陰陽怪氣,“那好吧,既然來了,那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對方沒有讓座的意思,楚天齊便自己坐到了對面椅子上。總不能回到原單位,見到老熟人,還得站着回話吧?
坐下之後,楚天齊說:“我在定野市負責交通工作,現在定野市要修一條公路,我想就立項的事打聽打聽。這條公路……”
“立項呀……”明若月拖着長音,打斷對方,“程序不對吧?”
“明司長,我知道,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向省發改委申請。即使報國家發改委,也應該是由省發改委報來。我這次正好回*,就到這裡來看看,也打聽一下立項的事。”楚天齊做出解釋。
明若月“哦”了一聲:“原來是走後門呀。這可不好吧?你不是一直以正直、剛正自詡嗎,怎麼說一套做一套?”
這沒完沒了的,要幹什麼?楚天齊心中難免不快,但還是儘量語氣平和的說:“明司長,我是說正經事,不是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呀,說的不正經嗎?”反問過後,明若月又說,“那咱們就正二八經的說,我也給你這個老同事走走後門,迴應一下你的問題。請問楚市長,現在向省發改委報手續了嗎?”
答過“沒有”二字,楚天齊又補充着:“正準備報。”
“可行性研究報告做了嗎?”明若月追問。
“還沒有。”
“環境、收益、地質、投資額等等都找專業機構做了嗎?”
“交通部門正做着基礎資料,其它項目也正準備找專業機構來做。”
明若月連連質問着:“什麼都沒做,就空嘴說白話呀?我是認識你,若是不認識的話,那不是把你當成騙子了嗎?你不是騙子吧?”
這話太不好聽,畢竟同事一場,怎麼也不該說我騙子吧?這樣想着,楚天齊語氣也不由得生硬:“明司長,就算是手續不全,畢竟咱們曾經做過同事,我向你打聽一下,難道不應該嗎?你又何苦這麼挖苦我?”
“挖苦?我這是挖苦?你只說要立項,可你跨過省發改委不說,還什麼手續都沒有,讓我怎麼說?”明若月語氣更爲生硬。
看出來了,對方就是找茬,自己就不該進來。於是,楚天齊站起身來:“明司長,不打擾了。”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這當成什麼地了?”明若月厲聲喊喝。
楚天齊氣樂了:“你說這裡是什麼重地?軍事重地?國家保密局?明司長,不要借題發揮,好不好?”
“借題發揮?楚天齊,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意思?”明若月“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呀,這還急眼了,好男不跟女鬥。這樣想着,楚天齊回了一句“隨口說的,別當真”,繼續邁動了腳步。
明若月“啪”的一拍桌子:“說的輕巧,隨口說?今天不說清楚,你就不能走。”
楚天齊想明白了,這是妹妹替哥哥發聲,於是冷冷的說:“明司長,有些恩怨你並不清楚,還是不要參與的好,咱們還是老同事,還是……”
“我不清楚?那你清楚吧。你做了什麼事,對得起人嗎?你都把人害成什麼樣了?”明若月的聲音變得尖厲。
下意識看了看門口,楚天齊又返回兩步,然後耐着性子說:“明司長,有些事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我自認沒做錯什麼,全是你哥他挑釁在先。”
明若月哼了一聲:“你說明若陽啊?他是不怎麼的,可你對他又做了什麼?爲什麼非要打他?爲什麼非要把歐陽……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好,既然你提起那事,那我就讓你明白明白。在那年的八月一號,我們幾個去參加化妝舞會,中途我從屋子裡出來,到吸菸室吸菸。在這當口,就聽到旁邊包間有人喊救命,我趕忙踹門進了屋子。你知道你哥那時幹什麼嗎?他正要對一個女孩兒施暴,都把對方壓到身下,正撕衣服呢。面對這種情況,你說我該怎麼辦?再說了,我不過是隨手給了他幾巴掌,等他面具掉了,看到是他以後,我立即就離開了。
可僥是這樣,他後來多次對我報復,先是在農業部令我出醜。後來更是差人綁架了寧俊琦,把一個弱女子捆成糉子,吊在半空好幾個小時。而且隨時都有砍斷繩子,把人摔個粉身碎骨的可能。在上月,又是他……算了,不說了。就前邊他做的那幾件事,你說怪我嗎?我覺得自己夠仁至義盡了。”
明若月遲楞在那裡,顯然剛纔的消息令她震驚。忽的她又轉過身來:“可,可娜娜要不是因爲你,她能出事嗎?要不是因爲你,他能讓那個混蛋虐*待嗎?怪你,全都怪你,都是你害了她,你也是混蛋。嗚……”
說到歐陽玉娜,楚天齊無語了,只能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