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說道:“好,謝謝鄉長。”
說完,楚天齊把頭轉向了王曉英,說道:“王曉英,我問你,你今天這又是一個完整的陷害計劃吧?你先是利用我的善良,以肚子難受爲由,騙我進入房間。然後以言語挑逗引我上勾,接着又故意以和我說話拖延時間。其實你的最終目的就是一個,就是要等着領導到來,好給我來個人贓俱獲,或者說捉姦捉雙。當然,到時你會反咬一口,給我坐實一個搶奸的罪名。而你確實也是這麼做的,而且當時說的繪聲繪色,有言語,有動作,就跟真的似的。只是天理昭昭,邪不壓正,我用小小的錄音筆化解了這個天大的災禍。我說的對嗎?”
此時的王曉英已經是花容盡失,面色慘白,嘴脣不停的抖着。聽到楚天齊的話,她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楚天齊看到王曉英的動作,不屑的一笑,然後接着道:“我就奇怪了,你怎麼就算準領導會在這個時間段過來,難道你提前知道嗎?”
王曉英又再次搖了搖頭。
楚天齊又轉向了寧俊琦,說道:“鄉長,你提前告訴過王委員嗎?”
寧俊琦鼻子“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怎麼會告訴她。”然後話題一轉,“我還是黃書記打電話叫起的,當時我都休息了。”
寧俊琦和楚天齊的對話已經已經說的太明白了:王曉英知道黃敬祖要來,而黃敬祖也知道這裡要發生事情,他們在演雙簧,他們是同謀。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說出來而已。
黃敬祖面對楚天齊和寧俊琦的一唱一和,只能裝聾做啞,一言不發。
看到黃敬祖沒有說話,寧俊琦看着他問道:“書記,你看這事……”
既然寧俊琦已經問到了頭上,黃敬祖不能再裝啞巴了,就說道:“這事我還沒想好,確實太出乎意料了。我想說以下幾點:第一、此份錄音絕對不能外泄,雖然王曉英的好多說辭都是子虛無有、信口胡言。但一旦流傳出去,那對全鄉,甚至縣裡會造成什麼後果,大家肯定心裡都清楚,一切要以大局爲重。第二、王曉英要向楚天齊同志道歉,爲自己的不當言行道歉。第三,第三嘛……我還沒想好。鄉長,你看可以嗎?”
寧俊琦乾脆的回答:“我看不可以,但這事不是要看你、我的態度,而應該是以受害人楚天齊的態度爲準。”
寧俊琦直接回答了三個字“不可以”,而且把楚天齊定成了“受害人”,就是要給黃敬祖一點顏色看看。否則,黃敬祖也太自以爲是了,以爲一個道歉就能解決此事,那他也太天真了。
聽到寧俊琦給予的回答,黃敬祖只好耐着性子,說道:“小楚,你說呢?”
楚天齊學着黃敬祖的口氣說道:“這事我還沒想好。”然後,他“嘿嘿”一陣冷笑,接着說:“但是對於書記說的我不敢苟同,她對我接二連三的陷害,不惜向紀委告黑狀,後又指使黑*惡勢力強行收取保護費,現在更是以桃色陷阱下套。她的這種行爲,就是犯罪,所以即使我運用法律手段維護自身利益,那也是天經天義的事,根本不存在要不要以大局爲重的說法。另外,她陷害國家幹部,破壞全鄉蔬菜產業,又豈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
聽着楚天齊的話,黃敬祖感覺非常刺耳,但也不便發作,只得說道:“小楚,你剛纔下的結論,是否有些太武斷了?你得出這樣的結論,都是推理所得,而並不是證據確鑿。”
“哦,那書記你是不認同我的說法了。我手裡當然還有進一步的證據,一旦對薄公堂的時候,我自會拿出來,而不是現在。”楚天齊擲地有聲的說道,“包括今天自始至終所有的錄音,也是證據的一部分。”
“威脅”,黃敬祖聽的出來,楚天齊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但他還不得不屈服於這個威脅。他強自擠出兩聲乾笑,說道:“小楚,能不打官司,還是不要打官司。你剛纔不是已經說了,現在還沒想好嘛!你和她的恩怨我是聽出來了,自始至終都是她的錯。你什麼時候想採取法律手段,那是你的權利,但希望你在採取行動之前能和我通個話,有事好商量嘛!”
楚天齊說道:“好吧,既然黃書記都這麼說了,那我不能不給面子。”然後話題一轉,“雖然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辦?但我提前申明一下,如果是王曉英直接陷害,或是指使幫兇對我報復的話,那我一定會採取最嚴厲的反擊手段。到時,如果她或者是他們因此而鋃鐺入獄的話,別怪我提前沒有申明。我楚天齊一直堅持與人爲善的原則,但我也不是軟柿子。如果誰接二連三的對我攻擊,包括進行言語侮辱,可別怪我不客氣。
王曉英,我真沒想到,沒想到你爲了達成自己個人的一點慾望,竟然運用了這麼多卑鄙的手段,不惜制我於死地。如果不是我比較謹慎,不是我有些運氣的話,只要有一次被你設計成功,往輕了說丟官罷職、身敗名裂;稍微重一點點的話,我就會承受牢獄之災,並且一個或幾個可恥的罪名會讓我揹負一輩子。
拍着胸脯想一想,至於嗎?至於這麼狠嗎?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可這些和我們根本不沾邊呀。你不就是想滿足自己的一點慾望嗎?你的選擇方式多的是,你身邊也不缺這樣的人,可你爲什麼非要和我過不去呀?”
黃敬祖完全聽得出,楚天齊的話,看似說給王曉英的,其實就是說給自己的。楚天齊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王曉英的同謀,事實上也是那麼回事。雖然好多事情自己並不想那麼做,但當王曉英挑起事端的時候,自己還是起了推波助瀾作用的。
尤其是今天,在這件事中,黃敬祖既是編劇、策劃,又是導演、演員。他和王曉英提前設計了好多情節,甚至好幾個橋段都進行了推演,可以說是萬無一失。所以黃敬祖纔對楚天齊不吝使用了侮辱詞語“畜生”、“無恥”等,而且言詞也是咄咄逼人。當然了,王曉英說的關於黃敬祖的事情,不在提前設計的劇本中,是王曉英臨場發揮的。
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設計好好的一部抓淫賊大戲,到頭來卻成了鬧劇,而自己成了裡面的小丑。黃敬祖也只能在心中暗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面對着楚天齊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肅殺的語氣,黃敬祖只得紅着臉繼續裝糊塗:“那是,那是,應該的,應該的。”他邊說邊點頭,面帶微笑,極盡討好,腰身也彎了許多。
這是黃敬祖第一次在楚天齊面前表現的這麼狼狽,這麼低三下四。以前雖然也做過向楚天齊示好的事,但那表現出來的是領導對下屬的極盡關心,楚天齊也會領自己的情,感念自己的恩。但今天卻是另一回事,自己堂堂的鄉黨委書記卻和姘頭,用卑鄙的手段設計鄉黨委委員、常務副鄉長,這件事自己百分之百理虧。如果傳揚出去的事,自己的名聲將一落千丈,恐怕還會面臨着丟官降級的黨紀處理。
看着黃敬祖表現出來的極盡討好,看着對方類似卑躬屈膝的做派,楚天齊沒有那種勝利後的快*感,而更多的卻是一種深深的擔憂,擔憂黃敬祖不會善罷甘休。
看着黃敬祖這種能屈能伸的表演,看着牀*上面色潮*紅、哭笑自如的王曉英,楚天齊真不知道現在究竟該怎麼辦,所以只得甩下了幾句狠話:“王曉英,這事沒完。以後我會怎麼辦,主要取決於你和你們的態度。好自爲之吧!”
楚天齊說完,看了一眼寧俊琦,大踏步向外走去。寧俊琦向屋裡兩人蔑視的笑了笑,緊跟在楚天齊身後,走了出去。
……
聽着旁邊房門的響動,聽着二人遠去的腳步聲,黃敬祖知道,那兩個小崽子肯定去鄉長辦公室鬼混了,去以他們的方式慶祝勝利了。
屋子裡很靜,靜得那怕掉一根針都能聽得到。屋門敞開着,屋外“嗚嗚”的風聲不時把塵土捲進屋子,再配以牀*上披頭散髮、坦胸露乳的女人,更增添了一絲詭秘。
“啪啪”,忍無可忍的黃敬祖,再一次把剩下的幾個玻璃杯做爲了發泄的對象。清脆刺耳的聲音響過,地上、桌上、椅子上到處都是玻璃碎屑,就連牀*上也沒能倖免。
黃敬祖並沒因爲摔碎玻璃杯而得到充分發泄,反而心裡的鬱結更深。他覺得太窩囊,窩囊自己連兩個黃嘴叉未退的小崽子都鬥不過,窩囊自己在一個騷*女人嘴裡成了無用的男人。
想到這個騷*女人,黃敬祖擡起了頭,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那團“爛肉”。
“怎麼,老黃,嫌我給你丟人了?”王曉英擡起頭,攏了攏散亂的髮絲說道。
黃敬祖繼續呼呼喘着粗氣,彷彿要吃人似的,他牙關緊*咬,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確:對,你就是給我丟人了。
王曉英苦澀的一笑:“老黃,我這是爲了誰?還不都是爲了你?你可能不信,但這卻是我的心裡話。我現在已經跟你十多年了,你拍胸脯想一想,我可曾背叛過你?而你卻是今天和我纏*綿,明天又跟別的女人睡覺。不誇張的說,你睡過的女人至少有三位數了吧?”
“你……”黃敬祖擡起頭,驚訝的看着牀*上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是信口胡言,還是證據確鑿。
“老黃,你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告訴你,儘管你彩旗飄飄,但我對你的心不變。你也知道我找到了我的老師,我們以前也好過。如果我現在拋你而去,你也不能說出什麼,在這十多年時間裡,我爲你奉獻了身體,奉獻了青春,而我對你沒有任何索取。但我沒有那樣做,我心中就認準了你,現在還在爲你副縣長的位置奔忙着。這還不夠嗎?”王曉英眼睛緊緊盯着黃敬祖說道。
黃敬祖沒有回答她的話,但眼中的兇狠卻漸漸退去,他緩緩的走到牀前,把她擁在杯中,說道:“哎,這次是撕破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