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一個果盤被摔到地上。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了,反正地上到處都是菸灰缸和盤子碎片,還有隨處可見的菸頭和碎屑。黃敬祖仍不解恨,再次到茶几上去找能摔的東西。
“梆梆梆”敲門聲響起,緊接着傳來男人咒罵的聲音:“媽*的,想死啊,你不睡覺也不讓老子休息,信不信老子做了你。”
黃敬祖一怔,已經舉起的手臂緩緩放下,手中的水果盤倖免於難。
靜了幾秒,緊接着響起腳步聲,門外的人一邊罵着“媽*的”,一邊走開了。
“嗚嗚嗚”,女人的哭聲傳了出來。
被鄰居這麼一罵,黃敬祖冷靜下來,也想起了臥室裡的女人。他手扶沙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站了起來,向臥室走去。
輕輕推開臥室門,黃敬祖看到了牀*上的女人。此時,王曉英蜷縮着雙*腿,被子搭在腿上,她靠着牀頭,頭臉埋在膝蓋上,雙肩不停抖動着,發出“嗚嗚”的抽泣聲。
黃敬祖輕輕走過去,坐到牀邊,雙手扶在她的肩頭上,輕聲細語道:“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
哭聲一頓,王曉英擡起梨花帶雨的臉頰,望着面前的男人。
“都過去了,不要怕。”黃敬祖輕輕點着頭,拍着她的雙肩道。
“老黃,你受苦了,嗚嗚……”王曉英哭着,扎到黃敬祖的懷裡。
黃敬祖心中一動,急忙來到牀*上,鑽進了被窩中。他憐愛的撫摸着她的臉頰,貪婪的用嘴巴侵略着她的領土。感受到了他的激情,她熱烈的迴應着,兩人滾做一團。
……
酣暢淋漓的一場大戰結束了,戰爭中的主角紛紛敗下陣來,躺在那裡喘着粗氣。
“唉,老黃,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我在想,我是不是一個不祥的女人?”王曉英幽怨的說道,“第一次到這裡,就讓你遭受到了那樣的……屈辱。”
黃敬祖在她的身上輕拍了一下,輕鬆的道:“我說過,都過去了,這怎麼能怨你呢?要怨也得怨她,她要不給胡三鑰匙,能出這樣的事嗎?”
王曉英知道他說的是誰,嘆了口氣,說道:“人家是姐弟嘛!給把鑰匙很正常的,誰讓你揹着人家偷情呢?偷情還偷到了家裡。”
“咱倆這麼多年了,我也沒和你在這張牀*上幹那事,因爲我總覺得彆扭,也多少覺得對她不公。”黃敬祖倒很想的開,“哎,也是該着。這不一高興嘛,我就想回來慶祝一下,結果碰到了那個瘟神。”
“老黃,曉力不懂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他一般見識了。”王曉英用手輕撫着黃敬祖的胸口,說道。
“怎麼會呢?再說了,沒有家賊引不來外客,王曉力也是胡三那個傢伙招來的。”黃敬祖說到這裡,忽然笑了起來。
王曉英不解的道:“你還笑的出來,有什麼好笑的?”
“我忽然想起來,剛纔那句‘沒有家賊引不來外客’,是兩個小時前王曉力跟胡三說過的。”黃敬祖笑着說道。
“咯咯,老黃你真有意思,是不是氣消了?”王曉英問道。
黃敬祖自嘲道:“不消能怎的?被人收拾了,也被人訛了錢,想找補回來是不可能了,還能氣死呀。東西摔了,還被鄰居罵了,這也算扯平了。尤其是僅存的一點火氣也被你剛纔給消了,哪裡還有火氣?”
王曉英“撲哧”一樂:“老黃,你倒想的開。你剛纔真是粗暴,我都快承受不住了。”
“那我以後溫柔點兒。”黃敬祖體貼的道。
“不,就要你那樣,我喜歡,喜歡被你那樣摧殘。”王曉英羞赧的說着,還用手撩*撥着他。
“是嗎?那你就償償。”黃敬祖說着,又做出了開戰的架勢。
“算了吧,也就是嘴上說說,你以爲自己是二十歲呀。”王曉英推開了他的嘴。
“哎喲”,黃敬祖吸着冷氣道,“真他*媽奇怪,剛纔什麼都忘了,現在倒疼上了。”
“哎呀,老黃,剛纔只顧給你療心傷,把外面的傷倒忘了,我快看看,要不要緊。”王曉英說着,翻身坐了起來,用手在黃敬祖的臉上輕輕摸着:“疼不疼?要不去醫院吧。”
“別碰,別碰,也沒外傷,就是腫了點。還去什麼醫院?怕別人不知道呀?”黃敬祖擺手道。
“真夠恨的。就這麼白白的被打了嗎?”王曉英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不白打還能怎麼的?他這麼一打一訛呀,我心裡對他姐的愧疚反而沒有了。就當是一點懲罰和補償吧。”黃敬祖爽快的道,“用王曉力的話說,就算精神補償吧。”
王曉英忽然說道:“對了,曉力跟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吧?”
“聽到了。”黃敬祖回答。
“他提醒我們別惹姓楚的,你怎麼想?”王曉英問道。
“還沒想好,但我覺得我們的方式要變,前幾天我和你說過,你再好好想想。”黃敬祖提醒道。
王曉英想了一下,溫順的點了點頭。
“今天這事也不見得是壞事,實際上是給我們提個了醒。”黃敬祖若有所思的道,“你記得胡三兩次說到的話吧?得意不要忘形,這話很及時啊。否則,一招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啊。”
王曉英鄭重的點了點頭:“那你對今天的事徹底看開了?”
“我用兩句話來回答你。第一句,人被狗咬了,還能去咬狗嗎?第二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警鐘敲的及時啊!”黃敬祖感慨着。
王曉英輕嘆道:“哎,說你什麼好呢?不說了,睡覺吧。”
“睡覺。”黃敬祖說着,關掉了牀頭燈。
……
楚天齊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他趕忙起牀洗漱,穿好衣服。然後,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會議室。當他進去的時候,差兩分鐘八點半。他前腳剛進來,寧俊琦後腳也到了。
寧俊琦掃視了一下全場,看着要文武道:“要主任,還缺誰?”
“鄉長,就缺黃書記了。另外,王委員今天到縣委組織部開會。”要主任低聲道。
“再等等。”寧俊琦說道。
因爲有鄉長在座,大家沒有聊天。大家不是盯着桌上的本子發呆,就是瞎翻着手中的資料,也有人在閉目養神,楚天齊就是養神人之一。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寧俊琦邊起身,邊接通了電話:“您好!……哦,是……什麼?……等等,我聽不清。”她說着,已經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很快,寧俊琦返回會議室。她臉色嚴竣,沒有坐到座位上,進門就說:“會議臨時取消,什麼時候開會再通知。”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說,“要主任來我辦公室,楚副鄉長你也過來。”說完,當先走了出去。
楚天齊和要文武對望了一眼,拿起自己的東西,跟着鄉長走了出去。其他人帶着疑惑,也陸續走出了會議室。
一進鄉長辦公室,寧俊琦就說:“把門關上。你們過來。”
要文武把門關好,緊隨着楚天齊到了鄉長辦公桌旁。
“剛剛接到交警隊電話,鄉里那輛現代車出交通事故了?”寧俊琦壓低聲音,說道。
楚天齊和要文武俱是一驚。要文武急忙問道:“現代車?那車不是黃書記昨天開走了嗎?沒有弄錯吧?車上都有什麼人”
“交警隊說的車牌號,就是鄉里那輛現代的,而且從數據庫中查到的信息,車主就是青牛峪鄉政府。”寧俊琦解釋道,“車上一男一女兩個人都受了傷,已經送往醫院。”
三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答案。
“要主任,你馬上去財務室支取一萬元現金,一會兒和楚副鄉長去現場處理事故。楚副鄉長,給黃書記打電話,問一下情況。對了,交警隊說傷者身份還不確定,要問的巧妙一點。”寧俊琦安排道。
要文武已打好了借條,寧俊琦在上面簽了字,他拿着借條去財務室支錢去了。
楚天齊撥打着黃敬祖的號碼,一共打了五遍,得到的答覆都是標準的普通話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打不通。”楚天齊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打不通,打不通。”寧俊琦來回踱着步,喃喃着。
要文武敲門進來了,他已經支取到了現金。
寧俊琦乾脆道:“再打一遍,實在打不通的話,你們先走。我再打,等打通了再告訴你們。”
明知道打不通,楚天齊還是按鄉長吩咐,再次撥打了起來。
“嘟……”手機裡傳來回鈴音。
楚天齊稍微一楞,按下了免提鍵。
“喂,楚副鄉長嗎?”手機裡傳出黃敬祖的聲音。
“黃……書記,你現在在哪呀?”楚天齊看了一眼寧俊琦,對着手機道。
黃敬祖的聲音很平靜:“我……在縣裡?有什麼事嗎?”
“你沒在醫……”楚天齊組織着用詞。
寧俊琦一把搶過手機,說道:“黃書記,那輛現代車是你開着嗎?現在在哪?”
“是呀,就在我家小區呢?怎麼啦?這有什麼問題嗎?”黃敬祖的聲音透着不悅。
寧俊琦急忙說道:“書記,是這麼回事?我剛剛接到縣交警隊電話,是……”她講述了交警隊來電話的內容。
“什麼?不會吧?”黃敬祖的聲音滿是驚訝,“我去看看,一會兒給你回電話。”
掛斷電話,寧俊琦望向同樣疑惑的要、楚二人,三人都是一臉不解神色。在寧俊琦示意下,三人坐了下來,沒有任何言語,靜等着回話。
十多分鐘後,寧俊琦的手機響了,她在按下接聽鍵後,馬上又按了免提鍵。
“寧鄉長,現代車丟了……”黃敬祖的聲音傳了過來。
……
黃敬祖收起電話,對着身邊的王曉英,感嘆道:“我說什麼來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然後,話題一轉,“你馬上走,一會警察肯定要來現場取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