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消息?”楚天齊想了想,“還是先說壞的吧。”
“天齊哥,有人要對付你。”柳文麗眉頭微皺,大眼睛盯着楚天齊,關心之色顯露無疑。
“哦,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楚天齊忍不住急忙問道。
“我無意中聽到的,如果你這周不回來,我就到鄉里去告訴你,三天前我去縣城……”柳文麗講起了事情經過。
星期二一早,柳文麗坐上了青牛峪開往縣城的班車,八點半到了縣城車站。下車一看時間,文麗急忙的向縣教育局趕去,差十分鐘到了教育局。教育局院裡一共兩棟樓,新樓是教育局辦公樓,舊樓是縣教師進修學校,她是到進修學校參加一個培訓。
文麗來到進修學校大會議室時,裡面已經幾乎坐滿了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後面靠邊的座位坐下,講課老師走進了會議室,培訓開始。今天授課的老師是沃原市優秀老師、縣教研室王副主任。授課從九點開始,一直到十二點多才結束,大家聽的受益良多,意猶未盡。
當天下午沒有課,每二天上午還會培訓半天。文麗找了個小飯館吃了碗麪,已經下午一點了,她決定去找表妹玩。
文麗的表妹叫嶽婷婷,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家中突生變故,不得不退學在家。爲了一家人的生活,婷婷決定靠能力給自己謀一份工作,正趕上縣賓館承包給了個人,對外招聘服務人員,婷婷去應聘,成功獲聘大堂領位崗位。婷婷外形靚麗、舉止得體、英語突出,再加上用心學習,不到三年時間,就從領位、領班、大堂經理幹到了前臺經理。
文麗趕到縣賓館時,正趕上客人退房高峰,賓館前臺服務人員忙不過來,做爲前臺經理的婷婷也忙得不可開交。看到表姐來了,婷婷招呼她先在休息區等她一下,文麗讓表妹先忙,自己坐下來靜靜的等待着。
大約兩點的時候,來了一拔客人,有二十多位,提前沒有預訂房間,他們的到來,讓前臺人員更加忙碌不堪。婷婷一會兒解答顧客問題,一會幫着分配房間。
有幾個客人着急上樓,客人看上去是一家四口的樣子,兩個成年男女忙着抱孩子、拿手提袋,地上的行李包堆了好幾個。婷婷看到這個情況急忙走了過去。
“先生,請問需要幫忙嗎?”婷婷禮貌的問道。
“小孩哭鬧着要上樓,你看能不能讓人幫我把行李送上去。”男客人答道。
“好的,我來吧。”婷婷看行李員幫客人送東西沒有回來,就推過行李車幫客人往上放東西,文麗一看,也趕緊過來幫忙,把行李車推進了電梯。
電梯在四樓停了下來,文麗幫着婷婷把行李車推了出來,婷婷讓表姐先等她一會,然後引領着客人去房間了。
文麗在公共區域沙發剛剛坐下,電梯打開,從裡面走出四個人,兩男兩女。文麗隨意瞟了一眼,見幾個人勾肩搭背、醉眼矇矓的樣子,就急忙低下了頭,看着面前茶几上的雜誌。
出了電梯的男女,相擁着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
“聽你說的意思,這次又是那個楚天齊壞的事?”一個男人打着飽嗝說道。
“楚天齊”三個字,引起了文麗的注意,她用雜誌遮着臉,偷偷觀察着對面沙發的人,剛纔說話的人看人去文質彬彬,只是目光中不時透出陰戾之氣。
“就是那小子,他可兇了,那天在蔬菜市場要不是有他的話,我早跑了。”另一個穿着花襯衫的人咬着牙說道,然後面色一轉,留出了諂笑,“超哥,這次多虧你把小弟撈出來,我以後就做你的一隻狗,你讓咬誰就咬誰。”
“行了,別來你那一套了,說過多少次了。記住,做什麼事要過大腦。”被叫做“超哥”的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姓楚的,沒想到你一個‘處理品’還反了天了。”
說到最後,“超哥”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超哥’,又說你們的破事了,有這功夫還不如進屋乾點正事呢,我都受不了了。”一個濃裝豔抹的女孩子嗲聲嗲氣的說道。
“對,對,我們還是抓緊快活去吧。”“超哥”馬上換上一幅笑臉。
四人起身離開沙發,向客房走去,“花襯衫”邊走邊說:“超哥,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來對付他……”
“咣噹”一聲客房門重重關上了,後面的話柳文麗沒有聽到。
“表姐,發什麼楞?我們走吧。”婷婷已經到了柳文麗面前。柳文麗來不及多想,跟隨婷婷下了樓。
柳文麗這幾天一直惦記着把這件事告訴楚天齊,只是在學那個女孩子說話的時候,她感覺到臉熱心跳。今天終於把這件事告訴了楚天齊,她覺得心頭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但同時又多了一些擔心。她心中暗暗思量:他們爲什麼要對付天齊哥呢?他們是誰?
楚天齊也在想同樣的問題,他把柳文麗說的事仔細回想了一下,已經認定“花襯衫”就是“狗二橫”,只是爲什麼“狗二橫”這麼快又被放出來了?那個超哥又是誰呢?和自己有什麼仇怨呢?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外號?難道他是自己的同學?
楚天齊想不起來這個“超哥”是何許人也,他也不知道這個“超哥”一直“惦記”着他,其實他遇到的好幾件鬧心事背後都有“超哥”的影子。他們曾經有過兩次遭遇戰,只不過一次沒注意他,一次沒看到他罷了。
柳文麗就這樣靜靜的站着,一雙明亮的眸子深情的注視着他,他臉上的神情瞬間多次變化,那張堅毅的臉龐顯得即熟悉又遙遠。她陷入了深思:身邊的他還是那個小時候保護自己的天齊哥嗎?
楚天齊忽然回過頭來,看到癡癡的柳文麗,馬上笑着說:“文麗,謝謝你!我會注意的。還有一件好事是什麼呀?”
“啊?”,柳文麗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沒有聽清楚天齊說什麼。
看到她的樣子,楚天齊覺得好笑:“文麗,你怎麼啦?我問你還有一件好事沒說呢。”
柳文麗羞澀一笑:“好事就是——我轉正了。”
楚天齊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楞楞的看着柳文麗。
“我成正式老師了,你不爲我高興嗎?這不是好事嗎?”柳文麗的話中滿是委屈。
“當然高興了,祝賀你。”楚天齊不加思索的伸出了手。
柳文麗遲疑了一下,迅速把小手塞到了楚天齊手裡,兩人都感覺手上酥*麻了一下,楚天齊也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妥,抓着不是,放開也不是。
“老師好”,忽然兩個小孩從身邊經過,和柳文麗打招呼。驚得兩人趕忙鬆開了手,小孩子走開了,楚天齊和柳文麗相視一眼,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在柳文麗的堅持下,她目送着楚天齊進了家門,才滿心歡喜的返回了家。
父母都在等着楚天齊,看他沒有喝多的樣子,回東屋睡去了。
楚天齊躺在西屋的炕上,沒有了一點睡意,他還在想着剛纔的疑問,想着那個“超哥”到底是誰,任他如何攪盡腦汁,直到半夜也是沒有一點印象。
就在楚天齊費神想事的時候,百里之外也有人在談論着他。
夜裡十一點了,喧囂了一天的玉赤縣城漸漸靜了下來,人們或三五成羣回家,或隱入了昏暗的角落,街道上到處都是扔掉的碎屑、果皮、塑料袋。
就在整個縣城都要沉睡的時候,在縣城西南角有一棟三層小樓,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樓外霓虹閃爍,屋內人影穿梭。
伴着如夢似幻的燈光,踏着扣人心魄的樂聲,成雙配對的俊男靚女、三五成羣的商賈富戶競相到來。人羣中有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有帽沿低垂的神秘貴賓,有打扮入時的青春靚妹,亦有溫文而雅的各界新貴,當然也少不了紋身刺青、流裡流氣的社會閒散人員。
他們或步履匆忙,或健步而入,或高談闊論,或低調內斂,但有一點是相通的,那就是放鬆、消遣。這裡會讓他們盡情瀟灑、恣意放縱、快意渲泄,這裡就是他們的天堂——“夢幻地帶歌舞廳”。
進入樓內的人們,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匆匆進入各自的包廂,肆意享受着自己的快樂。
三樓最大的包廂,名叫“溫柔鄉”,一般是不開放的。只是今天卻是燈影搖搖,舞姿婆娑。儘管屋內已經聲音爆棚,從外面卻是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可見是特意做的隔音設施。
“溫柔鄉”裡男男女女足有十七八人,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所有女人全是衣着暴露、形神放*蕩,大部分男人也己醉眼迷離、眼閃淫光。他們已經開始上下其*手,玩着“捉迷藏”的“遊戲”,和正常“捉迷藏”所不同的是,抓人者和被抓者穿的都很少,而且嘴裡也在發出各種少兒不宜的聲音。
屋內東北角的沙發上坐着兩個人,他們的身體隱在暗影裡,無從看清臉龐樣貌。
“我不聽過程,只要結果。你要記住:對付‘處理品’是你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只聽一個聲音說道,“另外,警告你老子,不要在我面前充領導。還有不要把什麼人都往這裡領,要讓龍哥知道你今天帶來了這些捎幹零碎,還不扒了你的皮。”
“是的,飛哥。”另一個聲音謙恭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