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和寧俊琦出來的時候,張鵬飛正好到開發區,只不過他們走的不是同一個路口,所以並沒有遇到。因此,儘管張鵬飛聲音故意很大,孟玉玲的哭喊也非常悽慘,楚天齊卻根本無從聽到。
汽車開的很慢,是青牛峪鄉那輛銀色“現代”車,開車的人是楚天齊。
“你開的也太慢了吧?”寧俊琦調笑着。
楚天齊回答:“酒後駕車,當然要慢了。”
“那也不能像蝸牛爬吧。”寧俊琦調侃着,“雪姐肯定等着我呢。”
楚天齊壞壞一笑:“嘿嘿,你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們還要再忙一會兒。”
“忙?忙什麼忙?我看你倒是個流氓。”儘管這麼說,但寧俊琦還是撥打了夏雪的電話。
打了三遍,手機裡才傳出夏雪的聲音:“俊琦,我沒事。”
寧俊琦說道:“雪姐,我一會兒就到,你等着我。”
“不用了,你陪他,在他那兒吧。”夏雪聲音幽幽的。
“那我也得到你那休息呀。”寧俊琦說道。
“你,我,過一會兒再來,我正在洗澡。”夏雪迴應着。
“哦……好的。”說着,寧俊琦掛斷了電話。然後對着楚天齊道,“慢點開。”
楚天齊搖頭晃腦道:“哎呀,我聽她這支支吾吾的,不會是和別人在洗鴛鴦浴吧。”
“你……流氓。”寧俊琦嬌嗔道,然後話題一轉,“你小子老實交待,是不是以前常洗……”說到這裡,她臉色通紅,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一踩剎車,把車停到路邊,回頭道:“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良民?哼哼,不一定吧,老實交待,把沒說的都說出來。”說着,寧俊琦衝他點點頭。
看着對方的樣子,楚天齊明白她這是借題發揮,便說道:“我正想講這個事,張鵬飛的話都是胡說八道,我和孟玉玲之間根本就沒有那事,一次都沒有。如果你要不相信的話,我對天發誓,如果我要是欺騙你的話,就讓……”
寧俊琦伸手捂住他的嘴:“誰讓你發誓?我剛纔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嘴上這麼說,但她心裡卻高興不已。
看到對方臉上滿是笑意,楚天齊又胡咧咧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親自檢查檢查,看看我是不是老處……”
“說的真難聽,討厭。”寧俊琦打斷他的話,轉移了話題,“你就不想了解錄音的事?”
楚天齊問道:“對了,我也正想問這事呢,你什麼時候弄的錄音筆?這東西在國內市場上很少。”
“很好奇是吧?那就讓你見識見識。”說着,寧俊琦從包裡拿出那支筆,擰掉筆帽,雙手向楚天齊遞了過來。
就在楚天齊伸手去接的空檔,寧俊琦忽然在筆上擰了一下,伸到楚天齊嘴邊。
楚天齊意識到不妙,趕忙一躲,但還是慢了一點。嘴是躲開了,卻把臉給了這支筆。頓時,臉上多了一道紅線。
“口紅?”楚天齊伸*過了這支筆。
“對,口紅,奇音口紅,女人的知音。”寧俊琦“咯咯”笑着,“沒想到剛買上一支造型獨特的口紅,就派上了用場。”
“哈哈……你可真夠狡猾的。”楚天齊仔細端詳着,這支口紅還真獨特,看上面的文字還有圖案,確實像一個錄音設備。
寧俊琦“哼”道:“臭詞濫用,那叫急中生智。”
“多虧了你的急中生智,要不還不知道那小子怎麼鬧騰呢?”楚天齊邊說邊感嘆着,“哎,每年的七夕怎麼就躲不過呢?這已經是連着第五年了。”
“五年了嗎?”寧俊琦看起來興趣很濃,扳着手指頭盤算起來,嘴裡唸唸有詞:“第一年,癡情男七夕被甩,初戀女移情絝紈;嘆身份憾失顏面,犟小夥棄教做官。第二年,幹工作頻遇不順,下雨夜鄉村蹲點;斷房樑常文遇險,救先生神醫墜山。第三年,小河畔美女戲耍,度七夕鴛鴦相伴;返旅館途遇暗算,幸絕藝震退兇頑。第四年,赴深山探訪先賢,遇降雨跳車遇險;居山洞坐進觀天,有緣人石碑再現。第五年,老情人七夕來探,卻原來紈絝相伴;跨五載年年有難,今解鈴此劫已滿。”
楚天齊點指着對方,感嘆道:“哎呀,你可真有才。什麼時候寧書記成算命先生了,說話一套一套的。”
“錯,這分明是佛家度化之語,豈是算命之人可比。”寧俊琦搖頭晃腦着。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楚天齊調侃一句,然後又說,“但願此劫已滿吧,我可經不起折騰了。每年這天都會遇見事,而且都是壞事,往往我還不能進行反擊,真是他*孃的折磨人。” щщщ▪ttκa n▪C〇
“七夕劫難,到現在已經五年,五年正是一個劫難週期,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更主要的是,第一年的劫難是因爲前女友所致,這次同樣是應在前女友身上,這也正好走過了一個起落照應的過程,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寧俊琦侃侃而談,“至於爲什麼會在七夕有這些劫難,施主心中有數,就請自悟吧。”
楚天齊忍不住笑答:“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神神叨叨了?”
“不是我神神叨叨,是因爲你總是神神密密。”寧俊琦反脣相譏,然後一笑,“行了,我已經給你解惑了,快點送我去雪姐那吧。”
“好吧。”楚天齊答應一聲,發動了汽車。
汽車到了縣政府門口,門衛在看到車上的通行證件後,打開車門放行了。
再次接到電話後,夏雪從樓上下來,把寧俊琦接上樓去。
……
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楚天齊發動汽車,向開發區駛去。
雖然快後半夜了,可是好多咖啡廳、小餐館還在營業着,一些年輕男女不時從裡面出出進進着。當然也會有一些中年人出入,偶爾也會看到一些上歲數人的身影。楚天齊知道,這些人都在過節,過着屬於他們彼此的節日。
用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汽車拐進了開發區,辦公樓已經近在眼前了。車燈照射下,一輛“寶馬x5”赫然停在辦公樓下。楚天齊慢慢把車停在樓下,仔細看了一下,果然車牌號就是省城的。
這不是張鵬飛的車嗎?難道他沒走,那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既然沒走,那麼她呢?楚天齊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孟玉玲”三個字。
七夕遇坎是從孟玉玲開始,這次又是孟玉玲出現,可能真像俊琦說的那樣“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個擾攘了五年的坎該結束了。其實這話也可以理解成,自己和孟玉玲的緣分也該結束了。只是這個鈴解的有些悽苦,尤其不知道孟玉玲被那個畜生虐*待之苦何時能夠結束。
雖然孟玉玲今日的遭遇,皆因她當時愛慕虛榮、貪圖富貴所致,但畢竟和自己有些關係。如果當初要是沒有和自己相處的這五年,可能那個畜生也能少一些折磨她的理由。
轉念一想,又覺自己剛纔的想法幼稚,既使孟玉玲不遇到自己,也可能遇到張天齊或是李天齊。再退一步講,即使誰都不遇到的話,但如果那個畜生硬要是心生疑竇的話,還是會給孟玉玲氣受的。
其實無論是否遇到別人,關鍵的是遇到張鵬飛纔是孟玉鈴噩夢的開始,這也可能是躲不開的緣,只不過是一段孽緣而已。
善緣也好,孽緣也罷,既然發生,那就不可能從頭再來,只乞求孟玉玲的噩夢能早點兒結束吧。
空自感嘆一番,楚天齊正準備下車,忽然聽到樓門一響。
什麼情況?楚天齊正自納悶,扭頭看去,看到保安室的保安也走了出來,手電照到了一個背影身上。
看背影那麼熟悉,會是誰呢?不好,是孟玉玲,一定是她,今天她就是穿着這個淡藍色的長裙。只是現在看上去不像長裙,更剛是睡衣,因爲背脊露的太多了。
不再猶豫,楚天齊發動汽車,調轉車頭,追了上去。
汽車燈光照在女人光潔的脊背上,那件藍色長裙開着一個大口子,開口幾乎已經到了女人的腰間。光潔的背上已經不再光潔,而是現出一條條紅色的印痕。楚天齊只覺心口一疼,輕輕把車靠上去,搖下了車窗玻璃。
女人的哭聲更加清晰了,就是孟玉玲的聲音。
“玉玲,這是怎麼啦?你要去哪?”楚天齊大聲道。
奔跑着的女人忽然停下,扭過頭來,正是孟玉玲那張臉。雖然一部分臉頰被凌*亂的頭髮遮住,雖然光線很暗,雖然看上去不甚清晰,但依然可以看到是那樣的腫*脹不堪。
孟玉玲此時也看清了楚天齊,馬上又向前奔跑而去,邊跑邊說:“別管我,別管我。”
楚天齊驅動汽車,在後面緊緊跟隨着:“玉玲,快上車,你這是要去哪?”
“別管我,別管我,我會給你惹麻煩的。”孟玉玲頭也不回,不停的哭泣着,“快離開,別管我,我是個麻煩。”
無論楚天齊怎麼說,孟玉玲就是不停下。
楚天齊只好把車停在一邊,衝上前去,雙臂緊緊抱住了對方,說道:“玉玲,別這樣,上車,有什麼事上車再說。”
“不,不,你放開我,我會給你惹麻煩的。”孟玉玲使勁的掙脫着。
“聽話,跟我上車,你這樣纔是給我惹麻煩。”楚天齊沉聲道。
“不,不,嗚嗚……”孟玉玲果然停止了掙扎。
在楚天齊的攙扶下,兩人上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