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天氣,當地溫度已經很高了。大部分都是着半袖、穿涼鞋,女孩早已把清涼的裙子穿在身上。極個別人更是能穿多短就穿多短,這還不算,好多女孩還要把肚臍和*露在外面。
週末晚上,小縣城裡霓虹閃爍,燈影搖搖。忙碌了一週的人們,紛紛卸下工作的牽絆,或在家中與親人團圓,或在茶樓酒肆與朋友歡聚,以調節工作五天所帶來的疲憊。
晚上微風習習,溫度適宜,人們紛紛從家中走出來,充分享受着難得的涼爽。在這些乘涼大軍中,最顯眼的還是那些穿着光鮮、髮型時尚的紅男綠女們。這些紅男綠女大多年方二八,大部分人並不存在工作疲憊,享受夜生活只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他們或相擁前行,或竊竊私語,充分享受着大好年華。好多女孩心中還有一個夢,希望在熙來攘往的芸芸衆生中,尋找那個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
走着走着,一名女孩目光發直,驚呼:“白馬,我的白馬。”
同行閨蜜馬上調笑起來:“白馬?我看是白日做夢吧。你可喊了不止一次,哪次不是空歡喜一場,不是……”說到這裡,她忽然變換了語氣,失神的看着前方,“哇,真是白馬王子呀,我的白馬王子。那身高怕是有一米九吧,那身板有形、挺拔,就像電影的男主角,叫什麼來着?白馬,白馬。”
“瞎咋呼什麼?不要驚走我的白馬。”先前說話女孩一邊申斥着,一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腳下加快了步伐。
“我的白馬,我的白馬。”閨蜜也不甘示弱,一邊大喊,一邊小跑着奔向前方。
女孩一看這還得了,尖叫着“白馬,白馬”,一邊狂奔,一邊揮舞着手臂。
行走在人羣中的楚天齊,正用目光尋找着那個被告之的巷口,忽聽身後傳來女孩兒的尖叫。他以爲發生了什麼情況,急忙回頭去看。
“白馬,白馬回頭了。”女孩更加瘋狂,不停的向前面那個身材高挑、面容俊郎的男孩揮手。
“白馬王子,等等我,我來了。”閨蜜腳下加力,衝刺而去。
什麼情況,還白馬王子?楚天齊略一疑惑,及至看到兩女孩的舉動,才意識到自己就是目標。來不及多想,楚天齊閃身進了旁邊的巷子,快步奔去。
儘管兩女孩奮力狂奔,可哪能和身手敏捷的楚局長相比,當她二人奔到巷口時,哪裡還有白馬的身影?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白馬,白馬王子你在哪?”
“我的白馬,你在嗎?”
“都怨你。”
“都怨你。”
白馬王子不見了,兩個女孩頓覺失落、沮喪,互相埋怨着。
……
楚天齊今天出來和人會面,特意選在晚上,特意沒有乘坐局長專車,特意是普通的便衣裝束,就是爲了掩人耳目,就是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不曾想卻成了天真少女的目標,他很是無語,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剛纔爲了躲避兩女孩兒的追蹤,楚天齊連着穿過了好幾條巷子,現在早不知道到了那裡。本來對今天說的那個地點就不甚清楚,再這麼一繞路,他就更分清了。看來只有回到原路去找,這樣想着,楚天齊奔原路走去。
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感覺這樣不妥,萬一那兩個女孩“守株待兔”的話,就麻煩了。他倒不是怕難以擺脫兩女的糾纏,他擔心的是被她們一通喊叫,引來別人的側目,尤其要被人們認出自己的身份就不好了。
既然不方便從原路去找,那就只能從前面出去,然後再找了。這樣想着,楚天齊返回身,向巷子另一頭走去。巷子很長,沒有一點燈光,很黑,要是一般人的話不但看不清路,還難免心中略有恐懼。不過這對楚天齊來說沒什麼,他有功夫在身,目力過人,這不過就是平常的一段巷路而已。
正走着,忽然傳來一陣響動,接着是兩人對話的聲音,像是一男一女。雖然對方聲音很低,但楚天齊因爲自小習練武功,耳聰目明,很容易就能聽到。不願意落下被人詬病的口實,楚天齊快步向前,準備儘早走出巷子。
就在楚天齊經過一個門口時,裡面的聲音更清晰了,而且那個男人的聲音還很耳熟。更讓楚天齊意外的是,兩人對話竟有自己感興趣的內容。
此時,楚天齊已經知道男人是誰了,再結合女人問話內容,他意識到了對話重要性。馬上從衣服口袋拿出一隻微型錄音筆,對着那個虛掩着的大門。
並不是楚天齊有錄人說話的嗜好,而是受雷鵬啓發。在楚天齊到定野上任前,雷鵬特意囑咐楚天齊隨身帶錄音筆,方便掌握第一手證據,以防止嫌疑人抵賴或反誨。上次孟克出示的亂罰款現場錄音,就是楚天齊通過巧妙方式神不知鬼不覺提供的。
現在院裡男女的對話,雖然還稱不上犯罪證據,但顯然是那個男人不應該對自己隱瞞的,於公於私都不應該。可那個傢伙卻從來沒說。
忽然女人“嚶嚀”一聲,撒着嬌:“先別急着親熱,門還沒插上呢。一會兒隨你折騰。”
正錄的入神,院子裡傳來一陣女士皮鞋走動的聲音,聲音離門口越來越近。
此地不宜久留。想到此,楚天齊快步向巷口走去。
……
楚天齊出了巷子,站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後沿着人行道向南而去,去尋找那個有着標識物的小巷。
邊走邊看,速度很慢,走了將近二十分鐘,也沒找到那個要去的小巷。而且現在置身的所在,是剛纔來時就已經曾經經過的地方。
奇怪了,能在哪呢?難道是自己聽錯了?楚天齊站在原地,四處看去,
正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的聲音:“這家人去哪了,還叫‘晝夜超市’呢,乾脆改成‘想關就關超市’算了。”
本來準備離開繼續尋找,聽到此人自語的內容,楚天齊趕忙回頭。就見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正好走到自己身邊,嘴裡叨咕着。
楚天齊轉過身,客氣的問:“大姐,請問,你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叫‘晝夜超市’的地方嗎?”
“‘晝夜超市’就在……”說着話,女人本已擡起的右手,又收了回來,審視的看着對方,“你找這個超市幹什麼?”
楚天齊編着瞎話:“我在一週前,在這兒買過煙,剛纔又要買,卻找不見了。”
“哦,是這麼回事?”女人說着,往原路走了幾步,一指巷子,“那就是,不過關門了。他們也奇怪,昨天還開着呢。”
楚天齊跟着走過去,順着女人手指方向看去。他這才發現,巷子最邊上有一間臨街的房子,房門緊鎖,屋子一片漆黑。在房子牆壁上方掛着一塊牌子,牌子上是四個字“晝夜超市”。由於沒有燈光,要是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出來。
“我記得,好像門口有兩個搖搖車,是機器貓和唐老鴨的造型。”楚天齊又提出了疑問,“怎麼就沒了。”
“前天上午我來買東西還在,下午就見有人拉走了。”說到這裡,女人自語着“我看八成要關門”,然後轉身走開了。
剛纔只顧注意那兩臺搖搖車,再加上沒有燈光,怪不得沒看到呢。
等着女人走開後,又看了看沒有旁人關注這裡,楚天齊這才走進了小巷。這條小巷要比剛纔的那些巷子都窄的多,連一輛普通小汽車也開不進來,只有摩托車和自行車可以通行。巷子的北邊是一個一個的小鐵門,應該是一戶戶的居民。
到了第五個鐵門前面,楚天齊停下來,仔細看了一下上面的門牌號碼,擡起右手拍打了幾下鐵門。
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即鐵門打開了,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門裡。看到楚天齊,年輕男子身子向旁邊一側,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天齊也沒有說話,擡腿走了進去。他看到,這個小院有正房兩間,小南房一間,還有一個石棉瓦搭的棚子。除去建築物和過道,院子空餘部門也就是剩下了五、六平米的樣子。
年輕男子迅速關好房門,並插好門栓,快步跟上楚天齊,再次做了一個進屋的手勢。
楚天齊走進屋子,看到正房只是一個裡外屋,外屋有鍋臺、水桶等。裡屋有一個老式的木頭櫃子,兩面照人鏡掛在東牆和北牆上,窗戶上已經拉上了窗簾。土炕上鋪着炕布,炕的東頭放着一套行李。
“楚局長,請坐。”年輕男子一指土坑,歉意的說,“屋子一年多沒住了,不乾淨,我也實在沒有更合適的去處好找。”
“沒什麼,這裡就挺好。”楚天齊說着,坐到了炕上。
年輕男子把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沒有開水,局長喝這個吧。”
“好,謝謝。”楚天齊接過了礦泉水。
今天和對方見面,是楚天齊讓厲劍在中間聯繫的,地點讓對方找,要求安靜,年輕男子告訴了這個地方。
“局長,昨天厲劍給我家裡打電話,說您要見我,讓我安排一個安靜、隱密的地方。我想了好久,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這才選了這處老宅子。當我今天到這兒的時候,看到超市關門,搖搖車也不在了,就想通知你。可我沒有手機,得走出十多分鐘纔能有公共電話。我擔心出去的時候,你到這兒找不到我,就沒有通知你。又擔心在外面老等,會遇到熟人,只好過一會兒就出去看看。”年輕男子再次道了歉,“可是還是沒有看到局長,害您找了這麼久。”
現在是比約定的時間晚了有一個小時,但楚天齊不會怪罪對方,而且就因爲中途事出有因,陰差陽錯的還有了一個意外收穫呢。楚天齊當然不會和對方說起剛纔的事情,而是隨口說道:“不怪你。”然後話題一轉,“高峰,你坐下,還是說說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