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柔情似水

“媽!媽!”

“媽!媽!”

“勞拉,勞拉!”忠厚搖着勞拉!勞拉在夢裡喊媽呢!這全球語言真奇怪,任何語言當中那個媽媽的“媽”字,大家都一樣!

“忠厚!”勞拉睜開了眼睛,看到房間裡暈黃的光,她眼前是忠厚那張忠厚的臉!

小時候,當她只有四五歲的時候,常常這樣做同一個夢。每每在大喊媽媽的叫中醒來的時候,她都在媽媽的懷裡,她媽媽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每次她都覺得無比安全!

再大一點到了六歲,勞拉有另一個毛病了,就是經常暈倒。去醫療所查看,說是缺鈣引起的。除了每天大量吃蝦米補鈣外,她還是會經常性地,因爲血液裡鈣含量不夠而毫無徵兆的暈倒。每一次當她暈倒以後醒來,她也是看看四周,然後找到媽媽在她旁邊。

萬幸的是自從勞拉上了小學以後,暈倒的次數就越來越少,最後再也沒有因爲這個原因而暈倒。

這次她雖然沒有暈倒,但是情境怎麼和小時候一樣!只是她找到的是忠厚!

“你做夢了,裡面很可怕嗎?”忠厚還抓着她的手。

“嗯,可怕,這個夢,我從四五歲有記憶的時候就經常做!”勞拉接着說:“每次都是同一個鏡頭,就是我看到我媽媽有危險。我們都在一處玄空的巨大天井裡,我站的地方很安全,媽媽卻站在一條鋼絲上,如果稍有不甚,她就掉進萬丈深淵了!我救不了她!我害怕!”

忠厚把勞拉身上的被子再往上蓋了蓋。這個小動作,勞拉很感激!因爲每當害怕的時候,被子裡面會更安全!忠厚又擦了一下她的額頭,用手量了量,好像不燙了!勞拉之前的滿臉通紅,已經漸漸退去,現在臉色也恢復了。

一種毫無徵兆的害怕的感覺向勞拉襲來。勞拉突然感覺到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她感到自己在發抖!她媽媽不在這裡。她爲了媽媽的健康,把自己趕出了家門。這說起來話很長。她雖悲傷,卻只有這個解決辦法。

“忠厚,你能抱我一下嗎?”勞拉裹着被子坐了起來

“哦,當然!”忠厚過來隔着薄被連同勞拉一起,環抱了起來!“你感覺好點了麼?”她好瘦啊!

忠厚輕輕的問她的時候,勞拉根本腦子都在玄空狀態!她只是把腦袋靠在忠厚的肩上。

她從來對家裡都是報喜不報憂!所有的事情她都一個人承擔。不願意給家裡任何麻煩。這會兒,她真的無能爲力,她身體的節奏跟不上她的心了!

沒聽見勞拉回答,忠厚就換了個方向,坐到牀頭,讓勞拉和被子一起,舒服的靠在他肩上,他兩手環抱,他可以看到她,並給她一些安全的感覺!把勞拉的大頭往自己的方向拔了拔,好讓她舒服點。

勞拉平常很少給家裡打電話。給家裡打電話對她來說,壓力太大了!每個人的情感表達的方式不一樣。她必須得找適應自己父母的節奏。她必須控制自己的情緒,以減緩,父母對她的想念,否則,對他們的健康是很大的威脅!

每每去各個地方許願,勞拉第一個願望永遠是:請保佑父母身體健康!勞拉這孤獨的一生中,只有父母了。

忠厚抱着勞拉,感覺得到她的緊張,以爲是夢裡嚇的,就輕輕的搖,好像哄個孩子那樣。她的頭髮還是昨天晚上廚房裡的味道,好像剛從廚房裡出來。“如果有機會我想幫你洗頭!”想着她做菜的樣子,張牙舞爪、麻利乾脆的,現在又弱不經風,嚇的睡不着。到底勞拉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忠厚你睡吧,我沒事了!”勞拉沒有任何動作

“我剛也睡着了。很高興有機會和你待在一起!”

“小京她們呢!”勞拉問

“小京在土匪那邊,因爲你病了,小京有很多事情做,所以我在這”

“哦哦,太抱歉了!謝謝你!”

“你看窗外的星星多漂亮!”他問勞拉

“是啊,星光璀璨!”勞拉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勞拉身上有些痠疼。忠厚把牀頭櫃上的水遞給她,她趕緊喝了!

勞拉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如果我錯過了你,一定不是因爲我不愛你,也許你和別人在一起,比起跟我在一起,要幸福!”

想着這個,就無望地看着忠厚,那刀削般的側臉。

但是勞拉仍然感謝上天,僅有這一刻,已然知足。

想想等一下早上五點多就得起了,得記得給爸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想想這段日子,在這裡是不是有收穫,幫忙幫的,到目前爲止還可以。如果明天有空的話,可以再去一次主島。哦,明天,明天又是很累的一天,想到這,勞拉趕緊把自己的頭也捂到被子裡頭去,才更安全。她的將來怎麼辦呢,以後會在哪裡生活呢!

忠厚已放開勞拉,把被子重給她整理好,

“勞拉?”傳來忠厚的聲音,輕輕的,他拉了個小圓凳坐在她牀邊

“嗯!”勞拉依然看着他。

“你想什麼呢!”

“明天你還要出去玩呢,今天這麼折騰,你也累了!”勞拉朝他看着。

“嗯,我一會兒就去睡!”忠厚回答,並且安慰似的,輕握勞拉的手。

屋裡除了角落有一點昏黃的牆壁小燈光,就是外面明亮的月光,透過大窗戶,灑了一室。月夜靜如水。忠厚這時看到月光灑到勞拉的那張仍然有些娃娃氣的臉上,髮絲散亂的在周圍,不由的伸手幫她縷一縷。這個小姑娘既不是很漂亮,又沒有人家的白皮膚,只有累的時候才溫柔!但是和她在一起,爲什麼就只覺得很開心,很舒服呢!

“忠厚!”勞拉也握了握他的手

“我,”忠厚只感覺到自己內心的一縷柔情被調動了起來,很想輕輕地,永久地把她抱在自己懷裡。忠厚問自己,這是不是就是心動!

聽到勞拉叫他,忠厚忽然覺得那聲音,讓他如此舒服。如果每天聽到這個聲音,他會感覺內心會歡唱的!忠厚終於發現,勞拉的口音裡有一股獨特的味道!感覺她很傻傻的,可是那傻傻的聲音,讓他內心歡愉跳躍!她到底掌握了什麼魔力,如果有一會兒聽不到她的聲音,忠厚覺得世界都沉默了!

忠厚有那麼一刻不敢看勞拉的眼睛,怕得心跳很快。趕緊把手放下,

“嗯,你餓吧,我去拿點東西給你吃!”忠厚怕自己等一下真的控制不住,去吻了她,爲了控制自己還是趕緊逃。

“喂,你累着了?”勞拉不明所以,用手拉了他一下,

“嗯,我有點餓”他們倆昨天晚上確實都沒吃好,還差點引發一場戰爭。

“抱歉,都是我的錯!害得你還餓肚子!”勞拉確實有點內疚。

“這不干你的事,”忠厚並不在意餓肚子,他在意的是,能不能保護她!

“你等着,我去拿點東西一起吃!”

一提到吃,勞拉的感覺就上來了,才發現,肚子癟癟的!就把所有的思緒又忘記到九宵雲外,立刻回覆到了滿血狀態!

“哇,忠厚君你太好了,愛死你了!”

忠厚一聽,心中柔情萬種,再也忍不住,轉過身、腑下頭,一下子在她額頭印了一下,就兩步跨出了門。

廚房裡找吃的並不難,忠厚這陪勞拉沒白陪,早就摸清了。他打開冰箱,拿了各種小菜,擺了一盤,然後拿了一些米飯,洗了一顆青菜,再弄一點醬料。拿出冰箱裡的五花肉,放在微波爐裡熱一下,拿了個托盤,都擺好了,小心翼翼的、悄悄的端出去。

坐回小圓凳,他便開始包,包好送給勞拉!

唉,勞拉哪受過這種空氣,剛解了累,又想了家、又做惡夢,此時有一個青年,把她放心上!她這時又一次淚眼汪汪的了。還好這不太亮的光忠厚看不見,要不就丟人了!

“好吃不?有沒有太冰?”忠厚還不住的問。

“好吃!不冰!”勞拉這時一個一個把忠厚遞來的菜包吃掉,很乖很乖。

忠厚看到勞拉胃口好,自己也狼吞虎嚥起來,看着勞拉正傻愣愣的望着自己,就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我也餓了呀,爲了照顧你這隻病貓!”

“真是謝謝你了,這次把你累着了!”勞拉正嚥下去食物和淚水

忠厚並不回答,只是颳了一下她的臉頰笑笑說:“等一下,我去拿點熱水!”

“嗯!”勞拉想,自己也起來給他包一個!

月光還是那麼安靜的傾灑它的光,四周都很安靜,天空看不到顏色。在這個星球上,在威尼斯的梅斯特雷,勞拉十分感激上天!

忠厚等勞拉和他都吃好以後,端了水和毛巾來給勞拉。

勞拉傻眼了!“你幹什麼!”

“你就這麼髒兮兮的睡嗎?把腳拿下來!"忠厚命令

“我等一下自己去洗!”勞拉傻

“你現在自己洗!”忠厚把水盆放在牀邊上

勞拉怎麼好意思,但是也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上陣了!又溫暖又害羞

“你,你到那邊牀上坐着去!”勞拉只好把他支開

“洗個腳有什麼害羞的!”說着就乖乖走開了

勞拉趕緊三兩下搞定!躲到被子裡,連頭都不敢擡“我洗好了!”

忠厚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拉下勞拉臉上的一塊被角,忠厚的臉停在勞拉的臉旁有兩秒,終於感覺還不是表白的最好時機,就在她臉上輕輕的送了一個晚安吻

“晚安!明天見!”

忠厚得趕緊回自己的房間去睡了。他不能再繼續待在勞拉身邊,月色如此純淨,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要抱她,他還弄不清楚,自己爲什麼這麼想要擁有她。現在最好不見她,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最好別聽見!他去把小京叫回來,輕輕的關上了門。

Ti amo perche ti desidero e perche ne sei degno

I love you because I desire you and you are worthy.

愛你是因爲我如此渴望你,而你值得擁有這一切。(愛的諫言)

彼時勞拉只是感動,但是好多年以後,勞拉才明白,忠厚君當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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