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着血的達瑟汀對着自己的眉心,伊什妲爾拿出身爲神明的最後威嚴,擡起雙眸直視着劍的主人。
只需要達瑟汀前送半寸,便會刺入伊什妲爾的頭蓋骨。雖然不一定能完全殺死,但是至少會造成重創,短時間內不能再出現。
但吉爾伽停頓片刻,卻突然將達瑟汀強制收了回來。
伊什妲爾原本已經準備好迎接疼痛和死亡,此時愣了一下:“爲什麼不動手?”
“因爲漫漫說過,她要自己打敗你。”
伊什妲爾原本強撐脊樑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被動搖,她苦笑着嘲諷吉爾伽美什的天真:“呵呵呵,別說笑話了。連你都不敢殺我,你以爲她殺了我,還能活嗎?”
吉爾伽背對着她,雙手插在兜裡,不打算再與她有太多廢話。
“她會打敗你的。要是她真的殺了你,魚死網破也沒什麼可惜。”
言外之意,路漫漫也許根本就不用動手,就足以讓你認輸。萬一真的不小心把你殺掉了,他會和路漫漫一起,同生共死。
“你就對她那麼有信心?!”
伊什妲爾還不放棄,看到吉爾伽美什居然對一個平凡的人類報以如此信心,伊什妲爾羞憤交加,還覺得不如剛纔直接被吉爾伽殺了算了。
“本王的愛人,當然是配得上朕的。”
吉爾伽帶着輕蔑的笑容說出這句話,讓苦苦追尋他一千年的伊什妲爾徹底心灰意冷的同時,也讓她原本湮滅的殺心重新死灰復燃。
吉爾伽回到宮殿的時候,揣摩着路漫漫可能已經醒過來了,果然剛走進門,就聽到一片歡樂的笑語聲。
剛纔和伊什妲爾的不愉快頓時被沖淡了許多,俊美的面容恢復平靜和高傲。
“原來是你開導吉爾伽的啊,我原本還以爲吉爾伽自己開了竅,突然想明白我不是恩奇都的事情呢!”
“是的,我當時和王大人就這個問題,不眠不休談論了兩天兩夜。”
“哎呀,吉爾伽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辛巴你明明都這麼老了,還讓你操心這麼多事……”
吉爾伽桀驁的眼角微微跳了跳。
如果他沒記錯,路漫漫應該是今天才認識辛巴的。但是這一股濃濃的胳膊肘朝外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吉爾伽面帶不悅地走上樓,正巧聽到他們討論伊什妲爾的話題。
“我的傷?是一個叫伊什妲爾的女生弄的,長得挺漂亮的,沒想到力氣那麼大,我差點真的被掐死了哦!”
路漫漫一臉慶幸地說着伊什妲爾恐嚇自己的經過,辛巴津津有味地聆聽着,睿智的藍色眼眸專注地看着她。
他聽完之後,才說:“唔,聽起來這叫伊什妲爾的女生,有點讓人討厭。”
路漫漫歪着腦袋想了想,有點糾結地咬住下脣瓣,搖搖頭: “好像也不能這麼說。我知道的一個超級好的男生,叫坦穆茲的,真的人超級好的!”
走到門口的吉爾伽美什因爲這句話,臉上的又黑了幾分。
但路漫漫聊到興致之處,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
“但是他就喜歡伊什妲爾啊!我想,一個那麼好的人,喜歡的人應該也是個不錯的人才對啊!”
說着,她嬌嫩的臉蛋上露出有點苦惱的表情,還頭疼地砸了砸嘴:“所以到底是怎麼樣呢?我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吉爾伽走進來時先示意辛巴不要做出反應,然後站到路漫漫的椅子後面,聽到她一本正經地爲伊什妲爾發牢騷,心裡忍俊不禁:
你還爲別人打抱不平,人家可是有一千種方法要置你於死地的。
“那你是相信她是一個好人囉?”辛巴眼底帶着一絲笑意問。
路漫漫立刻堅定地搖搖腦袋:“當然不是!她都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能算是好人!我只是覺得……她可能也是有可愛的地方的吧……”
“如果她就是一個壞人呢?你會怎麼做?”
路漫漫皺起秀氣的眉尖,更加糾結地咬住下嘴脣,有點猶豫地說:“呃,可能會把事實告訴坦穆茲吧,讓他自己去做決定。”
“要是她還是這樣無理取鬧,該打臉的時候,還是要打臉的!”
說到最後一句,她明顯有了底氣。
“就你這小身板小模樣,你還想打伊什妲爾的臉?那不是得跳起來,纔打得到?”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磁性嗓音,路漫漫嚇了一跳,連忙把頭轉過去,瞪圓了眼:“吉爾伽?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吉爾伽用眼神示意辛巴出去,而辛巴出去的時候,很貼心地關上了門。
所以,路漫漫立刻就嗅到了空氣中隱約飄散的醋酸味,和潛藏在之下的危險氣息。
她連忙低下頭找自己的鞋子,要是待會兒要逃,必須準備好跑路的裝備啊!
“怎麼,打算跑?”吉爾伽臉上志在必得的笑容看起來可惡至極,“算了吧,無論是五十米、八百米還是一千米,你都贏不了朕的。”
路漫漫穿好鞋子,雙手環胸:“你就得意吧,反正坦穆茲就是比你好!”
聽到路漫漫對另一個男人念念不忘,而且總是把他的名字掛在嘴邊,還堂而皇之地做着對比,得出這樣的結論,英勇威猛的英雄王當然憤怒了!
“你,再說一次。”
雖然臉上按捺着不動聲色,但是身上散發的冰冷氣息已經足夠驚嚇到路漫漫。她往椅子裡縮了縮,恨不得能像個刺蝟一樣團起來,抵擋吉爾伽靠過來的修長手臂和結實胸膛。
“說啊,看看你那個好得不得了的‘親愛的’,會不會飛奔來救你?”
吉爾伽臉上帶着欺負人的壞笑,對路漫漫步步逼近。而這時的路漫漫早就忘了自己的血統已經過改造,可以與吉爾伽周旋一陣了。
吉爾伽滿意地看着路漫漫乖巧可愛的小模樣,伸出手臂,輕巧地便把她抱進懷裡,一轉身放到了牀上。
路漫漫的被剛一接觸到柔軟的牀墊,就想要立刻彈起來,沒辦法,吉爾伽通常把她抱上牀的用意都只有一個,實在是太明顯了!
但這次,吉爾伽像貓抓小老鼠一般,輕而易舉地把她按了回去,緊接着修長的身軀也壓了上來,路漫漫頓時更加驚恐,嚇得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吉爾伽!你你你不要亂來!”
吉爾伽邪魅一笑,慢條斯理地撫摸路漫漫襯衣上的鈕釦:“朕當然不會亂來,本王心裡很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麼。”
路漫漫欲哭無力:蒼天吶!能不能讓這個蠻橫的英雄王講講道理!
“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是我現在就想回家!立即馬上刻不容緩!”
她叫囂着,還試着掙扎了兩下,得到的卻是被壓得更緊實的後果。
吉爾伽砰砰有力的心跳和清涼的體溫,和她自己的心跳、體溫幾乎融爲一體,近似於肌膚相親的觸感,讓路漫漫的臉蛋和耳朵都紅透了。
“漫漫,你一直說本王不講道理。現在聽聽你自己的話,不也同樣蠻橫無理嗎?”
哼,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路漫漫很想出言反駁幾句,但看到吉爾伽灼灼燃燒的目光時,去突然被裡面的什麼情緒嚇到,連忙移開目光,嘟囔了一句:“還不都是因爲你……”
吉爾伽用一隻手就輕易抓住她的兩隻手腕,溫和而牢固地固定在頭的上方,強迫她的眼睛重新看向自己,才說:“是,你現在變得和本王越來越相似了,所以你只能是朕的。別的人再好再溫柔,你都不能心猿意馬。”
路漫漫頓時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叫道:“我什麼時候心猿意馬了?‘親愛的’只是我對朋友的愛稱啊,我也叫佳佳親愛的,你吃不吃醋?”
吉爾伽邪魅的表情一愣:“你怎麼不早說?”
“你沒給機會讓我說啊!”
路漫漫哼了一聲,試着扭動雙手:“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不行。”
喂,烏魯克的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那也就是說,你心裡還是隻有朕一個人?”
吉爾伽赤色的雙眸認真地看着路漫漫,表情像亟待肯定的野豹,要是說的話不順他的意,也許下一秒就被撕碎了。
“怎麼會?明明還有我的老爸老媽、佳佳、小智……”
沒錯,路漫漫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奇女子。
而奇女子得到的結果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深吻。
吉爾伽的吻突如其來,而且以勢如破竹的架勢掃蕩她的脣齒和口腔,挑逗着她還未反應過來的舌頭。
等她漸漸醒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吻得面色通紅、近乎窒息,她連忙用手拍打吉爾伽的胸膛,還不容易才讓他放開自己。
脣分的時候,路漫漫立刻用袖子捂住自己被吻得可憐兮兮的雙脣,甕聲甕氣地問:“你嗯嗯能醬醬!”
吉爾伽親了個心滿意足,看着她像受驚小獸般瞪圓的眼睛,心情愉悅起來:“朕怎麼能這樣?本王喜歡,所以就這樣。大不了,你重新親回去好了。”
他攤開修長結實的手臂,做了個歡迎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