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女僕似乎切換了一種模式,原先的拘謹全然不見,她用下巴對她點了一下:“你就是馬猴燒酒之一,還有一名是已經過世的尤尼大人。”
路漫漫感覺自己的三觀卡拉拉碎了一地:“你不是近視嗎,怎麼可能是玩槍的?”
眼鏡女僕摘掉眼鏡,之下是一雙顧盼神飛的美眸,她咔噠一聲將槍上膛:“白蘭大人說這是我的武器之一,所以平常都讓我遮了起來。”
……白蘭這個變態……
“順便一說,我以前是伊拉克的特種兵,從沒有目標從我槍口下活着離開過,包括那些傳說中會使用指環和匣武器的人。如果您一定要走,那請你在一秒之內離開這座城堡,或許有機會離開。”
路漫漫從沒見過如此宅心仁厚的殺手。
“那個問一下……這座城堡裡有幾個人,你在他們裡面排行第幾呢?”
路漫漫推測這種角色怎麼着也排名前十吧,但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再一次驚掉下巴。
“我不知道這座城堡裡有多少我這樣的人,但白蘭大人告訴我的是,在來應聘的女生組我是第一名,但在這裡我是最後一名。”
路漫漫顫巍巍看向那扇近在咫尺的門,突然覺得它離自己好遙遠。當然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乖寶寶,此後嘗試了從窗戶、頂樓、水管通道逃走,但無一例外全都被請了回來,最後得出交融着血與淚的結論:
她要逃走也是可以的,如果她不介意缺胳膊少腿的話。
路漫漫與這座城堡裡的各路大神鬥智鬥勇了大半晚上,都沒空去關心還沒回來的白蘭,倒頭就睡,迷迷瞪瞪睡到中途,突然發現臥室的落地窗上趴着一個什麼東西,在昏暗的月光下映出一個模糊的剪影,像是一隻大型的……蜥蜴。
像一個人那麼大的一隻蜥蜴!!!
路漫漫叫了一聲,頓時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揉着眼睛又看了一遍,確認自己真的沒在做夢,窗玻璃上真的有一隻史前巨蜥,她甚至能夠看見它月光下泛着堅硬冷光的鱗片,以及吐出來的頂端分叉的信子,而且這隻巨蜥好像還變異了——因爲他長着一頭茂密的波浪長髮!
天啦嚕!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吉爾伽快來救命啊!!!QAQ
這隻史前巨蜥似乎並沒有發現他肚皮對着的房間裡還有一個人,扭着腦袋似乎在戒備其他什麼人,很快路漫漫就看到一刀強烈的白光朝着他的頭頂襲來,它往旁邊動了一下,那道光立刻打破了整面玻璃,嘩啦啦掉了一地玻璃渣子。
那隻蜥蜴順着那扇窗戶爬了進來,正好和一臉驚恐的路漫漫對上。
巨蜥:“……”
路漫漫:“哈羅……蜥蜴桑?”
她話還沒說完,那隻巨蜥已經目露兇光,猛的撲了上來,路漫漫雖然不能做到一秒瞬移,但是憑藉着龍脈加持,還是能夠堪堪躲過的,所以巨蜥一爪子拍下來的時候,路漫漫已經如同輕快的小鹿一般閃躲過去。
巨蜥似乎沒想到這個小女孩能夠躲過自己的一擊,一時之間惱羞成怒,砰砰砰來了個十連拍,整個臥室被搗得四分五裂,空氣中白色的羽毛翻飛,活像是剛扒了一隻天鵝,但是等到一切羽毛落定,巨蜥鬆開爪子,卻發現下面依然空無一物。
路漫漫正單膝跪在搖搖欲晃的桌子上,對它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她也是這纔有時間打量這隻巨蜥,突然發現它好像……是一個人?!
白蘭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他倚靠在已經鬆脫了一半的門上,啪啪啪鼓了幾下掌:“小安琪你果然很厲害呢,不過請先允許我做一個遲到的介紹,這位蜥蜴先生是基里奧內羅家族的雛菊先生。”
路漫漫看着眼前這個兇殘的生物,實在找不到能聯繫上雛菊這麼小清新一名兒的點。
白蘭又轉頭看向雛菊,笑眯眯地介紹路漫漫:“這位是來自神秘國度的墮落天使……”
路漫漫差點沒忍住臉上的尷尬表情,誰能告訴她這股濃濃的殺馬特之風是哪裡來的?
雛菊顯然是個缺乏耐心的小盆友,崇尚的是暴力美學,潛在好友可能是平和島靜雄,所以對他不遵守套路聽完主角的介紹就撲上來,還是不那麼意外的,反倒是白蘭因爲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拍出了窗外。
【我一定會回來的!】
路漫漫看着白蘭瀟灑的身影在空中旋轉,耳邊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聲音,但那聲音明顯不是白蘭這種裝逼人士可能擁有的矮窮挫。
正當她翹首期盼着白蘭變成天邊最亮的一顆星時,白蘭突然在空中有如神助般站穩了身體,而且砰地一聲,在後背展開了巨大的白色雙翼。
路漫漫已經瞠目結舌了:白蘭大大你能力覺醒得也太是時候了吧!說吧,其實你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懷抱着想當主角的野心的是吧!
雛菊一看就是典型的中二少年,不僅莽撞,而且不知天高地厚,頓時被眼前的神展開驚呆了,一下子居然忘了動作。於是門口的第二波援軍也來了,路漫漫立刻眼前一亮:“雲雀大大!XANXUS!你們終於來了我好感動!!!”
雲雀恭彌如墨的髮絲似乎被汗水打溼了,銳利的鳳眼斜斜睨了她一眼,無聲無息卻直接切入人心,但緊接着他就轉頭去看已經和雛菊纏鬥起來的巴利安等人,同時注意到了飛在天上的白蘭。
路漫漫看到他的眼眸唰的一下被點亮了,如同暗夜星辰,或者倒映出明月的深潭,那一剎那她幾乎要懷疑雲雀恭彌對白蘭·傑索一見鍾情了。
白蘭·傑索紫琉璃般的眼眸對上雲雀恭彌黑曜石的眼珠,一時間四目相對,風起雲涌,天雷勾動地火,兩人一言不發就……交上了手。
路漫漫看着這邊巴利安和雛菊打成一團,雲雀又和白蘭打成一坨,正有點不知所措,XANXUS一記絕招終於秒了雛菊大蜥蜴,白蘭因爲能力還沒有完全覺醒,所以也被雲雀恭彌打得很好看,這場鬧劇即將迎來完美的結局。
路漫漫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雛菊,腦海裡仔細搜索爲數不多留給NPC的儲存空間,似乎記得他的確曾是六吊花之一,而且六吊花每一個人都有着逆天的本事,雛菊的……是什麼來着?
“走了哦,漫漫醬。”
貝爾菲戈爾對她打了個招呼。XANXUS似乎因爲把她弄丟了而在鬧彆扭(?),現在和雲雀恭彌一起走在最前面,巴利安的其他人跟在後面,路漫漫因爲有點懷疑雛菊死亡的真實性留在了後面,白蘭·傑索被打得頭破血流,估計也死了七八成了。
XANXUS和雲雀恭彌兩馬當先,對門口涌進來的護衛打地鼠似的,見一個打一個,路漫漫戳了戳雛菊長了一條大傷疤的臉蛋,發現他確實沒有什麼反應,就站了起來,走了一步又倒了回來。
纔不是因爲關心白蘭這個變態,只是因爲他是這次的目標人物而已!
她蹲下來,用手指檢查他的脈搏,雖然看起來出血量不小,但是脈搏卻依然雄渾有力,路漫漫忍不住嘖嘖讚歎,這傢伙的光環都快趕上主角了,該不會是編劇他乾兒子吧?
正胡思亂想着,白蘭·傑索突然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就像一個醫生宣告會沉睡若干年的植物人突然醒來,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簡直就是一場驚嚇,何況這個植物人還如同怪力附體一般抓住她的雙臂,一翻身將她壓在地上。
路漫漫被這一摔弄得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但在看清頭頂的情景時,一下子明白過來,也記起雛菊的逆天之處是什麼了——他有不死屬性啊混蛋!
剛纔雛菊只是陷入了假死狀態,在路漫漫查看白蘭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下意識地開始無差別攻擊,如果不是白蘭,路漫漫估計現在後背的一大塊都要被撕下來了。
而這一切都轉移到了白蘭身上,他原本穿着潔淨的白色體恤,現在早已被血液污染浸透,總是笑眯眯的臉上第一次微微皺了皺眉。
他擡起囂張的眉眼看向路漫漫:“小安琪,你這次可被我抓住把柄了。”
說完就腦袋一垂,貌似要嗝屁了。
路漫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這個人的心狠手辣震驚到無以復加。正常人一半背都快要被削下來的正常反應是【媽蛋臥槽疼死勞資了我問候你祖宗一百零八代死蜥蜴變態】,但白蘭·傑索的第一個反應卻是【路漫漫你這次逃不出我手心了】。
“混蛋,你要是現在死了,把柄有個毛線用啊!你腦袋秀逗了嗎?!”
路漫漫以一個十四歲少女的柔弱之軀,一把抱起渾身浴血的白蘭·傑索躲開雛菊的又一輪攻擊,心情複雜地對着這個死到臨頭還忙着算計別人的笨蛋咆哮。
“我凸你算計別人的時候至少保證你自身安全啊!這種明明是大壞蛋卻還要捨己救人的感覺是怎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