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龍
“需要我突襲,刺瞎它的眼睛嗎?”伊麗莎白單膝跪地,隨時準備躍起。
薇妮仰頭凝視了着毒龍。黃色的眼睛、深藍鱗甲、雙翼展開大約有三十英尺寬,完全符合《索多瑪之嶺魔獸分佈》中對峽谷守護龍的描述。
“雷屬性加水屬性。不要用劍刺它的眼睛,它會用噴水柱攻擊。”薇妮說着,展開了第一個伊芙的卷軸。
“射箭。”薇妮命令道。
伊麗莎白拉弓取箭,三箭齊發,直射毒龍。她用的是注入了木元素的鐵箭,力道雖然不足以射傷毒龍,但是被襲擊的毒龍在空中垂直旋轉,向她們雖在的地方俯衝下來。
薇妮啓動重影幻陣。她和伊麗莎白的影象被幻陣複製了數百個,毒龍將影子誤以爲是可以攻擊的目標,長尾掃去,卻什麼也沒有打中。被戲耍了的毒龍惱羞成怒,一頭往幻陣撞去。毒龍身上充斥着豐富的雷元素和水元素,在強大元素的衝擊下,幻陣瞬間破裂。
薇妮和伊麗莎白在幻陣破裂的前一刻翻身滾出了陣外。毒龍看到她們,想要追趕,長翼撲騰,卻被無數條木藤束縛,無法動彈。束縛住毒龍是伊芙卷軸的木之禁錮。
毒龍猛力地揮動翅膀,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伊麗莎白拉弓搭箭,但是在毒龍的呼嘯所引發的巨大空氣波動下,她的箭根本沒法射出去。
身體的禁錮點燃了毒龍的火爆脾氣,毒龍狂暴地甩着脖子,朝着四面八方噴着水柱。薇妮的左後肩被一小股水柱擊中,半邊身體頓時失去了知覺。逃跑已經來不及,伊麗莎白飛身撲向薇妮,長劍在掌心旋動,正面抵擋住了噴向她們的水柱。細小的水花飛起。在她的脖子上和臉上劃下了無數的血痕。
在伊麗莎白的掩護下,薇妮輕唸咒語發動了伊芙的卷軸煉獄烈火,毒龍的身下燃起火海。烈火灼燒着毒龍,在空氣中發出難聞的焦味。
毒龍仰頭長嘯,痛苦的慘叫響徹山谷、震耳欲聾。薇妮捂住耳朵,側身蜷在地上。毒龍放棄了無謂的掙扎,縮着脖子,默默地等待火海燃盡。
伊麗莎白單手撐地,恢復成半蹲的姿勢。箭輕易折,她從靴子裡拔出匕首。揮動胳臂,用力朝毒龍的眼睛擲去。她的氣息被鏡子抹去,人也一直靜止地縮在草叢裡。毒龍光顧着火焰,一時忘記了她的存在,觸防不及之下,被匕首砸中了眼睛。
隨着一時清脆的碎裂聲,匕首落地。毒龍的黃眼睛像是玻璃一般碎出了蜘蛛網狀的裂紋。伊麗莎白沒有想到毒龍的眼睛竟然也這樣堅固,騎士的物理攻擊很難對抗這樣強大的魔獸,伊麗莎白改變策略,不再進攻,而是全心全意保護薇妮。
“我需要一個魔法師。”薇妮想,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她在毒龍掙脫束縛即將重新騰空飛起的瞬間發動了第三個卷軸。
一旦毒龍上天,她就會失掉所有的主動性。
第三個卷軸是流沙漩渦。毒龍正要蹬地起飛,腳下的土地突然沙化。毒龍陷入地裡,很快被流沙掩埋。
“刺它的心臟!”薇妮大喊出聲。
伊麗莎白騰空躍起,俯身垂直朝毒龍落下,雙手握住長劍,直直地插入毒龍的背心。長劍只沒入了一半。便靜止不前。埋在沙裡的毒龍因爲疼痛而用力一甩,伊麗莎白連着長劍一併被摔到了十英尺以外。
伊麗莎白試着用左手撐起身體。試了三次,終於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薇妮想着,如果維克多在就好了,他會一劍刺穿毒龍的心臟,然後戰鬥結束。
她已經用去了三個卷軸,再不盡快結束戰鬥,她和伊麗莎白就會死在這裡。
薇妮站起身來,從靴子裡摸出匕首又放了回去。她從脖子上扯下鏡子,說:“鏡子,我需要你變成劍的形狀。不準說不,我知道你可以。”
正在這時,拼命掙扎的毒龍從沙地裡甩出了頭。伊麗莎白衝刺上去,猛地刺中它已經受闖的眼睛。毒龍的眼睛爆裂開來,黃色的液體濺上了伊麗莎白交叉擋在臉前的雙臂和手。騎士制服的袖子被灼出了一個個大洞,她的手流着黑血,但是卻仍就堅持握着長劍。
“伊萊莎走開!”薇妮大喊。
伊麗莎白還來不及退開,已經從沙地裡伸出脖子的毒龍一個甩頭,將伊麗莎白撞飛了出去。伊麗莎白在被撞出去的瞬間,利用反衝力將長劍插入了毒龍的眉中。
毒龍高高甩起頭,發出高亢地慘嘯。它的脊背此時也從沙海里露了出來。
薇妮知道自己的力量遠不如從前,但是此時她沒得選擇。她將體內所有的火元素注入已經變做長劍的鏡子中,凌空躍起,看準伊麗莎白先前刺下的傷口,直直地將鏡子插了進去。
鏡子的第五個功能:切割——連寶石也能輕易切碎。
鏡子貫穿了毒龍的脊背,刺穿了它的心臟。
毒龍吃痛,猛地甩過頭來,牙齒險險地從空中劃過薇妮騰起的左小腿,割開了她的靴子。
薇妮屈膝躺在地上,小腿劇痛無比。
一陣震天動地的響動之後,毒龍終於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等到確定了毒龍死去,薇妮這才艱難地坐起身來,匍匐爬向行李包,從包裡取出了波特利教授配製的萬能解毒藥和傷藥。
小腿碰一下便痛得鑽心,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靴子,只見被毒龍牙齒劃過的地方變成了一大片黑色。
薇妮割開皮膚放出毒血,從備用的火系魔獸晶石中取出火元素,灼燒傷口。然後她給自己敷了藥,包紮上傷口。汗水一滴滴地從她蒼白的臉上落了下來,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綁了三次才成功地將繃帶紮好。
薇妮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從毒龍背上取出鏡子。原以爲鏡子會不住地抱怨血液的噁心,和龍的腥臭味道,但是鏡子過了半晌,才難以置信地說:“天啊,我居然屠了一條龍。”
“我屠了一條龍。”鏡子重複了一遍。薇妮用回味中的鏡子剖開了毒龍,取下了毒龍的心臟,放在了繪有魔法陣的盒子裡。她萃取了毒龍牙齒上的毒血,戳破毒龍的另外一隻眼睛擠出毒液,放在了幾隻小瓶子裡。
做完了這些,薇妮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坐在地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