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對於我是無價的,錢總,什麼都不換。”赫然得意的指着外面的樓道,“十分鐘,你們不走的話,這裡倒是有你們的房間。”
大家都在看錢多多怎麼回答的時候,喬南往我掌心放了一個東西。
那鋒利的觸覺,應該是刀片一系列的東西。
喬南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他走回錢多多的身邊,一言不發。
“赫然,你錯了,你太懦弱,太搖擺不定,太畏手畏腳了。”錢多多將赫然的弱點一一說破,赫然的臉上十分掛不住,陳慶文用柺杖狠狠的戳在地上,“你有什麼資格資格評論我兒子。”
“什麼資格?陳慶文,你當年強暴自家的主子,逼她跟你結婚,算是扶搖直上,生下了赫然這個孩子,看起來人摸狗樣的,其實骨子裡面還是隨你,卑賤的讓我覺得可憐。”
這一席話讓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赫然的身世被她說破,在場的赫茗跟陳慶文臉上都掛不住,陳慶文憤恨的喊着,“老李,快把這個女人給我關起來。”
老李的肩膀上還纏着紗布,直奔錢多多衝過來,喬南擋在錢多多的面前,“各位放尊重些,我們夫人最不喜歡動手動腳。”
“多多,穆騰怎麼樣了?他回家了嗎?”
錢多多看着我,臉上不悅,“我兒子爲了你,風裡來雨裡去,吃盡了苦頭,你看看你這一身睡袍,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我真是看錯了你,穆騰回家了,他已經把一切都忘了,這裡是離婚協議書,你趕緊簽了吧。”
我將離婚協議書打開,跟上次一樣的字體,一樣的內容,錢多多冷笑着,“簽了吧,這次不是跟你開玩笑。”
赫然跪倒我面前,“凌萱,簽了,我們馬上結婚,整個赫氏都是你的,簽了吧。”
我怔怔的看着離婚協議書出神,“凌萱,我們穆家有你這樣的媳婦是整個家族的恥辱,你找個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配當我們穆家的媳婦!”錢多多的話一字一句的刻在我的心上,那種感覺,是剜心的疼。
“穆騰還好嗎?”我看着錢多多,又重複問一句,“穆騰還好嗎?”
“好與不好都跟你關係不大,簽了吧,我們馬上就回澳洲了,穆天翼我們會好好教育,你做好你的赫太太,不要再來招惹我們。”錢多多往桌子上面扔了一根筆,“你要考慮好了將離婚協議書快遞到家裡,管家會轉交給我們。”
“多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低頭痛哭,錢多多隻是鄙夷的看了一下所有人,“打擾了,不用送。”說完帶着喬南出去了。
赫然將我推進房間,他抱着我,“凌萱,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木訥的任他擺佈這,赫然將我放到牀上,他沒有碰我,只是躺在我的身邊。
我們這樣躺着,赫然沉沉的睡去,而我眼睛一直在睜着,我的腦袋很空,像是什麼都沒有,穆騰就像一場夢一樣的闖進了我的世界裡,然後慢慢的消散。我努力的呼吸,四周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再無其他。
我想到了手裡的的東西,是剛剛喬南塞我手裡的,我攤開掌心,真的是一個刀片。
這或許是錢多多的主意,這樣的被凌辱,還不如來個痛快的。
如今我已經沒有穆騰,穆天翼會在穆家好好長大,我還有什麼留戀呢。
我看着熟睡中的赫然,只有這樣的他纔是三年前的樣子,可是,他都不是他了,我怎麼可能還是我。
我將刀片好好的隱藏好,我知道這個房間裡面有監控,我努力做得很自然,赫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醒來的時候枕邊已經沒有了溫度,桌子上面擺着離婚協議書。
我看着上面穆騰簽好的字,那樣熟悉的字體曾經簽在我們的結婚證書上,簽在穆天翼的出生證明上,我咬着牙,拿起了筆又再次放下。心中的不捨無限蔓延着,赫然推門進來,手裡依舊帶着針筒。
我這次沒有反抗,赫然給我注射完,什麼都沒說就出去了,我再一次陷入了幻覺中,那麼美好,那麼熟悉。我曾經的幸福,像是幻燈片一樣被一一放出,那些曾經的回憶讓我再次墜入往事的夢中,不願醒來。
我沒簽離婚協議書,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一旦下筆,這一切沒有結束,我的幸福卻終結了。
我不敢,我不捨得。
時間就這麼流逝着,我的那些希望被磨得一乾二淨,外面的太陽升起又落下,我癡癡的望着外面,不是因爲抱着什麼希望,而是,不知道自己做什麼。
晚上赫然沒來,但是我能感覺到他那雙像鷹一樣的眼睛在盯着我,頭上的傷已經結疤,我頂着光禿禿的頭穿着浴袍,樣子詭異恐怖。
我已經完全能活動,但是我只能在房間裡面,我觀察所有的東西都是塑料做的,護士除了送飯去餐具、換藥,並不做其他的事情,我覺得赫然是在耗盡我的一切耐力。
夜晚,我突然覺得渾身無力,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我的骨頭,酥麻的感覺讓我難以忍受,不知哪來的小貓不這用尖利的爪尖摳抓凸起的雞皮疙瘩。癢痛順着毛孔逐漸鑽進了骨頭。我雙手全身撓着,可是摸不到、想撓又夠不着,只能晃動身體想借着皮肉的甩動去摩擦骨頭企圖止癢。我想到了赫然手裡拿着的注射器,這種感覺是可怕的,我咬着牙忍受着身體發出來的感覺,從牀上滾到地上,雙手不斷的捶打在腿上,可是不但沒有緩解,還越演越烈。
赫然這個時候站在門口,他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衣服,手裡拿着對我來說是救命稻草似的針筒。
“赫然,我難受。”我忍着渾身的酥麻,走到他身邊。
“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凌萱,凌萱。”赫然將我摟緊,“讓我親親好嗎?”
我不知道赫然說了什麼,我看着他手中的針筒發狂,我的雙手拼命的夠着他的手,想奪下那東西。
“給我,給我。”我的嘴裡只能呢喃出這兩個字,趁着赫然親吻我脖子的時候,我搶過針筒,直直的注射在自己的靜脈裡面。
那種舒服的感覺充斥着四肢百骸,我舒服的打着冷顫,我又看見了穆騰,我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見他,那麼美好,又那麼短暫。
我抱着自己躲在牆角,赫然將我抱上牀,我還是下牀躲在那裡,我看着牆上的時間發呆,赫然將我的下巴鉗制住,“凌萱,爲什麼不籤,爲什麼。”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之前我還有些怕他,那是因爲我的幸福太美好,我怕失去他們,現在呢,我什麼都沒有,這一具軀殼,在赫然面前,他卻沒了興致。
赫然低低的嘆了口氣,大力的摔着門,我還蹲在牆角,一直到困到不行,我才爬上牀,小心的睡去。
每天都是這樣等着毒癮上來,赫然會以籤離婚協議書作爲威脅,我用力的在身上擰的青紫,或者用頭撞牆,每次都見不得我難受的狀態,將注射器給我。
“凌萱,我今天沒給東西給你,但是卻讓你見你念念不忘的人。”赫然一個我奇癢無比的下午出現在我面前,他拉着我的手,將我扔在外廳的地毯上。
穆騰一個人站在我的對面,他的臉上依然有着淤青,胳膊上面纏着繃帶,向我走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
“穆騰,穆騰。”我喊着他的名字,向他爬去。
穆騰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裡,我身上的浴袍鬆散這,穆騰難以置信的看着我一身額淤青,他也許不知道,這些都是我抵抗毒癮自己擰傷自己的。
“凌萱,你怎麼了”穆騰看着我,他怒氣衝衝的看着赫然,“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我只是告訴她什麼是快樂,什麼能讓人忘卻煩惱。”赫然坐在辦公桌前點燃了一支菸,“還要讓你看看,我們很幸福。”
“你不要說了。”我抱着頭,我這是纔想到我光頭的腦袋上面還結着疤,我的眼淚控制不住的留下,鼻涕像是沒有開關一樣,四肢百骸傳來的酥麻疼痛讓我不能自已,我抱着自己的頭在地上打滾,浴袍鬆了也渾然不覺。
“凌萱,別怕,我在這。”穆騰將我的衣服攏好,他那驚慌失措的眼神讓我無地自容。
我完全控制不了身體的感覺,我現在就想要拿針筒刺進身體的感覺,我祈求額看着赫然,赫然彈了彈菸灰,“你知道怎麼做的,凌萱。”
是,我知道怎麼做,我衝進裡間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顫抖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將離婚協議書扔在穆騰面前,“穆騰,你看見了吧,我現在這個鬼樣子不配做你的女人,我恨你爲什麼不早早的來救我,讓我忍受這種痛苦,我恨你,你趕緊滾,我們離婚了,我不愛你了。”
穆騰怔怔的看着我,我在他的眼神裡面讀到了心疼,我用力的擰着自己的大腿,企圖保持清醒。
穆騰也是重傷...寫的我自己都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