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小小的改變
“不是……芮大姐，我說你輸誰不好？非得輸高揚這麼個大嘴巴？”
五分鐘後，從酒店大堂那返回賽場區域的楊漫璟表情頗爲扭曲。
“這、這、我初始對陣就分到的他啊……”
面對楊漫璟的無情質問，芮昭略有些委屈。
此情此景，倒顯得她像是年紀更小的一方。
嬌小扁平的少女不由得一跺腳道：“那你就別輸他啊！”
芮昭聞言更委屈了：“我當然也不想輸啊！可今天確實就下得不好嘛……”
“我……”
小女巫一時間還想接着質問，可偏偏芮昭這兩句回答還真沒啥問題，只得無奈地改口抱怨道：
“你真是要把我給氣死！
“虧我前兩天還天天在我粉絲羣裡放話說我絕對不比伱差，現在倒顯得我是個小丑了！
“芮大姐，你現在也是有點身份的人懂嗎？要注意自己的影響啊！輸給高大嘴你就不怕麻煩嗎？”
聽到這，一旁得程昱陽感覺似乎其中有梗，不由得問道：
“呃，這位高揚二段……是有什麼說法嗎？”
程昱陽方纔進入職業不久，對其中情況並不熟悉，可在中低段位呆了好幾年的楊漫璟可太有發言權了：
“這說法可大了去了！
“這個高大嘴，今年二十二歲，水平就這點水平，可這嘴卻是一絕。天天就在念叨說自己什麼特別有天賦、懷才不遇，沒有遇到頂尖棋手收其作學生，滿嘴牢騷，一旦贏了別人還喜歡事後拉踩。
“我也真是服了，圍棋這東西純粹得很，全是盤內見真章，強就強、弱就弱。林睿昕討厭歸討厭，不也是沒有名師自己練起來的？！怎麼就能扯上‘懷才不遇’了？所以大多數棋手都不太喜歡他。
“本來嘛，他平日裡也就贏些低段棋手，拉踩吹牛也沒法引起什麼關注。可你倒好，這個時候輸他手裡了！”
這番話說完，程昱陽已然明白其中情況，擔憂的皺起了眉頭。
但一旁的芮昭則依舊有些懵懂：
“就……有什麼不能輸嗎？就拉踩幾句我不在意的。”
此時的楊漫璟對於這位芮大姐的憨憨反應已然麻了，只得強耐着性子說道：
“你知不知道現在酒店大堂那候着一大堆聽說你真的來參賽了而趕過來的記者？
“高大嘴贏了你之後就飛快地就跑大堂那去接受媒體記者採訪了，在那一個勁兒吹捧自己多麼多麼牛，你怎麼怎麼不過爾爾，吹到現在都還沒完吶！”
“這、這樣啊？”
芮昭小心地應承了一句，但語氣裡卻完全是不鹹不淡的味道：
“那、那就讓他說吧，我不在乎的！反正……名聲這東西也不影響棋力。”
“……”
楊漫璟聽到這直接翻起了白眼。
儘管她先前看芮昭的一些直播切片，就已然隱隱感覺，這位芮大姐似乎有那麼點天然。
可憨憨到這個地步，卻是其萬萬沒有想到的。
至此，本來氣勢洶洶的小女巫語氣都變得無奈起來：
“大姐……你自己不關注，也得爲你的那些粉絲着想一下啊！
“你也知道，這兩天網上吵得可厲害了！”
“啊？”芮昭眨了眨眼道：“吵、吵什麼啊？”
聽到這個反問，楊漫璟看向芮昭的目光愈發僵硬：
“不是……你不知道？”
芮昭茫然地搖了搖頭。
小女巫臉上的表情險些沒繃住，剛想吐槽，卻想到對方估計也纔剛剛出院，沒空關心倒也不算不能理解，便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你和冰女王的那場比賽結束後，儘管主流媒體對你評價都很高，但在各個論壇社區上，爭議其實還是很大的。
“你的粉絲自然覺得，你能和當今女子第一人下到這個地步，自然厲害得很，一個勁兒地幫你在論壇上爲先前你拿外卡時有人抹黑你的事反擊。
“可你也知道，你惹着的可是林睿昕！他個大網紅粉絲得有多少啊！
“正所謂衆口鑠金，尤其是最後你把該贏的棋下輸了，不喜歡你的人就拿你和最後的失誤說事兒，說會犯這種錯誤的人壓根不配稱爲職業棋手、只不過僥倖乘着女王狀態不好有機會贏而已，這兩天兩邊在網上吵得可厲害了。
“而就在這麼個吵得不可開交的關鍵時刻，你居然輸給高大嘴這個麼個又菜又喜歡拉踩別人的，這不是給對面遞刀子嗎？哪怕你說身體沒有恢復放棄參賽也好啊！”
說到這，芮昭可算理解了情況。
其實說實話，少女對此可以說一點不在乎。
甚至在她看來，這種毫無意義的口舌之爭完全是在浪費對每個人都極爲寶貴的時間。
不過……少女想了想，還是感覺自己並不能就這麼忽視這件事。
說實話，本來直播這件事，她是完完全全帶着完成任務的心態去做的，頗爲應付。
但當芮昭前天看到兩條問候的微信時，她的心裡卻有了些觸動。
那兩條微信來自原主先前所養的“魚”：李菁哲。
按照芮昭看來，儘管自己還清了欠款，但原主對李菁哲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照道理對方應該壓根不會再願意主動搭理自己的——黃寶洋那次是受他人之託，自不能算。
可現在剛開始學圍棋的他居然也在看自己的直播！甚至還說願意看自己下一場的比賽！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的直播真的是在吸引圈外人和初學者不斷更爲深入地瞭解圍棋！
此時的芮昭，彷彿也開始有點明白，爲什麼那天晚上尚朝天不斷堅持請求她能夠繼續直播了。
看來……真的有能幫到忙呢。
如果確實能起到作用的話……以後白吟樺那樣的事情，應該就不會再發生了吧？
大家……應該就都能夠開開心心、專心致志地研究、訓練、比賽了……
“……那個，芮昭？你在想什麼？”
見芮昭似乎有些走神，小女巫不禁出言提醒道。
“啊？啊！沒什麼！”
回過神來的少女連忙答道：
“就、那個……我、我明白了，我會和粉絲們好好道歉的。也謝謝你漫璟！”
“漫、漫璟？！”
小女巫壓根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用這麼個稱呼：
“誰、誰允許你叫那麼親密啊！”
“啊！對、對不起！”
看到楊漫璟反應頗爲激烈，芮昭連忙道歉道。
“……就、就覺得你很可愛，這樣比較親切一點。”
“可、可愛？”
這下小女巫更加不會了，糾結了半天方纔說道：
“可愛也不能叫那麼親密啊！而且我們這才第一次在現實裡搭話吧？”
“呃……對、對不起。那我以後就叫你全名好了。”
“嗯……就、就這樣吧……”
嬌小的少女面頰微微泛紅。
“……對了，你要是不想離場時被記者圍着問輸棋的事兒的話，可以和酒店工作人員問哪裡有工作人員用的後門偷偷溜走，一般都是有的，這個我有經驗。”
“啊！你不提醒我還真是沒想到呢！謝謝你了！”
少女露出憨憨的微笑。
“沒什麼……”
楊漫璟小聲嘟囔道：
“那個……你要走就趕緊，否則你太久不出來估計就有人懷疑你走後門了……”
“啊，好的，謝謝！”
再次向道謝後，芮昭與楊漫璟別過，隨即便準備去問工作人員。
但臨走時，楊漫璟又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嗯？還有事嗎漫……呃，楊漫璟？”
小女巫猶豫一陣，還是說道：
“就……上場比賽你最後的那個失誤，不要在意。
“我剛定段時也犯過類似低級錯誤，只不過沒你那麼受關注罷了……”
芮昭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和自己說這個，但面對他人的好意，少女一向都是由衷感謝：
“嗯，謝謝！漫璟！你人真好呢！”
“都說了不要……”
小女巫正待反駁，可芮昭已然急匆匆地去找工作人員去了，徒留小女巫呆在原地，依舊是一臉糾結的表情：
“……算了，她硬要這麼喊就這麼喊吧！
“畢竟嘴長在她身上……”
…
…
十分鐘後，B站【圍棋小昭】的賬號下。
一條剛剛更新的視頻出現在了列表欄中。
久未出鏡、且本該還在醫院靜養的女主播芮昭，毫無任何預兆地出現在了視頻正中，和自己的粉絲問好。
這條視頻不長，一共也就半分鐘，拍攝得也非常簡陋。
而且看得出來少女似乎一直在一棟大型建築物的小道內穿梭，導致鏡頭在不斷晃動。
不過，少女的聲音卻依舊充滿着積極意味，彷彿燦爛的陽光：
“那個，大家好呀！好久不見，我是小昭！
“今天我來汴州市參加國手賽預選了呢，不過很可惜，第一輪就輸了，辜負了大家的期待。實在不好意思！
“我今後會更加努力練習，提高自身水平，爲大家帶來更多精彩的對局及解說！
“另外，網上的一些爭論，我覺得大家不用太過在意、也不用爲我去花時間。我其實不怎麼看、也影響不到我！
“只要大家願意繼續支持我、繼續瞭解圍棋就好！”
嗯，依舊要先鋪本卷的一些設定。
另外也和大佬們說明下，開卷在狀態不佳的情況下輸個大嘴龍套這事兒是早就定好的。
一方面爲了後續情緒拉扯，另外也是平衡一下先前吳越杯上的兩場超常發揮，總不能一直都單場超常發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