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婚禮開始時,伴娘伴郎亦是最登對入眼的組合,他在她的身邊,囊括世間一切的美好。
後來,洛溪問他關於如何得到伴郎一角時,瞿先生是這樣回答的:“我告訴他們說,伴娘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放心她站在其他男人的身邊。”
而實情是,除了這個外,還有一層關係,新郎和伴郎都曾是瞿氏的員工,大老闆的面子誰敢不賣。當然,關於這點,洛溪知道時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
婚禮準時進行,一切都很順利,戳中淚點的甜蜜和溫馨,儀式結束後是祝福的掌聲。“一切總算圓滿了。”洛溪感慨。
“這就是你說,我給不了的。”他在她耳邊問起,伴着響聲。
“何止,還有愛,你也是不能交託的吧!婚姻和深情,洛溪要的是兩兩不相負。”這些,她能說嗎?若是出口,怕是連最後一絲溫存和情意也沒了吧!
婚姻的羈絆,說愛的感情,這兩樣都是他最最抗拒的;都是洛溪最最想要的。
婚禮宴席時,洛溪作爲伴娘自然是要幫忙擋酒的,因爲馮悅悅的照顧,她喝的酒也還適量,唯一不幸的算是下臺階時腳上的高跟鞋被拌到,雖然有在席的客人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腳肯定也是崴到了。
那邊,瞿景注意到第一時間已經到她身邊,作爲伴郎,他也是喝了一些酒的,洛溪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好聞不刺鼻,想必他也在控制着飲酒。
晚間時分,新娘新郎被大家簇擁着鬧洞房,瞿景擁着洛溪在一旁燈光明亮處,一隻手扶在她的肩上,而她眉目如畫望着眼前的場景,眼角彎彎,美好的其他任何都無法再抵達他的眼裡。
他見過她很多面,溫柔的、冷靜的、脆弱的、知性的、美麗的;都不及這一刻的安寧美好、細水長流;是在這個時候,他衍生出一種要相執相伴、和她到永遠的想法;也是第一次體會到“地老天荒”這樣的字眼,並迫切的想要給予她。
他懂得了她所有的小心退縮和不可抗拒;知道了她一直想要卻不敢期待的東西。她要的東西,其實他一直都給的起,只是之前他不願意給任何人,可是現在他願意傾其所有,全部交託給她。
回去的路上,他一把將她抱起,洛溪嚇了一跳,他已經將她放置在高處的臺階上,彎身站在她面前:“上來,我揹你。”
滿是錯愕,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天之驕子的人,會有如此舉動,爬上他背的那刻,感動在心頭堆積的密密麻麻,形成一股暖流,傳達心底,強烈而震撼。周圍是清涼的微風吹來,拂面而過,她的雙手摟着他的脖頸,下巴在他的肩頭,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心跳動的節奏。
“喬曼,她,現在怎麼樣呢?”這是忍住很久想問的一件事,自從喬穎告訴她喬曼鬧過自殺時,她爲這個女人感到難過。
“你知道了,喬穎說的。”已經是肯定的語氣了,從她開口問他時,他都已經猜到了。
“媒體傳言我和凌芸訂婚的那次,她割腕自殺,搶救很及時,沒有大礙,第二天就已經被喬家送到了國外。”瞿景淡定的講述着,關於喬曼,他從來只作妹妹相當,沒有其他。
洛溪心情是有些波動的,她從來都沒有討厭過喬曼,甚至如果不是瞿景,她們會是很好的朋友。她還記得喬曼第一次走的時候,雖有不甘,可又是何等瀟灑自若,何等自信的等待下次機會。而這次,她是真的失望了,在感情上,她沒有贏得瞿景的心;在家世背景,她輸給了凌芸,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所以,她選擇用最決絕的方式,和他、和這座城市告別。
洛溪是佩服她的,愛的時候全心付出,離開的時候果斷決絕;若換成是她,她的選擇是安靜的和他說再見,安靜的離開。
她的手從他的鼻子摸到了嘴脣:“大家都說,嘴脣薄的人很無情。”
“深情都給了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了,對其他人自然就薄情,感情是完整的,不能瓜分。”他吐完最後一個音節,張嘴含住了她的兩根手指,軟軟糯糯,洛溪只覺得心都要被他化了。
片刻後,她突然將手抽出,笑聲爽朗,在黑夜裡愈發清亮:“瞿少今日揹人的照片若是被流出了,怕是要毀了在商場上的一時英名和雷厲風行的作風了。”
他的笑聲在黑夜裡同樣傳來,是十分歡悅的:“那也沒辦法,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鐵馬沙場的英勇戰士都化作繞指柔了,我樂在其中。”
“這張圖片若是再配上之前在煙花下接吻的照片,也是絕配。”他又加了一句。洛溪沉默了,他的好,太真實,她好想去相信,去接納所有。
“怎麼不說話了”他明顯感覺到異常。
“瞿景,如果我再勇敢些,以後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她向他問出這樣一句話,靜靜地等他的回答。
“會。”當然會,因爲在心裡,他早已給了她承諾,他也希望她能更堅定,更勇敢面對他,面對自己的情感。
“那瞿景,如果關於你訂婚的事不是真的,我們在一起吧!”洛溪突然說,像是誓言般,兩隻眼睛在黑夜裡閃着光,那是一種堅信和執着。爲了他,她邁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馮悅悅說的對,如果結局已經註定,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它不能被改寫。
她一直以爲,就算和瞿景在一起,不過過程如何,結果永遠是註定的,他終會捨棄她,娶家族安排好的、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既然一切都是註定的,爲什麼兩人還要在糾葛牽絆不清,甚至還要賠上她的心。
可是,有句話說的好。人生往往是因爲沒有做什麼後悔,而不是因爲做了什麼而後悔。既然已經衍生愛意,就去爭取,去努力的在一起;這樣就算最後還是和預想中的一樣,也已經努力過,不會殘存遺憾。
如果因爲她的徘徊,她的猶豫錯失這份愛情,是一定會後悔的。不試試,怎麼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這一次
,她也在伸出雙手擁抱這份感情。
“我可以把這理解爲你的告白嗎?”他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表面的鎮定自若,內心激動的早已翻江倒海,竟然興奮的像個初初談戀愛的人。
“嗯!”她輕輕淺淺地一個音節,被瞿景巧妙的抓住了,而後回了一句:“這是我第一次答應別人的告白。”
後來,那麼長的路,他就一直將她背到了酒店,買來跌打損傷的藥酒,一點一點的塗上再輔以按摩。他手心的溫度就伴着藥酒揉搓的溫度發熱,發熱,通過經脈輸送全身。
一夜溫存,他的吻在她全身的每一處都帶着火,燃燒的瘋狂而熱烈。瞿景醒來後自然是萬般滿足,本來,他已經故意預訂了昨夜所有的空房間,想上演第一天相同的戲碼。她的告白卻驟然來臨,一切好像都已經完美。
洛溪是在他爲她捏腳,感覺得腳部的柔軟和舒適感時醒來的。
兩人一早已經出發回到C市,手頭上也已經堆積了太多的工作。三天不見,很多事已經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唐叔叔的公司比她知道的還要嚴重,唐雅茹已經知道了她爸爸公司的危機,在洛溪回來的當天抵達。
唐家的危機在一天後達到了最高峰,同時也是最糟糕的狀態,電視裡,報紙裡的新聞在洛溪的頭腦裡交疊出現。愛情和利益有牽扯時,很多事就會變得不再純粹了,可是那人是雅茹的爸爸,她一定要那樣做。
到瞿景的公司時,他剛開完後,何秘書已經重新回到公司,對她十分恭敬:“林小姐你來晚了,瞿少在辦公室。這件事,何婷非常感謝你。”她的謝意讓洛溪想起,她是在知道何秘書的事情後,向他提過,讓他不要怪罪其他的人。
“景……”洛溪推開門,已經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來了,等等,讓我先猜猜,是爲了唐雅茹。”原來,所有的事,他都瞭然於心。
“嗯!”她點頭。
“放心,有我在。”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其實洛溪也知道唐家這次的危機很大,很可能就是個無底洞,讓他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去挽救,是不可能的,他是商人講究利益。她只想讓他幫忙將危害降到最低。
不過五天的時間,驚天逆轉,唐家幾乎是起死回生,喬家受到了重創,蔣家雖然也有損失,但並無太大的影響。除了瞿景,洛溪想不到第二個人能做到這般,而且還間接的警告了蔣家,但又有所保留。
她感動,怎麼能不感動。她還沒有說出口的請求,一個男人能爲她做到如斯,讓她安心。
“謝謝你,景。”我好像已經愛上你了,這句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後來洛溪又慶幸沒有說出來。
再次和雅茹相聚時,所有的危機已經解除,洛溪能看到唐叔和雅茹疲憊臉上的笑顏。她也欣慰,她一直對唐叔最感謝的一件事:爲她的父母花重金買了最好的墓地,讓他們長眠地下。這是她,最要報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