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司默嚇得捂住自己的老心臟,驚悚瞪大眼一下往客廳看去,當看到凌凌站在客廳,冷眼睨着他們的某人時,翟司默只覺得比見了鬼還滲人,背脊連打了好幾個寒噤。
“廷深,大晚上不睡覺,你幹麼呢?”
翟司默揉着自己的心臟,試探性的看着戰廷深,小步往客廳裡挪。
“等你們!”戰廷深簡潔明瞭道。
翟司默疑惑,“等我們?”
戰廷深眯眸,盯着楚鬱,“出什麼事了?”
“小五,你說。我先去洗洗。”
楚鬱皺着眉,大步往樓上客房走。
戰廷深和翟司默看着楚鬱上樓進房間,才各自收回視線。
翟司默坐到離戰廷深最遠的沙發位置,規規矩矩的坐着。
有點像晚歸的孩子被大家長逮到般,小心翼翼的,“哥,那什麼,遇到了點麻煩,我跟老四可沒闖禍。”
戰廷深坐到位置上,“廢話少說,撿重點。”
翟司默嘴角抽了下,遂一五一十將他和楚鬱在酒吧遇到聶怫然,再送聶怫然去醫院的事告訴了戰廷深。
“流產了?”
戰廷深輕斂了眉,看着翟司默。
翟司默點頭,“嗯,流了。臧天霸那夥人出手那麼重,本就是打掉聶怫然肚子裡的孩子的目的去的。”
戰廷深微微沉默,望着翟司默,緩聲道,“確定是臧天霸的人?”
“……”翟司默愣了下,“這話怎麼說?”
戰廷深微抿了下薄脣,“問問。”
“聶怫然昏倒前抓着楚鬱的手,說了臧天霸的名字。是那種特恨的語氣。”翟司默回憶道,“而且,除了臧天霸,還能有誰會將目標對準她肚子裡的孩子?”
戰廷深沒出聲。
而在這時,楚鬱開門,裹着白色浴袍從樓上往下走。
戰廷深斜睞了他一眼。
翟司默盯過去,看到剛淋浴完的楚鬱時,腦子裡一下蹦出四個字:絕代天驕!
楚鬱長得很漂亮,標準的美人臉,丹鳳眼,薄脣。
人也瘦瘦長長的,走的又是慵懶不羈風。
要穿上裙子,絕不會有人認爲他是個男的!
“四哥,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事,我有部雙男主的戲,你要不要接一下,片酬好說。”
翟司默的眼睛隨着楚鬱移動,直到他坐進沙發裡,拿着乾毛巾擦溼露的短髮,眼睛也沒捨得移開。
“在我沒動手摳了你的兩隻狗眼珠子之前,圓潤的給我撤開!”楚鬱壓着眉,似乎還在爲那件帶血的襯衫鬱悶。
“四哥,我是認真的。《斷背山》你看過吧?經典!四哥,你要出演我的電影,我有信心,這部電影,絕對是能媲美《斷背山》的下一個經典!四哥,你……”
翟司默還沒說完,一片白驀地從頭頂罩了下來。
隔了好幾秒,翟司默才緩慢伸手,將罩在他頭上微溼的毛巾給扯了下來。
楚鬱這會兒已經點了根菸抽上,似乎沒什麼心情跟翟司默打嘴仗。
戰廷深分別看了眼楚鬱和翟司默,突然說,“我打算這兩天帶思思和孩子們回潼市。”
楚鬱抽菸的動作停下,鳳眸閃過微訝,看着戰廷深。
“……”翟司默亦是驚訝的盯着戰廷深。
“有問題?”
戰廷深看着不說話的楚鬱和翟司默。
楚鬱拿着煙的手揚了揚,“有問題的不是我們,而是小相思。你該想想,怎麼讓小相思在聶家如今的情況下,心甘情願的跟你回去。”
戰廷深沉默了半響,說,“一切等回去之後再說。”
幾個意思?
楚鬱擰眉。
“……你該不會是想來硬的吧?”翟司默同樣皺起眉頭,看着戰廷深。
戰廷深只盯着兩人,沒出聲。
“得嘞。”
楚鬱挑眉,哼笑,“看來你還真打算來強的。”
“廷深,別怪我沒提醒你,在聶家如今陷入危機的情況你強行帶走小相思。以小相思的性子,回去有得鬧!”翟司默不太贊同的說。
“我什麼時候怕她鬧過?”
戰廷深淡聲說。
翟司默,“……”
“廷深,小五說得沒錯。你沒看出來麼?小相思對聶家有感情,對她奶奶,對她這個哥哥,掏心掏肺的。你要在這時候帶她走,她能跟你鬧還算好的。就怕她不鬧,從心底裡對你這個人失望,那纔是最糟的。”楚鬱邊抽菸邊說。
“思思即是聶家的孩子,聶臣燚和老太太對思思實心實意,聶家的事,我能置身事外,置之不理麼?”戰廷深說。
楚鬱鳳眸輕眯,微微沉吟後,看着戰廷深,“你的意思是,先送小相思和兩個孩子回潼市。有需要時,你再到榕城,放開手腳與聶臣燚合力對付臧天霸?”
翟司默聞言,目光一動,“如果是這樣,我舉雙手贊成!”
戰廷深分別盯了眼楚鬱和翟司默,一道暗芒從他黑眸裡一閃而過,“聶怫然的事,暫時別讓思思知道。”
“明白!”
翟司默吸氣,用手掌拍了兩下大腿。
楚鬱亦默默點了下頭。
戰廷深從沙發裡站起,“不早了,休息吧。”
說完,戰廷深朝二樓走。
楚鬱歪在沙發裡,隔着煙霧盯戰廷深。
見戰廷深上二樓後,徑直朝其中一間臥房走去。
楚鬱呲笑,“廷深,走錯了,你的房間在我跟小五房間的隔壁。”
戰廷深停頓都沒停頓一下,直接擰開房門走了進去。
翟司默盯了眼聶相思二樓的房間門,又摸摸索索的爬到楚鬱身邊,一雙爪子討好的趴着他的胳膊,諂笑,“四哥,我真覺得那角色特適合你,非你無法勝任。”
“呵呵。”
楚鬱冷呵呵,胳膊一下撞開翟司默的爪子,慵懶的起身,朝二樓走。
“四哥,四哥,你先別急着拒絕。反正你現在也不當勞什子總裁了,趁機改行當演員多好。我跟你講,現在當演員比當總裁都還賺錢。我跟你講四哥,別的不說,你只要答應我出演這部電影,我包你一炮而紅。只要兩年,兩年噢,你的身價絕對能達到接一部電視劇打包價一個億的片酬!一個億啊我的哥……”
楚鬱站在客廳門口,手撐着門板轉身,盯着翟司默挑脣緋笑,“你,可以滾了!”
“四哥……”
“在我動手把你變成真正的太監之前!”
“四哥,晚安!”
翟司默果斷轉身,走到隔壁房間,打開門走了進去,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
楚鬱陰哼,拉下臉進屋,摔上房門。
大步流星走到牀頭桌前,修長整潔的大手拿起手機,打開。
見屏幕除了一片冰冷的圖標外,沒有信息,沒有未接來電,什麼都沒有!
楚鬱捏緊手機,俊顏一片慘綠。
很好!
……
翌日。
聶相思是在一團溫暖的包裹中醒來的。
惺惺忪忪睜開眼皮,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男人緊實的胸肌。
聶相思眨了眨眼,慢半拍的擡起腦袋。
從男人堅硬凸起的喉結,到菱角分明的下頜,再到薄銳清淡的脣……
聶相思吸了兩口氣,已經不用再往上看,就知道是誰了。
聶相思懶洋洋的掩下長密的睫毛,小臉往他胸口貼,沙啞着嗓子嗡嗡道,“三叔。”
“嗯。”
戰廷深第一時間應,聲線一如聶相思沙啞低沉,應該也是剛醒不久。
聶相思鼻尖在他胸口蹭動了幾下,捲起粉色的嘴角,“感覺自己在做夢。”
戰廷深睜開眼,黑眸幽深,淺帶着幾分懶散,薄脣往下,吻了下她的耳發,“所以,經常夢到我?”
“嘿。”
聶相思輕輕笑,雙手抱住他緊實的腰封,“纔沒有。過去幾年,我那麼努力的忘記你,哪敢讓自己夢到你。”
“哼。你倒是老實!”
戰廷深輕掐了把她的細腰。
聶相思嘟囔了句什麼,忽地從他胸口擡起腦袋,飛快在他下巴上咬了口,跟只小老鼠似的,又快速垂下腦袋,窩進他懷裡去。
戰廷深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被她這一口咬得心癢癢的,寬闊的大掌從她腰上拿開,往上,一手握住她單薄的肩往外拉,一手虎口託擡起聶相思的下巴,沉然的黑眸盯準她嫣紅的脣,毫不猶豫的吻了下來。
聶相思瞬間閉上眼睛,小手往上,配合的攀住他的脖子,張開小嘴迎合他。
可就在他頂她的牙關時,聶相思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閉緊嘴巴,小腦袋亦隨之往後仰,咋咋呼呼道,“三叔,你等我下。”
聶相思說完,手腳並用從戰廷深懷裡掙出,跳下牀朝洗浴室奔。
戰廷深見她跑得飛快,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兩道長眉壓得死死的。
直到聽到洗浴室傳來水聲,戰廷深的眉才慢慢舒展開。
三分鐘後,聶相思又一股風似的從洗浴室奔出來。
“聶相思,你再跑一個試試……”
戰廷深勢狠的話還沒說完,懷裡便猛地撞進了一抹軟香。
“嘿嘿。”
聶相思勾住戰廷深的脖子,兩條腿盤在他腰上,紅着小臉小聲說,“現在可以了。”
說完,聶相思撅起小嘴貼上了戰廷深的脣。
戰廷深……還能發得出火來纔怪!
在心裡喟嘆一聲,戰廷深伸臂摟抱起聶相思,垂下黑眸,看着兩人貼着的脣。
鼻息間傳來薄荷的淡淡清涼香氣,引得戰廷深眉峰輕挑起,低醇的嗓音捎帶了那麼丟丟揶揄,“剛跑那麼急,就是爲了漱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