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狠心。”徐長洋盯着夏雲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夏雲舒微怔，抿着嘴脣看着他。
“從淮省回來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通短信，你接過一個電話，回過我一條信息了麼？”徐長洋憤憤說。
一提這個，夏雲舒一張小臉便沉了沉，皺着眉頭哼道，“沒有接你電話，不回你短信當然是不想接，不想回！”
徐長洋靜靜凝視她，片刻，他驀地擡步走近她。
在夏雲舒反應過來往後退躲前，一把抓起她的手攥在了手心，拉着她朝牀邊走。
“你，你要幹麼？”夏雲舒驚得聳高肩，邊說邊掙扎。
徐長洋眯眼，微用力將她扯到他面前，另一隻手掌握住她的肩，強勢的將夏雲舒摁坐在了牀上，而他自己也隨之坐在她身畔，眸光清柔看着她，“還能幹什麼？陪你跨年！”
什麼？
夏雲舒停頓，詫異的看向他。
徐長洋握緊她的手，輕撩薄脣，“這副鬼表情幹什麼？男朋友陪女朋友跨年不是應該的麼？”
“誰，誰承認你是我男朋友了？少給自己貼標籤。”夏雲舒小臉還是板着，語氣也冷冷的。
徐長洋笑了下，擡手看了眼腕錶，眼角斜睨夏雲舒，“還有五分鐘跨年。那麼我們就在這五分鐘之內講講道理。”
講道理？這是哪出？
夏雲舒輕訝盯着徐長洋。
“我爲我那天的行爲道歉，OK？”徐長洋認真看着夏雲舒說。
夏雲舒呆滯，“你，你跟我道歉？”
“嗯，我道歉。”徐長洋嚴肅道。
夏雲舒輕張脣，說不出話。
她以爲，像他們這種成熟又多金，習慣了被崇拜膜拜的人，在人格上相對比較自我。
而想要自我的人說出道歉的話，難上加難。
所以，夏雲舒並不指望徐長洋會如此直接坦率的就說出道歉的話！
“你不說點什麼？”徐長洋輕揚眉。
夏雲舒眨眼，“我，我應該說什麼？”
“你應該接受我的道歉，對我說沒關係，這事算是過去了。另外……”
徐長洋嘴角捲了下，盯着夏雲舒說，“你也要跟我道歉。”
WTF？
“我跟你道歉？”夏雲舒驚異的歪了歪頭，匪夷所思的笑道，“憑什麼？而且，誰說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諒你？”
“我跟你道歉了，你爲什麼不原諒我？”徐長洋淡定反問，而且口吻相當相當的理所應當。
夏雲舒眼珠子蹬了蹬，竟然答不出來。
徐長洋扯脣，“該你了。”
夏雲舒咬脣，無語，“該我什麼？”
“道歉！”徐長洋眯眯眼，說。
“……我，我跟你道什麼歉？我還沒找你要兼職的工資呢，你要我道歉？拿錢！”夏雲舒衝他攤手，要錢。
徐長洋直接擡手在她白皙的掌心打了下，“除夕你跟我要錢？有你這麼辦事的麼？”
夏雲舒皺眉，收回手，挑眼盯着他小聲哼道，“那是我應得的。”
徐長洋又看了眼腕錶，眉宇輕蹙，“還有一分鐘，快點。”
夏雲舒看着徐長洋。
她大概明白，徐長洋爲什麼挑在跨年前幾分鐘“講道理”。
因爲這幾分鐘後，又是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這一年的不快和煩惱，又何必拖留到新的一年呢。
只是……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跟你道歉？你讓我跟你道歉，你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夏雲舒道。
“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你還對了？你知道我多傷心麼？”徐長洋怨念盯着夏雲舒道。
夏雲舒，“……”小臉輕抖，又想笑又覺得無語。
“快點！”徐長洋催促。
夏雲舒深呼吸，背脊微微打直，清澈的眼瞳直直鎖着徐長洋，輕聲說，“我道歉……行了麼？”
徐長洋看着秒針轉向零點，菲薄的脣仰高，手掌驀地擡高從後握住夏雲舒的後腦勺固定，傾身吻住她的額頭，“新年快樂。”
在被他吻住的那一刻，在聽到他說“新年快樂”的瞬間。
夏雲舒呼吸不自覺屏住。
心臟悸然狂跳的同時，暖意從心窩處滋延到她的四肢五骸。
夏雲舒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感動。
因爲有人在她邁入新年的一刻，陪着她，跟她說“新年快樂”。
夏雲舒眼角灼熱，她緩緩閉上眼睛，在心裡輕輕道：新年快樂。
……
已是深夜一兩點。
夏雲舒抱着枕頭坐在牀上，看着隨性坐在她課業桌前椅子上，反覆翻閱她相冊的男人，“你看了很多遍了，不膩麼？”
徐長洋看了眼夏雲舒，目光便又定在手裡的相冊上，說，“不膩。”
夏雲舒抿抿嘴脣，“很晚了，你不回去麼？”
徐長洋沒說話。
夏雲舒歪着身子，斜斜靠在牀頭，從側盯着徐長洋清俊的側顏，“徐叔叔，你爲什麼要跟我結婚？”
沒有任何的鋪墊，也沒有任何的婉轉，夏雲舒直接問出盤旋在她心裡許久的疑惑。
“你說呢？”徐長洋總算肯闔上相冊，起身朝夏雲舒走來。
夏雲舒頭一次沒有迴避徐長洋的目光，直直與他對視，“你是因爲相思跟她三叔在一起了，還是因爲你有特殊的癖好？”
“問得這麼直接？”
徐長洋坐到牀上，伸手捏了捏夏雲舒的下巴，清眸仿若帶着幾分醉意看着夏雲舒。
夏雲舒聳了下肩膀。
“你這麼說，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喜歡的是相思。”徐長洋淺笑。
夏雲舒黑線。
“你說的特殊癖好，是戀童癖？”徐長洋拿起夏雲舒一隻手放在掌心。
夏雲舒轉轉眼珠子，“我不知道。”
徐長洋啞然笑，隔了會兒，他磁性的聲音才從脣邊溢出，“男人年紀不論在哪個階段，都喜歡年輕小姑娘，這話，你認同麼？”
夏雲舒皺眉，“你是因爲我年紀小，所以喜歡我？”
“我只是問你認同麼，沒說我就是。”徐長洋道。
夏雲舒想了想，點頭，“我覺得是。”
“我覺得不是。”徐長洋盯着她，輕然笑。
夏雲舒微怔。
“我不會因爲年紀去喜歡一個人。所以一個女人不論是十八歲，還是三十八歲，只要她足夠吸引我，我就會喜歡。簡單點說，我認爲喜歡與年齡無關。”徐長洋緩緩說。
夏雲舒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徐長洋笑了笑，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眸光柔和看着她，“你現在已經十八歲，是成年人，不是兒童，我喜歡你，算什麼戀童癖？”
“……”夏雲舒嘴角輕抽，紅着臉說，“我有什麼好，你爲什麼會喜歡我？”
“你哪兒都好，除了脾氣擰。”徐長洋躺在夏雲舒身側，把她的肚子當枕頭，看着她通紅的臉笑說。
夏雲舒低頭盯着徐長洋的眼睛看。
那雙眼睛很深，蕩着直擊心靈的光芒，他就那麼盯着她看，讓這一刻的夏雲舒，突然願意相信，他是喜歡自己的。
不是都說。
人的眼睛不會騙人麼？
要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喜歡自己，就看他的眼睛。
而他的眼睛，會告訴你答案。
忽然，臉頰微涼。
夏雲舒睫毛顫了顫，看了眼他放在自己臉上的大手，微微呼吸了兩下，輕聲道，“你冷麼？屋裡的暖氣壞了，一直沒找人修。”
聞言。
徐長洋坐了起來，掃了眼暖氣的位置，看夏雲舒，“什麼時候壞的？”
“夏天就壞了。”夏雲舒說。
夏天？
徐長洋擰緊眉，盯着夏雲舒看了半響，伸手替她攏了攏裹在身上的被子，柔聲道，“困不困？”
“……”夏雲舒抿脣，耳尖飄着紅，“還，還好。”
徐長洋揚眉，摸了摸她的頭，“困了就睡。”
夏雲舒沒說話。
“怎麼？”徐長洋湊過去，額頭抵着她的，深深看她。
夏雲舒呼吸顫了，這次倒沒躲避，睫毛垂得很低，“我困了。你，你也回去吧。”
徐長洋看着她，薄脣猛地往下壓。
“徐叔叔……”
夏雲舒飛快把頭往胸前縮。
徐長洋的脣到底還是沒能落到他垂延已久的櫻脣上，而是印在了夏雲舒的鼻樑。
夏雲舒呼吸很急，“徐叔叔，你又這樣……”
“親一下怎麼了？”徐長洋壓着她，喘息亦是深濃，凝着夏雲舒的雙瞳隱隱浮着猩紅。
什麼叫親一下怎麼了？
夏雲舒埋着頭，雙手抵在他肩甲兩側，推搡，“我還沒答應你，你，你就不能……”
徐長洋氣躁抓住夏雲舒兩隻胳膊，固定在她身體兩側，“那你要怎樣才肯答應？”
“……我不知道。”夏雲舒呼吸不勻。
“夏夏，你在折磨我！”徐長洋憤慨咬住夏雲舒的鼻尖，啞聲道。
“我，我沒有！是你，是你心術不正！”夏雲舒輕輕嘶氣。
“你就是在折磨我！”徐長洋齒間用力。
“啊……”夏雲舒低叫，“疼，徐長洋，你再不鬆口，我要生氣了！”
“你要怎麼生氣？又要幾天不理我麼？”徐長洋冷哼，“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要是再躲着我，信不信我立刻搬過來跟你住一起，看你還怎麼躲我？”
夏雲舒氣得哽咽，“你堂堂一個大律師，說出這麼不要臉無賴的話，要是傳出去，看誰還敢找你打官司！”
徐長洋呲笑，“你說出去試試，看誰信你一個黃毛丫頭說的話！”
“你……”夏雲舒都快被他氣哭了！
這還是大衆眼中溫潤斯文的徐大律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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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覺得他的行徑跟混混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