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宿很快就走了進來。
“傲少爺。”他走到閻傲面前欠身,等待他的命令。
“都燒掉了?”他慵懶的問道,絲絲危險的氣息瀰漫。
“是的,一切都銷燬了。”冷宿凜然回答。
“那麼……你都知道些什麼?”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閻傲鳳眸如刀子般霍然剜住冷宿的臉容,帶着探察的意味!
傲少爺居然這麼看自己……這件秘密,到底有多麼驚人?驚駭的,冷宿臉色微微的一變,坦然的迎視着閻傲洞悉一切的冰冷鳳眸,“不該知道的絕對不要去看,去探究,這是傲少爺您一直教導冷宿的。”
因此,今天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詳情。
他只知道傲少爺今天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牽扯到了已故的夫人的一些遺物而已。
在他的眼裡找不到任何異常,閻傲滿意的微微擡起了優美的下頜。
“很好,冷宿,我很高興你不屬於要被洗腦然後一輩子軟禁在禁島老死的一員。”他輕笑,那邪魅又殘酷,殺機凜然的話語讓冷宿身體一震,背脊爬上了一層駭然的涼意!
“去吧,今天參與了這一切的人你知道該怎麼處理,尤其是筆跡鑑定與指紋勘察的那些人……記得好好補償他們的家人。”閻傲說到筆跡鑑定的那些專家與助手的時候,優美的手掌殘酷的在空中做了個劃脖子的手勢!
可偏偏他的笑容還是那麼的迷人。那些人不像做DNA鑑定的法醫與助手,知道的很少,那本日記本哪怕他們不知道最後那幾頁的內容,他們也知道得太多私隱與秘密了,包括日記本的主人是誰這一點……絕對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上!
“是。”冷宿神經緊繃,心臟中涼意四躥,立即退了下去。
傲少爺……太可怕了!
“好了,現在輪到我們談談了。”看着被關上的門,閻傲優雅的轉頭看向葉阡陌,危險的迷人微笑不變,冰冷的嗓音從齒間流瀉!
眸光如錐,妖異鳳眸不在如漩渦般詭譎,而是沉沉如寒冷的黑夜,彷彿浸透了凝固的鮮血般的黑冷,傷痛,尖銳。
完美的眼角眉梢之間,流淌着刻骨的怨恨絕望與憎惡仇視!
在他轉臉之前就已經恢復到溫婉怨憤面具僞裝,將惡毒與嘲弄隱藏在面具之下的葉阡陌,視線接觸的瞬間,心臟如萬箭穿心,他的絕望她懂,但是,恨?他居然恨她?憎惡她?仇視她?爲什麼?!
但下一刻突如其來的鋒芒在背的危險感,讓她全身汗毛突然悚然炸起!
周身空氣寒冷如冰,森然凝滯,一種被殺機鎖定,死亡的預兆毫無預兆的覆蓋困鎖了她!
鳳眸中,浮現毫不掩飾的森冷殘酷殺意!
他……想殺她!
他竟然想殺了她!他之前的一切冷靜淡然都是假的,他早就發瘋了!
全身動彈不得,葉阡陌覺得渾身血液都凍結了,心臟支離破碎
,眼前發黑,又冷又恨又痛又怨又怒,瞳孔猶如被針刺傷一樣不住的收縮的水眸,涌上萬分怨怒委屈的淚光,喉結更是涌上一陣陣灼熱的血腥味,閻傲,爲了保守這個秘密,你居然想殺了我!!
你竟然爲閻娃娃那個賤人瘋狂到這種地步!
啊啊啊,她好恨,好恨啊!!!
就這樣結束了麼?她不甘心,她爲了這個計劃犧牲了多少,甚至放棄了最後一絲能與他在一起的奢望,絕望的自曝自己的身世!
不把他們這對狗男女拖進地獄之中,她不甘心啊!
就算是死,她也要拖他們的孩子跟閻娃娃那個賤女人陪葬啊!
“阡陌,爲什麼你要告訴我這個秘密?爲什麼你要發現這個秘密?”閻傲幽幽的道,微笑,迷人得很,也瘋狂得很!但是更多的是恨不得生生將葉阡陌撕成碎片的痛恨!
葉阡陌,是你,破壞了我的幸福。爲什麼你要把這一切告訴我呢?爲什麼你不獨自將這一切銷燬掉,把這個秘密帶進你的棺材裡呢?爲什麼你要逼我發瘋?
在葉阡陌急速收縮的瞳孔中,他優雅的從腰間抽出了銀亮的逆十字手槍,黑冷的槍口遙遙的對準了她!
“你很讓我爲難啊。”他笑,鳳眸中泛起嗜血的瘋狂之色!
“閻傲,你瘋了!”剎那間,葉阡陌所有的僞裝全部崩潰,臉蛋慘白猙獰的尖叫,“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你冷靜點,不要亂來!”一時之間,她忘了她的恨,她的惡毒計劃,滿心都被恐懼所填滿!
雖然她在心裡叫囂着就算是死,也要閻傲與娃娃的孩子還有娃娃一起陪葬,但是真的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她最想的還是先保住自己的這條命。
“我是瘋了,那樣又怎麼樣呢?”優美的食指好整以暇的輕輕勾弄着扳機,閻傲邪異的笑容裡帶着一種至死不渝,執迷不悔的深沉愛戀,“你不懂麼?爲了她,我甘願成魔。”
“你!”葉阡陌又氣又急,更多的是恐懼,一時之間腦袋一片空白,竟然找不到什麼話來應對。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還不想死,她秘密挪走的那些財富,她還沒享受過,她還那麼年輕!她還沒看到他們反目成仇,還沒看到他們痛不欲生,遭到報應!葉阡陌心亂如麻,恐懼的看着那個黑乎乎的槍口,連吞口口水都困難。
“能坦白的告訴我嗎,阡陌,你除了告訴我這個秘密之外還告訴了誰?你知道,要是萬一手槍走火就不妙了。”鳳眸如魔般刺着她,他輕啓薄脣,溫柔的嗓音中是讓葉阡陌全身如墜冰窟的森然警告!
“沒有,沒有,我只告訴了你,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我發誓,我看到那本日記本之後第一時間就給你打電話了!”她恐懼的尖叫,渾身顫抖得隨時會摔倒那樣。
“連你的母親都不知道?”他淺淺輕笑,卻像魔鬼的嘲諷。
“不知道,我媽咪什麼都不知道!她吃了藥睡得很沉,我保證
她什麼都不知道!”雖然不關心那替身的生死,但是葉阡陌還是竭力的表現出孝女的一面——哪怕心亂如麻,腦子不會運轉了,她也沒傻到不管那替身的死活,要知道,在閻傲的眼裡,她一直是孝女的表現,如果毫不在乎那替身,如這妖孽又瘋狂的男人的頭腦,不會發現不了問題。
一旦他發現不對,順着藤蔓摸瓜,只會讓她死得更快!還會害了真正的媽咪,媽咪現在不過是逃離了溫哥華,還沒逃出加拿大,他不但會追殺已經逃出了溫哥華的媽咪不說,更加大的可能是她跟媽咪這一場苦心孤詣所設下的局,會被他發覺,那樣就全功盡棄了!
到那時候,他們母女除了死之外,得不到任何的陪葬品,太沒有價值了!
“這樣啊。”他不置可否,若無其事的勾了勾薄脣,從她拿槍指着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沒有做第二手準備,泄露給他人,否則她早就威脅他,如果他殺了她,那個秘密就會由誰誰公諸於世了。問一聲不過是爲了更加肯定的確定罷了。至於閻若溪麼……呵呵,她知不知道有什麼分別?她很快就會死了。無論她知不知道這個秘密,她都難逃一死。
“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疑問了……”慢條斯理的,他緩緩的對葉阡陌扣下扳機——
“閻傲,你這個忘恩負義絕情絕義的魔鬼,你不能殺我,你以爲你殺了我之後,這個秘密就沒人知道了麼!”電光火石間,葉阡陌腦海裡閃過一道救命靈光,臉蛋扭曲的嘶吼!
砰!
食指無情的扣下!
消音子彈帶着輕微的悶響,呼嘯着閃電般射向葉阡陌,一縷血花飛濺!
子彈嵌進了某物體內。
葉阡陌身體驟然僵直,遽然連人帶椅子摔落在冰涼的地板上,空氣裡,火藥的硝煙味淡淡的飄逸開來……
“嗯?怎麼說呢?”閻傲放下手槍,笑得像個惡魔般睇着摔倒在地板上,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渙散失焦,身體哆嗦不已,虛脫得如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板上的葉阡陌——她俏麗的左臉頰邊,一抹被子彈擦過的淌血傷痕赫然!
閻傲沒有打算真的殺她。
所以那顆子彈是擦着她的臉頰飛過,然後嵌進了她身後的牆壁裡。
他只是用這顆子彈來表明他保守這個秘密的決心,警告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也警告她最好不要再有所隱瞞。但是她的那聲尖叫,卻引起了他的暴虐還有殺機——其實從一開始,那顆子彈也不是想擦她臉頰而過的,警告而已,沒必要見血。是她的尖叫令他不由稍微改變了一點子彈的軌跡,表達自己的憤怒。
她竟敢有所隱瞞?難道她真的以爲,他不敢殺她麼?
葉阡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驚魂未定,渾身抽搐,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身體。剛剛的一瞬間,她心臟都不會跳了,以爲自己死定了,不,是已經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