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時間很是安靜,蕭汐研看着程芝梅臉色未明的臉,想要開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後也只是安靜的靠在病*上,任這種低氣壓籠罩在病房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程芝梅依然沒有說話,那張臉上寫滿了很多情緒,最後伸手握住了蕭汐研的手輕聲說道:“汐研,你還在怨梅姨嗎?”
說完,一滴渾濁的淚順着眼角滑了下來,而蕭汐研聽到程芝梅的話,心中一酸,這幾天,程芝梅一瞬間老了幾歲一樣,而看着程芝梅這樣的蒼白的樣子,聽着她問自己還在怨她的時候,心中酸的難受。
“梅姨這幾天想了很多,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可是,每次站在你的病房門前,看到你的時候,話在喉嚨又說不出口,汐研,梅姨對不起你。也許我說了你也不相信了,梅姨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從小到大,梅姨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愛着。但是子沁從小我就對不起她,所以,在笙兒這件事情上,我幫了她。”
“我明知道笙兒不愛她,卻還是不忍心再次違揹她的意願。她跟我說,從小到大,什麼都輸給了你,就是笙兒她不想輸。而我什麼都護着你,從未護過她。這句話,說的我心裡很難受。我這個做媽的很失敗,總想要護着你,不想讓你覺得後媽會偏坦自己的孩子而心底難受。所以,一直委屈着子沁。”
“其實如果我可以做的好,不會讓她從小就有爭奪的心理,也不會處處的跟你做對,更加不會逼自己走上絕路。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爸爸是誰。我對不起子沁,更加對不起你。我很想做個好媽媽,很想把你們兩個都照顧好,可是最後我都沒有做好,最後我兩個都沒有照顧好!”
“汐研,我知道你心底是怨我的,但是你是這麼的善良,你不忍心怨我,汐研,你知道嗎?你的善良常常讓梅姨很內疚,內疚那樣對你,那樣的勉強你,明明知道你心底也喜歡着笙兒,卻硬逼着你去逼笙兒。我看得出來,但是爲了彌補一些子沁我必須裝作看不到。而且笙兒讓穆然變成這樣,你的心底也過不了那個坎,我就想,讓子沁來化解這兩家的恩怨,我想感情培養也會出來。但是我沒有想到……”
“汐研,你怨我是正常的,是梅姨不好,梅姨讓事情越來越糟糕,梅姨的錯,是梅姨的錯!”
“梅姨,對不起!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哽咽的聲音,蕭汐研的開口的時候,淚水便凝聚在眼眶裡,心中酸澀的不行,可是卻強忍着眼淚。
“傻孩子,你有什麼錯?這都是梅姨的錯,都是梅姨的錯,梅姨不應該強求你讓笙兒娶子沁,如果沒有這些事情,子沁也不會越走越彎,最後要用生命來付出這種代價!”程芝梅說的很平靜,淚水不停的滾下來,滴在蕭汐研的手揹着,蕭汐研知道程芝梅心底難過,特別是在聽到程芝梅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更是難受。
“梅姨……”
“汐研,原諒梅姨,現在子沁已經沒有了,我沒有辦法再在這裡繼續留着,梅姨想要離開這裡,以後你爸爸的事情就由你多費心了!”
“梅姨你要走?你要去哪裡?梅姨,子沁雖然不在了,但是還有我啊,我也是你的女兒,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孝順你。這個家不能沒有你,爸爸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沒有你!”蕭汐研立刻伸手拉住程芝梅的手,驚慌的說着。
“可是梅姨以前爲了子沁做了那麼多自私的事情,我真的沒有臉再出現在你的面前,汐研,我對不住你!”
“梅姨,你說的哪裡的話,我從來沒有怨過你,我知道你做的一切只是想要保護子沁,護着子沁。子沁已經……梅姨如果你要是再離開,我會內疚一輩子的!梅姨,求求你,留下來,不要走!我已經失去爸爸,失去妹妹了,不要再讓我失去你!”
掛在眼眶裡的淚終於忍不住的滾了下來,蕭汐研緊緊的拉着程芝梅的手不願意放開。
“汐研,就算你會原諒我,笙兒也不會原諒我。子沁所做的一切應該由我來贖罪,讓梅姨找個靜地,從此長伴青燈,來贖清自己的罪孽吧!”程芝梅用力扯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便要離開。
“梅姨,不要。我知道子沁的事情讓你很難過,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的保護子沁,如果我追到了子沁攔下了她子沁就不會出事。梅姨,你不要走,我真的已經承受不了再失去了!”
“汐研,你是個好女孩,子沁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不要再內疚了。這些都是子沁自己種的因,而承受的果。梅姨誰都不怨,只怨命運這樣安排。汐研啊,以後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梅姨走了!”程芝梅慢慢扯開蕭汐研的手,然後轉身,便往外走。
蕭汐研驚的立刻拔掉自己的輸液管,然後快步的追了上去,伸手拉住程芝梅的手說道:“梅姨,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如果你再離開,我真的就剩下一個人了,就一個人了!”
蕭汐研伸手抱住程芝梅,緊緊的抱着,爸爸成爲植物人,心便彷彿被挖空了,儼然自己成了一個人。而當知道子沁是自己的親妹妹的時候,子沁又突然離開了。
現在,她身邊的親人已經沒有了,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的人,子沁的死讓她更加珍惜活着的人,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她真的不知道下一秒又會失去誰,她真的誰也不能失去了。
她不要再嘗這種失去人的滋味,那種彷彿用刀硬生生割肉一樣的感覺,她真的不願意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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