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安然醒來的時候,她早已在南宮大宅裡,靜靜的?躺在他的大牀上。被子似乎剛剛被曬過,有陽光的味道,暖暖的。將她渾身的冷意,一點點的驅散。
雖然醒了,可是這一刻她不想睜開眼睛。她就想這樣靜靜的感受着這一份溫暖,她想忘卻別墅裡那種冷的讓她發顫的黑暗。
“醒了麼?我讓王姨給你熱完雞粥上來。”他的聲音透着淡淡的暗啞,許安然知道自己已經沒必要再裝睡了,所以慢慢睜開了眼睛,視線飄忽的落在他身上,然後又看向他身後的窗子。
窗子似乎沒關緊,白色的窗簾被風輕輕的拂動着。許安然就這樣定定的看着窗外,腦海中不住的浮現他說的那一句話,以及那時的表情。
南宮辰走到外面吩咐了一聲,隨即又走了進來。看着她半趴在牀上,看着窗外。烏黑的髮絲披散在肩頭,她的眼睛半睜半合着,透着一股慵懶的感覺。很是迷人。
許安然似乎有一股魔力,她常常能和周圍的景物成爲一幅畫,一幅讓人不敢去觸碰,去褻瀆的畫。
察覺到那道炙熱的目光,許安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緩緩的坐起身。怯怯的擡了一下頭,然後又忙低下。
南宮辰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對,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許安然的身子沒問題,他們被孫叔派過去的保鏢救回來之後,已經請家庭醫生張醫生來看過了,張醫生說她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她這一覺說實在的真的有夠長的,睡了一天兩夜。現在好不容易醒了,居然連句話都不會說。對,他猛的察覺到,自從許安然醒來到現在,別說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算是睜眼都沒瞧過他。
這算什麼?他冒着生命危險去救她,她到好,沒有一句感謝感動的話,還給他臉色看?!想着,他的臉色滿是不快。
許安然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察覺到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爲什麼會感受到他滿身的怒氣,明明沒有看他,爲什麼自己會感受到此刻他的憤怒呢?可是,他又在氣什麼呢?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不是嗎?都說,多說多錯!她連口都沒開一下,難道,這也是錯?
手,不安的絞着被角。經過電梯和颱風事件,她已經深深明白了。眼前這男子什麼事兒都是隨心所欲,他對她的寵,只是建立在他自己的出發點上。他想寵她就寵她,他不想的時候,就可以把她一個人丟在沒人看的到的地方,哪怕她哭得聲嘶力竭,哪怕她嚇得幾度暈厥過去。
他,真的很殘忍!
“怎麼?嚇成啞巴了?一個字都不肯說?”他的語氣彷彿淬了寒冰,讓人聽着莫名的打寒顫。
許安然沒有擡頭,反而將頭垂的更低。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粉色的吊帶睡裙,襯得她的肌膚更加嬌豔欲滴。南宮辰微微傾過身子,伏在她的耳畔邊道,“要我狠狠的收拾你兩遍,你才肯說話是麼?”邊說着,他的大手已經覆在她的肩頭,轉而輕輕的撥開兩邊的吊帶。
許安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瑟瑟的往裡一躲。蜷縮起身子,將自己藏成很小很小的一團。可是,只一會兒,她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乖乖的朝他靠近,伸手去替他解開領帶。
一系列的動作,讓南宮辰呆了片刻。她怕他,所以逃開。可是,爲什麼,只一會兒她就主動了呢?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爲什麼,爲什麼她會這麼害怕的主動?
想着,他猛的抓住解他鈕釦的手,提起來問她,“爲什麼主動,嗯?”
爲什麼主動?呵……他問她爲什麼主動?許安然很想笑,真的很想,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所以她忍着,將所有的冷笑都咽回肚子。
“您不喜歡麼?”她輕輕的說,看着他的眼神很渙散。許安然爲什麼主動呢?因爲她希望能看着爺爺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因爲她不想再被他丟棄在別人找不到的角落裡!她不想,所以只能去討好他。
許安然忽然覺得自己很卑賤,她居然潛意識的把那個男人當成了神一般的人物。
看着一臉黯然的許安然,南宮辰輕而又輕的嘆了一口氣。“許安然,我知道那天把你留在別墅是我不好。可是,我並不知道那天會有颱風,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那。更何況,我後來不是去找你了麼?我第一次做這麼不要命的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箍緊她的雙肩,使勁的搖晃。希望能把她渙散的眼神都凝聚在一起。
許安然淡淡的擡眸,嘴角微微的向上彎起,“謝謝。”
兩個字,卻好似晴天霹靂打在南宮辰的身上,這一刻,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有。對於他那麼多的話,她居然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謝謝,謝謝???呵呵……呵呵呵……南宮辰忽的放聲大笑。一把抓過她的肩膀,一個俯身把她制在身下。“許安然啊許安然,我冒死去救你,要的就是你這麼一句謝謝麼?嗯?”
許安然的表情依舊很淡定,她睜開眼睛,對上他的眸子,“那你要我做什麼?”她的表情很認真,好像是真的希望他告訴她,她應該怎麼做。
心裡,卻對他說的話不屑一顧。他冒死去救她?呵……她的危險不就是他賜予的麼?難道說,一個人把另一個推下懸崖然後再把他就上來,那人就得感恩戴德的答謝麼?真是可笑!
忽的,她只覺得眼睛一熱。他的脣已經覆了上來,輕輕的吻着,允着,然後越來越重。最終鬆了口,抱着她滿是無奈的說道,“許安然,你的眼裡到底有誰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