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休息,其實仍然很忙碌。李杉常年一個人,也不知道哪天該幹什麼事兒。末世前的春節大多一個人在家想幹啥幹啥了。
着一個星期,李杉打算不僅要給春節做準備,明年一年,也得趁這個時候準備好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
之前三個多月,李杉幾乎沒開火。四個人都是指着他空間裡的儲備糧過活,現在真是熟食見底兒了。
李杉天還不亮就起來啦,現在天亮的晚,大概*點鐘的時候才大亮。李杉打開開關,整個屋子都是亮堂堂的。
他們最後一個能量轉換器就用來弄燈了,挺麻煩的。苟先生請人在家裡鼓搗了一天,但是效果不錯。雖然是一個開關控制所有燈……
蔡哲跟苟先生被晃起來就起來了,薛淵琅把被子拉過頭頂打了個滾兒繼續睡。李杉也不管他,他幫的忙還沒有搗的亂多呢。
扒拉出來一頭全豬,泡在熱水裡。李杉給苟先生一把刀,讓他去刮豬毛。
苟先生並沒有嫌棄這個又髒又臭的活兒,他只是砸吧砸吧了嘴兒,問道“李杉啊,你這都是從哪兒弄到的。”
“b市。”李杉彎彎眼睛,“末世剛爆的時候刮搜了不少東西,超市的倉庫被我清乾淨了。”
苟先生不疑有他,拉着東西去廁所了。這個東西味兒實在是大,放在客廳還是廚房都不合適。反正馬桶現在是乾淨的,也不噁心。
李杉拿了四辮子蒜遞給蔡哲,這是從第一個村子刮搜到的,還是頭年的新蒜呢。
蔡哲拿個垃圾桶和小板凳兒專心剝蒜,李杉拿出那些個老乾媽的空瓶子,這些全部都是薛淵琅吃得。一摞一摞的,真不少,估摸着得有十來個。
但是這些仍然是不夠的。李杉又掏出來個瓦罐兒,做泡菜的那種,比較小。不過容量也不是那些老乾媽瓶子能比的。
把這些瓶瓶罐罐洗乾淨,倒扣着瀝乾水分。蔡哲那邊兒還沒剝出來幾頭大蒜,李杉也不急。提了捆兒蔥拿個小馬紮做到蔡哲對面兒剝蔥皮。
“小哲喜歡吃什麼餡兒的餃子?”李杉問。
“韭菜雞蛋的。”蔡哲歪歪頭,吹掉手上的蒜皮兒。
“我也喜歡韭菜雞蛋的。”李杉眯起眼睛,不用說,薛淵琅肯定喜歡肉餡兒的。苟先生喜歡什麼……
“我什麼都吃,不挑食。”苟先生突然蹦出來,把倆人嚇了一跳。“李杉啊,借我個口罩兒,太味兒了。”
李杉拿出一個防毒面具,遞了過去。“這個應該好一點兒,辛苦了。”
“沒事兒!”苟先生把面具往臉上一扣,大有一去不復返的架勢衝進廁所,看來是要和那頭豬鬥智鬥勇到底了。
李杉探頭看看關得緊嚴實的門的門,又默默地縮了回來。苟先生要處理的可不是一頭豬,那兒還有好幾頭備着呢……
而且還有幾隻羊,幾頭牛,幾隻兔子等着他呢……
李杉剝完手裡的蔥,砍了它們的根,洗乾淨放在一邊備用。
挑出來三盆子肉,三紮子韭菜,一盆木耳,一盆香菇,還有六七塊兒老薑。李杉打算做大蔥肉餡兒的,韭菜雞蛋餡兒的,香菇木耳肉餡兒的餃子。這些原料得備齊了。
木耳跟香菇現在水裡泡着,李杉接着處理了一下肉上的皮兒,放到一邊。肉整整齊齊地切成大塊兒碼好,等薛淵琅起了,剁肉餡兒這種力氣活兒全部都是他的。
那個大盆,把韭菜放進去。李杉放水開始淘洗,反正現在不着急,他就一根兒一根兒挑出來洗得乾乾淨淨。
這活兒用的時間長,等換的水全清的時候,蔡哲的三條蒜辮子也弄完了。苟先生的首次刮豬毛活動也算是成功了,正在那兒和第二頭豬奮戰。一上午也算是過去一半兒了。
而薛淵琅,還在睡覺。李杉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他兩隻手在涼水裡泡了大半個早上,冰冰涼的。走到臥室,往薛淵琅腋窩兒下邊兒一放,這個刺激。
薛淵琅一下子就跳起來了,李杉嘴角的弧度讓他渾身寒,“你還活着啊……”
“大早上說這個?”薛淵琅坐回牀上,打了個哈欠。
“我看你是還沒醒啊!”李杉獰笑着把手貼上他的小腹,冰得薛淵琅吱哇亂叫。“起牀!啃個饅頭就給我剁餡兒去,你個只知道吃的傢伙!”
薛淵琅套上衣服,看着李杉甩頭而去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到客廳,桌上的饅頭還熱着。就這鹹菜辣醬啊,薛淵琅啃了仨大饅頭。
李杉這邊兒已經把韭菜放到一邊兒瀝水去了。菜刀也給薛淵琅磨好了,就等他過來剁餡兒了。
薛淵琅一進來就是這架勢,李杉坐在馬紮上,那鐵絲刷子清理那些個香菇。看他進來一甩頭,“那些,全都是你的。”
薛淵琅牴觸地拿起菜刀,他是真的第一次做這種東西。李杉也覺出來了,這娃娃怎麼看都不像下過廚房的主兒。
在一邊兒稍微指導了一下,剁餡兒這種東西只要有力氣就沒有問題。薛淵琅上手也快,只要注意着力道別把案板劈了就成。李杉威脅他,如果肉餡兒裡吃到木頭渣兒,絕對饒不了他……
苟先生頂着個黑色的防毒面具站到薛淵琅後邊兒,嚇了他一跳。面罩後邊兒傳來悶悶的笑聲,估計苟先生非常高興能在薛淵琅這兒扳回一局。
“苟先生,處理完了嗎?”防毒面具點了兩下頭。李杉笑眯眯地開口,“還有兩頭就結束了,加油~”
苟先生腦袋一暈,防毒面具讓他的鼻子免遭痛苦,可是手不行啊。他敢說,即使戴着手套,他手上的味道三天之內也散不了。
“另外還有幾隻羊幾隻牛幾隻兔子,也麻煩您了。”李杉笑眯眯,笑眯眯……
苟先生向李杉比劃了個大拇指,不知道是認命了還是想表達“你狠”的意思。李杉捂着鼻子把苟先生清理好的豬放進空間,在把另一頭豬放進盆裡。
這邊兒的薛淵琅看着案板上說不上是肉塊兒也不能算是肉餡兒的東西,覺得李杉還是很疼自己的。
李杉在這邊兒把香菇把兒上的泥弄下去,上邊兒再稍微洗一下就放到簍子裡。木耳也好收拾,有地方有那種黑色的梗兒,掐下去再淘一下就好了。
李杉另弄出來一個案板,咔咔咔地開始切。動作麻利得很,引得薛淵琅頻頻側目。
香菇和木耳切丁兒,放到盆裡。薛淵琅那邊兒肉餡兒還沒出來,李杉削了老薑皮,把薑末兒剁出來,他那邊兒還是沒忙完。
李杉無奈,看他也乒乒乓乓的沒偷懶啊,怎麼進展那麼慢?
無奈,那捆兒蔥也歸李杉了。李杉嗆得眼淚直流,薛淵琅在一邊兒哈哈大笑,倒是把蔡哲下了一跳,過來給李杉抹眼淚,李杉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小哲,咳咳……你手上的蒜……”李杉去陽臺洗臉,深吸一口冰涼的氣體,這真是……
回來收拾乾淨那捆兒蔥,肉餡兒也出來了。四辮子的蒜也剝完了。苟先生的第三頭豬也出來了。李杉收拾了豬,分了三個盆調餡兒。
放好了佐料,李杉把東西往薛淵琅手裡一塞。“攪吧,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兒……”李杉沒把話說完,薛淵琅也猜到後邊兒的話。
“你在出差錯就太二缺。”“你這麼笨也能勝任,不要擔心。”諸如此類的……
薛淵琅罵罵咧咧,動筷子幹自己的活兒,李杉在一邊兒拿大盆和麪。不僅要備出餃子皮兒的分量,來年的花捲兒饅頭,也得鼓弄出來。
蔡哲在一邊兒把蒜塞進那些瓶瓶罐罐,之後往裡邊兒倒上醋。封口兒這活兒由李杉來幹,他怕蔡哲封不嚴實,回來再臭了。
沒把東西放空間裡,放進去估計這蒜這輩子都變不成綠色的了。李杉他他們堆放在客廳的角落,陰暗低溫,應該很合適。
磨磨蹭蹭也到中午了,蔡哲和薛淵琅吃了不少玉米糊糊跟玉米麪兒餅子。李杉沒空兒吃,苟先生則是沒有胃口……
下午蔡哲被李杉哄去睡覺,只要蔡哲在家,李杉就讓她中午好歹睡一個小時,對身體好。
苟先生的那些豬鼓弄出來了,李杉乾脆地把後邊兒的那些畜生都堆在廁所裡。苟先生的第一反應是要崩潰了,李杉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不過苟先生屬於愈戰愈勇的那種人,一下午就沒從廁所出來。晚上頂着一身詭異地味道狠狠地把自己身上洗刷了一遍,晚上睡覺都沒把面具摘下來。
薛淵琅手勁兒大,那三盆餡兒料攪的挺不錯。李杉表示嘉獎,塞到他嘴裡一顆糖葫蘆球兒。
李杉這邊兒才和了一盆的面,放上木板兒推到臥室裡。那邊兒有用晶核做原料的暖爐,有利於酵。
拿出來十幾只雞,讓薛淵琅剁成塊兒。李杉檢查了好幾次,也返工了好幾次才滿意。薛淵琅總是切得太大了。
蔡哲這邊兒也起了,李杉有點兒頭暈,事兒太多,光是分配就是個活兒。讓她用布把薛淵琅剁的雞瀝乾水分,放進盆裡備用。李杉繼續揉手上的麪糰。
鼓搗出來幾盆子面,李杉除了第一盆,剩下的全部堆放在客廳裡。一晚上的酵時間應該夠了,李杉晚上要包餃子,主力只有他一個人。
薛淵琅不會,估計也不肯學。苟先生那手還是別碰面的比較好。蔡哲人小,幫不了多少忙,那就只剩李杉一個了。速度有限,那些面出來也是放着,來不及弄出饅頭劑子什麼的。
晚上飯大家夥兒都沒吃,就等着李杉的餃子呢。薛淵琅在次臥裡不知道折騰啥呢,苟先生在陽臺搓皮。李杉這個忙活啊……
身上就套着一層單衣,他現在也覺不着冷了。小熊圍裙上全是麪粉,襯衣袖子挽到手肘。動作麻溜兒的,一分鐘就是二十幾張餃子皮兒,鋪在案板上一大片。
蔡哲不太會包,弄出來的樣子不好看,但是好歹不露餡兒。李杉站在桌子旁邊,一手拿皮兒,一手拿筷子夾塊兒餡兒進去,手一攥就出來了。
樣子沒有外邊兒賣的好看,但是勝在速度。李杉這邊兒一盆面,包那三盆餡料兒綽綽有餘。那就是說,他一晚上得趕製出來幾千只餃子。
先每種弄了幾十個下了做薛淵琅他們的晚飯。李杉指揮蔡哲去剁點兒蒜末兒薑末兒的,放在醋裡做調味品。
李杉舉着放着餃子的竹篦子進了廚房,分三撥兒把餃子下進去。不同的餡兒料的放在不同的盤子裡,薛淵琅聞着香味兒飄到廚房,揪了幾個大蔥肉的吃了。砸吧砸吧嘴,來了句“沒有鹽。”
李杉手一抖,他忙糊塗了,忘了在餡兒裡放鹽。大蔥肉裡好歹還放了點兒醬油,剩下那兩樣兒還不是得清淡到底?
讓蔡哲往那些個醋裡倒是鹽,他們這頓兒吃的就算是半成品好了。李杉在那兒忙急忙火地加鹽重新絞餡兒子,薛淵琅坐在一邊兒吃,突然有種自己是功臣的感覺。 шшш тт kān ℃O
吃完飯,薛淵琅又閃進次臥去了。蔡哲坐在桌邊旁邊給苟先生餵飯,他的手確實不能上桌。
苟先生吃完了,過來問李杉還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嗎?他這雙手除了抹碰那些食材之外,其他活兒還是能幹的。
李杉搖搖頭,把他們趕去臥室了。他們今天起得早,又是忙了一天,還是趕緊去睡吧。明天早上早起再來幫忙就好。
苟先生跟蔡哲進屋兒去,李杉就一個人在客廳裡忙活。倒是挺安靜的,李杉插上耳機,稍微放慢了速度。
薛淵琅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李杉那張恬靜的側臉,手裡的餃子一個個成型,碼在竹篦子上,一圈一圈兒的挺好看。
薛淵琅從後邊兒報上他的脖子,李杉做的凳子沒有椅子背兒,現在兩個倒是貼得緊實。李杉把耳機子摘了,讓薛淵琅趕緊去睡覺。
薛淵琅撇撇嘴,“我幫你吧。”
李杉趕緊謝絕,“算了,你弄得我都得返工,還不夠忙活的。趕緊睡覺去,別在這兒煩我。”
“你咋知道我在這兒是煩你?”薛淵琅突然笑了,舉起手上的小本本兒,“我的成果。”
“這是啥?”李杉瞟了一眼,下一秒視線就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餃子上。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用半罐子藥酒換來的那個寫着報兒的小本兒,他第一次被坑的經歷……
“我在擂臺賽看到的有實力的選手。”薛淵琅說。
李杉挑挑眉,出乎意料啊,他還以爲薛淵琅是過去看熱鬧去了……
“你以爲我天天過去看熱鬧?”薛淵琅是李杉肚子裡的蛔蟲,勒緊了他的脖子。
“放開啦!”李杉一掙,差點兒碰翻了一邊兒的竹篦子。“繼續說,你有什麼打算。”
“先別說什麼打算,”薛淵琅笑得一臉隱晦,“我現有人在找你耶。”
“找我?”李杉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
“嗯,就是在找你。”薛淵琅很肯定,“詳細的你可以去問苟先生,他一定知道。”其實他也很好奇,爲什麼會找李杉。而且不是通過尋人啓事這條路……
“你在吊我胃口。”李杉威脅道,“趕緊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不給你飯吃。”
“前天我去看擂臺賽的時候,有個新人七連勝。”薛淵琅乾脆利落地把自己知道的都盤托出來,“叫朱濤,從軍隊裡出來的,你認識嗎?”
“不認識。”李杉肯定地說,“他找我?”
“確切地說是軍隊在找你。”薛淵琅說,“他和另一個軍人交談的時候,我恰好路過。聽到你的名字就停下來,貌似是個將軍級別的人物在找你呢。”
“將軍?”李杉皺眉,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跟軍隊扯上什麼關係啊。除了拒絕了一次教官,不想加入軍隊。但是之後看教官的放映,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詳細的你去問苟先生吧。”薛淵琅勾起一個笑容,“他沒說,估計是有什麼考慮。”
“我知道了。”李杉點點頭,“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那個小本本兒有什麼用嗎?”
“我在物色隊員啊。”薛淵琅說。
“你在物色隊員?”李杉大吃一驚,“你有這個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薛淵琅不高興了,“正常的隊伍不是應該這樣做的嗎?添枝加葉什麼的……”
“不,對,是這樣。”李杉突然笑了起來,“只是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兒。”拍拍薛淵琅的腦袋,“很好。”
薛淵琅沒說話。他一開始也沒有這個打算,只是看到有好苗子,不知道爲啥就把他們的資料記下來了……
“你說的,正常人的生活。”薛淵琅抱緊了李杉。
“現在你體驗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李杉反問,“被人拖着起牀,一起吃飯,討論各種各樣的小刀消息,吐槽各種高層黃色新聞……”
“這也算?”薛淵琅問。
“當然。”李杉信誓旦旦,“這就是平民老百姓的生活,感覺如何。”
“和想象中的出入有點兒大。”薛淵琅皺皺眉。
不過,還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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