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煞氣如海，一下子就佔了半邊天穹，和滔天魔氣雲分庭抗禮，形成了恐怖的兩極。
不過，最終讓衛陽鬆了口氣的是，玄女很快就穩定了情緒，煞氣被強行按壓了下來。
“對不起，我體內的煞氣越發難以掌控了，況且今晚就是月半子時，很有可能會提前爆發。”
玄女殷紅的動人臉頰有着細汗，明顯壓下煞氣負荷很大，臉色微微呈現虛弱的蒼白，道：“若是子時之前未及時回到源谷以神源進行鎮封，很有可能會釀成大禍。這次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幫我徹底壓制住煞氣，要不然過不了幾年，我就會步入曾經那些玄女的後塵，成爲毫無感情的殺戮者！”
大陸上，很古老的年月前已誕生過玄女，先天生靈。
甚至有時候一出世就已經是傳說中的仙人神明瞭。
但不出意外，隨着沾染世間凡塵越多，參雜了不該有的情感，玄體就發生了異變，體內玄陰煞氣就會失控爆發，直至成爲無情地殺戮者，屠戮無數生靈。
一般來說，月半子時陰氣最重，玄陰煞氣就會失控爆發，佔據了神魂。
可玄女出世已經千年，與紅塵交雜過甚，也到了臨界點，即將有徹底失控的可能。
“你在源谷等上千年，就是在等能帶你脫離詛咒的那個人？”衛陽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
“嗯，源谷中有着先天源氣，還有伴生神源，能壓制住體內煞氣的爆發，渡過月半子時。”玄女道：“而玄女既有詛咒，自然又有宿命之人。”
“當然，那個宿命之人，或者說有緣人也不是說等就能等來的，甚至至死也不會出現，就像曾經那些玄女一樣，沒有好下場。”
玄女越說心情越發沉重。
本意上說，她不甘命運，也不寄希望於莫須有的宿命之人。
所以千年前甚至之後的幾百年，她也沒有奢望過有人解救她。
她是有大氣魄的人，要以一己之力抵擋命運的詛咒。
大不了，一輩子不離開源谷，甚至………自戕！
可誰知，最終有一次爆發讓她險些完全失去了理智，把附近一座城池的人給殺光了。
至今，那座城市上還記載着某年某月某日有神秘強者屠戮無辜的大事件。
那就是因爲她的過，才製造了那等慘案。
也因爲那件事，才讓她最終決定要等到那個宿命之人，並徹底壓制住玄陰煞氣。
“所以，當年李擎天去源谷與你交手時，你就已經發現他就是你等的宿命之人，但因爲魔頭要求太無禮，你狠狠拒絕了，以至於最終李擎天被封，你也再遇不上宿命之人，因此而後悔終生是吧？”
就在這時，有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聲音很突兀的響起，來人更是很神秘詭異的出現。
衛陽順着聲音下意識望去，瞳孔驟然收縮，心裡臥了個大槽。
這個老傢伙什麼時候來的？
以他“萎”陸地神仙之境的感知，加上天羅陣的視覺，竟然毫無所知。
見鬼了吧？
“李擎天好久未見，你還好吧！”
一個老者拄着黑色手杖，顫顫巍巍地走來，和尋常老人一樣親切的打着招呼。
可在衛陽眼裡，這就是個老陰逼老怪物，非常可怕。
一步百丈，幻滅着走來，人在前閃過，影子在後良久未消。
縮步成寸大神通！
天地神通無數，可被稱上大神通、寶術、帝功等，絕對是超凡脫俗、震撼古今的大術！
可衛陽就納悶了：“你這老頭，明明非常可怕，卻一副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姿態，你是缺乏子孫的愛呢，還是想扮豬吃老虎？”
衛陽是看着老者說話的。
他一個絕世魔頭，囂張直率，有什麼不敢說的。
老者轉瞬即到，聞言整個人愣住了？
我在跟你打招呼呢？你就回敬這？
你身爲主人的禮貌嗎？
老者接着想到魔域那四個愚蠢的傢伙也就釋然了。
唉，魔頭都粗魯啊！
“姜天地老，你是魔域中的守陵人？！”
旁邊，玄女俏臉陡然變冷，如罩上了寒霜，玄陰煞氣欲透體而出，死死地盯着老者。
姜天地老？
衛陽聞言，本能退後一步。
這時，李擎天記憶中的片段如開閘了一樣，瘋狂涌來。
姜天地老，姜老硬幣！
一個大墳外的孤獨守陵人，年歲不詳，來歷不知，反正聽說隨着那座大墳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
而據說，那座大墳已經存在了上萬年。
那麼這個老頭，應該、差不多也是個萬歲的老怪物。
李擎天之所以對他印象怎麼深，本能還隱約忌憚、甚至害怕。
皆因這個老頭當年跟他搶奪“魔功天下”差點一巴掌把他給拍死了。
那和藹可親的老臉下，藏着的是狠辣與無情。
當時，哪怕李擎天還未登上陸地神仙，卻也不弱了，已經聖境。
哪怕獲得了魔功，成爲了天下畏懼的魔道祖師，對上這個神秘的老頭，李擎天也發怵。
辛好對方誌不在此，沒有強求的意思，打了一掌就走了。
甚至讓李擎天感覺，這傢伙憋着陰謀，看他的眼神像似在看寶貝。
“唉，小玄女別這樣叫老夫，哪有什麼天地老，那不就是曾經的小夥子們對老夫的敬稱，誰能與天齊與地老呢，老夫活不了兩年了！”老者佝僂着背，和藹可親地笑道。
話雖怎麼說，可衛陽似乎有種想打這老頭的衝動，感覺對方在得瑟呢。
“你說的小夥子估計已經在地下等你幾百年了吧？”衛陽冷笑：“還有，上回你對人說，你還有兩年壽命，即將下土了，可等那個聖境小子的孫子都走了，你還是顫顫巍巍拄着手杖的樣子。”
天下少有認識姜天地老的人，因爲認識的人不是老死了，就是太老了，甚至即將老死的。
年輕一輩境界又不夠，接觸不到這個等級的強者。
還有就是這老傢伙似乎有毒，凡是認識他的人後頭壽元皆不長。
魔域中四大魔地跟他接觸最多，然後傳聞千年就換了十多個大魔主，也就是有平均實力王者的族長人物。
一般王者壽元至少五百年，這樣子看平均百年一個大魔主。
讓人懷疑，老頭身懷詛咒。
“李小子你再污衊老夫威名，老夫可就生氣了？”姜老吹鬍子瞪眼，手杖敲在虛空上竟也砰砰地響。
“老子怕你啊！”
衛陽冷笑，回懟：“姜老頭，本座魔功天下已經大成，你覺得還會怵你？”
這老頭明顯來者不善，衛陽可不會慣着他。
“正好，前仇舊帳一併算了，省得本座去找你！”
不得不說，魔氣滔天雲是個好東西。
隨着衛陽戾氣爆發，萬里的魔雲，轟隆隆地滾動，聲勢浩大。
倒是給人強大的壓迫感，竟然讓得神秘的姜老微眯起了眼睛，一時間猶豫不決。
“你真要與老夫撕破臉皮了？”姜老擡頭道。
“玄女，你不是要成爲我的侍女嗎？這就是個機會！”衛陽不迴應他，反倒是跟玄女道。
姜老：“…………”
我在跟你說話呢？
還有，你翻騰起了滔天魔氣，一副跟老子死磕的樣子，最終竟然讓一個小姑娘出手。
你一個絕世大魔頭，你好意思？
“也就是老夫屏蔽了下方那些小娃娃們的窺探，要不然這話傳出去，你這魔頭的名聲就又差了一分。”姜老無奈地道：“還有，你別怎麼無恥行嗎？感覺被封了千年後還沒曾經有氣魄了！”
要你管？
衛陽冷笑，不懷好意地道：“你要氣魄？”
姜老心中又咯噔一聲。
“給，這把傳奇魔刀能承接一切陰煞魔氣，發揮出遠超本體十倍的功力，用來趕這個老頭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衛陽直接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魔刀給玄女，自己則悠悠隨着魔雲向魔神山飛去。
“我先去仙池泡個澡，喝杯茶，把老頭趕走後記得來魔神山找我啊！”
衛陽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姜老在風中凌亂着。
他感覺曾經性情憨厚老實的大魔頭李擎天不見了。
“好！”
玄女就回了一個字，臉上玄煞氣襯托出她豔麗地紅顏又種美好的感覺。
姜老：“？？？！”
那刀不好惹，那小女女娃子也不好惹。